时间:2024-05-04
瑞元无赖
蒋介石乳名瑞元。自幼好动,顽皮过头,尤其喜欢到水中嬉戏,与小朋友又打又闹。
在雨季,山水骤至,水流湍急时,家里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再下水冒险,可他总是不听,背着大人跳到急流里,有好几次都险些被水冲走。
1891年的冬天,天气骤寒,院里的水缸冻了一层冰。他见冰晶莹透明,犹如一个大明镜,十分好奇,就踮脚俯身,探着头用手去取,因为用力过猛,头重脚轻,致使大头朝下掉入缸中。他以手抵着缸底,尽力使头露出水面,费力挣扎很久。当他从水缸里脱身出来时,已经精疲力竭了。
奉化的春节十分热闹,各个家族的人都要到自家的祠堂里去参拜祖宗。拜后,祠堂赏给参拜者几块芝麻甜饼。
一次,瑞元也随大人去参拜。因为去晚了,前面人多,他怕轮到最后芝麻饼发光了,于是眼睛一转,就来了一个道道儿——他忽然躺在地上,弄了一身尘土和泥污,然后往人缝里乱钻乱挤。人们好不容易穿一身过年新衣服,怎能让他挤脏,只好纷纷退避。他一直挤到前面,提前领到了芝麻饼才罢休。
瑞元8岁丧父,母亲对他管教很严。然而,他是个闻名乡里的捣蛋鬼,隔三差五总是不断惹祸,于是也就不断挨打。蒋母用手打得不疼,改用竹板子,这下他可害怕了。有一次他又惹了祸,母亲将他关在房内,痛加鞭笞,他无处藏身,一下子钻到床底下,再也不出来。母亲从左边伸进板子去,他爬到右边;再从右边打,他又爬到左边。母亲打不到他,非常着急,说非要狠狠教训他一顿不可。
正巧,此时有个邻人找母亲借东西一用,他就趁母亲开门之机,像猫似的从床下一跃而起,窜出房门,逃到街上。蒋母追之不及,气得号啕大哭起来。
家人恐怕他顽劣定型难改,只好叫他提前进私塾,让老师去管教。
可他哪里老实得下来,打起架来不要命,不打胜不收兵,被公认为“山大王”。
有一次,他触犯了校规,塾师举起戒尺要打他的手心。还没打着,他就势倒地,一边滚一边闹,大声喊:“你打坏了我,你得赔!”老师一见这个架势,也就不轻易去碰他,他更加得意。为此,人们称他为“瑞元无赖”。
吞剑试功
有一天,蒋介石闷在家,心里像长了草。忽听门外有人喊:“快去看呀,卖艺的来啦!”他二话没说冲出门去。
镇上一角,人群围得水泄不通,蒋介石猫着腰,不顾一切钻到了里面。只见一个中年大汉,光着膀子,只穿条短裤,双腿微屈,脸朝天空,左手叉腰,右手紧握一把短剑,对准自己的喉咙直刺下去,令人不寒而栗,人群中发出惊叹声。蒋介石十分佩服这个勇士,他瞪大了眼睛,将艺人的每一个动作记在心里。
回到家里,他悄悄拿了一根筷子,躲进房里,练起卖艺人的吞“剑”功夫来。谁知,筷子头“爬”进嗓子眼,喉咙突然发痒,一不留神,筷子掉进了喉管,他又急又怕,“哦哦哦”大叫起来。家里人听到叫声冲进屋来,被这情景吓呆了。好一会儿,大家才手忙脚乱地救人。最后,总算拔出了差点儿被蒋介石吞下去的“剑”。大家怕他留下后遗症,第二天早上,探问他声带有无损伤。他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高兴地喊:“我能够说话,我没有哑。”大家也十分高兴。隔了一会儿他又忿忿不平:“哼,看起来挺容易的,为什么做起来这么难呀!”
偷杀刺客
陈炯明欲置孙中山于死地。他派一个刺客携着一颗炸弹到永丰舰上去谋害孙中山,立即被捉住了。
刺客是个很幼稚的青年人,孙中山一盘问,知道他年幼无知,上了当。就对人说:“还是个年轻的孩子,懂得什么,释放了吧!”
孙中山恐怕部下不答应惹出麻烦来,还亲笔写个释放的“手令”交给了小刺客,小刺客感激得痛哭流涕。
蒋介石此时负责孙中山的安全,他在舰外悄悄地对守卫人员说:“不能放他,出来就枪毙了他!”
刺客到底被杀了。孙中山一直不知此事。后来,很多不知底细的人纷纷议论:“大总统怎么说话也出尔反尔?该杀就杀,何必说不杀而又杀呢?”
阅兵坠马
北伐军拿下长沙,威武雄壮。总司令蒋介石要举行阅兵典礼。
在长沙东门外大校场两万多精兵严阵以待。蒋介石骑一匹高大枣红战马进入主帅位置,在十多骑战将陪同下开始检阅。一声令下,所有号兵举号吹奏,只见金光一闪,号声骤起,蒋介石的坐骑吃了一惊,忽然前蹄腾空,一声长鸣,狂奔起来。
蒋介石平素不惯骑马,技术不高,急勒缰绳,心一慌没有勒住,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只见他脸面朝天,被掀到地上。可他的右脚仍旧套在马镫里,拔不出来,又被马拽了丈八远,所幸他穿的是皮靴,还算松软,马一拖,脚就从里面脱了出来。
蒋介石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崭新的将军服沾满污泥,白手套也脏了。
副官赶紧上来拍去他身上的灰土,又从马镫上拽下了那只皮靴,给总司令穿上,蒋介石定了定神,咬着牙一拐一拐地继续阅兵。其他将领也只好弃马步行,跟在瘸司令的后面一步一步地走。
重修庙宇
1926年,北伐军进军南昌时,蒋介石与白崇禧到了一座残破的关帝庙,为询问战事胜败,蒋介石向菩萨求签。庙祝破释,笑着说:“战事大吉大利,一定得胜,但要谨防后路。”
蒋回到营地,真的依照“神启”调了两个团扼守司令部的后路,并严令:“谨慎从事,切勿大意。”
也真巧,半夜三更,敌人果然从地下隧道里爬出来,准备从后路偷袭司令部,敌人此举若要成功,则能反败为胜。
没料到,这后路上刚巧增加了两团精兵,敌兵措手不及,全数被歼。
蒋介石闻讯,异常高兴,为有神助而对战事充满了信心。他祈求关帝继续保佑他,又恭恭敬敬送上200块大洋奖励庙祝,并命令重修庙宇。
率队哭灵
1928年7月6日,蒋介石率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白崇禧等30余人,同赴西山碧云寺,瞻仰孙中山先生遗容。
这是“忠于总理”的国民党大员首次到刚刚收复的北京谒见孙中山灵柩的集体行动,自然是谁对总理感情深,谁才能悲恸欲绝。于是,灵前成了比赛哭声的擂台。
全体肃立,向总理三鞠躬之后,突然“哇”的一声尖叫,蒋介石第一个大哭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他一手捶着水晶棺,一手捂着脸,热泪如雨,而且声音越来越高,似乎要把孙中山先生唤醒。接着,戴季陶也大声痛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喊着别人听不清的话。接着是张群、吴稚晖,接着是商震、李烈钧,整个灵堂都被震动了。
前面的人哭着不动,后队就无法向前,有人就不高兴了,说道:“这样才显得他们是嫡系,我们都不是嫡系,叫他们哭吧!”
冯玉祥涕泪横流,但没有出声;阎锡山也频频擦泪……
他们见嫡系越哭越凶,那么多人在后面等着,觉得不是办法,冯玉祥只好劝蒋介石别哭了。这一劝不得了,好像触动了蒋介石泪泉的开阀,反而变成了号啕大哭。
不知哪个胆大的喊了一声:“别劝了,叫他哭吧,我们瞻仰不了总理,只好走了。”这一嗓子真灵,蒋介石马上就不哭了。
下面的事更耐人寻味,谒灵者刚一离开碧云寺,就在汤山别墅的大酒店里举行了空前盛大的豪华宴会,个个喜气洋洋,笑逐颜开,开始了新军阀间瓜分地盘的分赃活动。
巨款买学籍
蒋介石少时因不守校规被保定陆军学校开除,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索性东渡日本深造。他一心想投考进入日本士官学校,可惜条件不够,为此恨恨不已,只好委曲求全,就读于陆军振武学校了。
1928年7月,蒋介石重任总司令之职,驻军北平,真如鲲鹏展翅,神气十足,但一想到被士官学校拒绝之事,心中顿觉不快。
正巧,士官学校同学总会正向同窗求款募捐,地点就在米市胡同南兵马司。蒋介石灵机一动,想出个马上能挤进同学会、实现夙愿的好主意。他的副官,以日本士官学校第6期毕业生蒋介石的名义,携巨款5万元敬奉同窗旧友,作为同学会经费。同学会的人都莫名其妙,好奇地问负责人:
“从哪里冒出这么一个叱咤风云的贵同窗?”
负责人坦然对答:“捐巨款还不好么?何必刨根问底地深究呢?”
蒋介石就这样鱼目混珠,以巨款买学籍,挤进“日本士官学校6期毕业生”的行列。
引资被骗
1930年代初,曾混迹于上海滩、时已手握大权的蒋介石,遇到山东的一个“土骗子”,险些吃了大亏。
事情原委如此:山东有个家财不足千元的财主叫梁作友,在乡下待腻了想去大都市见见世面,于是找到韩复榘,谎称家资8000万,要捐出一半救国。
消息传出,朝野震惊。当时的中国,除了蒋、宋、孔、陈四大家族,还没人有这么多钱。宋子文把梁作友弄到南京。为了抢这个财主,“中统”“军统”双方还动了枪。梁作友最终被“军统”头子戴笠抢去。
宋子文立刻召开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紧急会议,谴责“军统”败坏党国声誉。会后,多个中常委联名给在武汉的蒋介石发了电报。
蒋介石闻讯,立刻给戴笠发去手谕:“雨农行事乖张,殊失我望,待回京论处。梁某即日妥送来汉。中正。”
戴笠立刻把梁作友送至武汉。蒋介石大为震怒,臭骂戴笠给自己丢脸,并“赏”了戴笠一记耳光。
3天后,蒋介石亲自接见了梁作友。他一开始就问梁作友的家世,并问梁作友是如何积攒了这么多家财的。梁作友含糊地说是祖产,并表示献财是为了抗日救国。
蒋介石立刻问,款什么时候交到政府?梁作友答,随时都可以交。
蒋介石说:“好,我派陈副官长和你商谈具体办法。不过么,希望你最短期间就提1000万元来汉口,以应军需和救济灾民。”
但是,陈副官长——陈希曾很快就识破了这个骗局,立刻把梁作友抓了起来,并晋见蒋介石,如实向他汇报。
蒋介石这回可是真急了,这是南京政府开张以来头一件大丢脸的事情,立刻下令枪毙。
但转念一想不对,便立刻把秘书长杨永泰找来。杨永泰对蒋介石说:“他的事情国内外报纸都发了新闻,您又亲自接见过他。我们说他是义士、爱国奇男子,这一回又说他是骗子。别人要问,开始时您怎么把骗子待为上宾的?所以,不能把他枪毙。”
蒋介石认为有理,立刻寻问对策。杨永泰献计,由“汉口公安局”下令驱逐出境,“这样人们还会说我们宽宏大量呢!”
蒋介石对陈希曾说:“你就这样办!”
于是,一出闹剧就这么收场了。蒋介石一心盼“天上掉馅饼”,却只盼来“黄粱一梦”。
鸦片济军
鸦片贸易,曾是蒋介石军费的一项重要收入来源。为垄断此贸易,蒋介石授权杜月笙建立“中汇银行”。随着军事失利,财政恐慌,蒋介石对鸦片的依赖性更大了。于是,又在1933年4月建立了“农业银行”,其实是不折不扣的“鸦片银行”。但是,表面上这位“新生活运动”的倡导者还公开宣布,成立“禁烟局”,成立“全国禁烟委员会”,又冠冕堂皇地说:“国民政府决然不去从鸦片税中收取一分钱,你们如果发现政府把鸦片税作为它主要收入来源之一,那么,它就不值得你们信任。”
然而,蒋介石用鸦片接济军饷,已是尽人皆知的事情。
新郎入狱
蒋介石有个习惯,呈送来的文件、资料,上午看完,中午休息,下午批示。对此,他曾自诩“过目不忘,记忆超人”。
一次,侍从室送来一些批文,其中一份是一名亲随人员请假结婚的报告,还有一份是惩办一个违纪官员的请示报告。午睡后,蒋介石很快把这两份批好的报告让侍从交代一处办理。主任贺耀祖接过报告,顿时大吃一惊。只见结婚报告上批着“执行枪决”四个大字;惩办报告上却写着“准假两星期”。他又仔细看了那份惩办报告,报告中要求惩办的人,按当时国民党的刑法根本不应判处死刑。这可难坏了他——如何办理?总座的脾气谁人不知:粗暴蛮横、刚愎自用,怎敢当面揭疮疤。于是他只得先把“执行枪决”的准新郎暂送军法处躲避风头。
就这样,本应欢欢喜喜去度蜜月的新郎,却被有“惊人记忆力”的总座“批”进了“铁窗”。后来,虽然新郎得以“平反”,但没进洞房先入牢房的滋味却着实不好受。
杀狗儆妻
1944年的一天,蒋介石为了解物价情况,到重庆中一路视察。他同宋美龄走进一家商店,指着呢帽问价,才4元8角一顶。其他商品也同样价廉物美。
“真便宜!”他想,“也许这家正在大甩卖,是个别情况。”就走进另一家商店。一问呢帽的单价,也是4元8角;不过有种质量最好的,要卖5元2角。
蒋介石笑笑说:“谁说物价暴涨?东西并不贵嘛!”高兴地买了顶5元2角的呢帽。
第二天,蒋介石向前来看望他的冯玉祥谈起此事。冯玉祥摘下自己头上的呢帽说:“我这帽子没有你的好,也买了个便宜的价,花了160元。”“真的么?”蒋介石接过帽子,睁大眼睛问道。冯玉祥“啪”的一声来了个立正,正言道:“卑职从不说假话!”
蒋介石叫来侍从汪文斌,厉声质问:“这是怎么搞的?!”汪文斌朝坐在一旁的宋美龄瞟了一眼,欲言又止。原来,这正是宋美龄的主意,事先作了布置。蒋介石勃然大怒,高声叫骂:“娘希匹,把我当木偶玩,当猴子耍!我成了聋子瞎子了!我身边还有一个可靠的人吗?”说着,气愤地拔出手枪,“嘭”的一声扣响了扳机。所幸的是,只打死了一条狗,把宋美龄吓得缩成一团。
菩萨是灵验的
蒋介石引退,闲居溪口,百般难耐。1949年春节刚过,他就去武山庙祈问神明了。
香案上放着签筒,蒋介石毕恭毕敬,点燃香烛,拜了又拜,然后捧起签筒抖落一根写着“中下”两字的神签。侍卫按签扯下签纸,上面写着:“大意失荆州,关公走麦城。”
侍卫一见傻了眼,真是太灵验了。一年来,沈阳、徐州、平津连连失守,总统被逼退位,败走奉化……侍卫怕触动蒋介石的伤心事,就急忙换了一签纸,来不及再看,匆匆回来献给了蒋介石。
蒋展开一看,脸立即沉了下来:“困居长坂坡,失陷落凤坡。”此联之下又注满小字;“出师不利,丧妻失偶,早求退路。”
蒋浑身颤抖,心想:“我真的到了刘备连连惨败的时候了?”
卫士见状,只好安慰道:“对这种事,不要太当真,你信则有,不信则无。”
蒋介石闻言震怒,厉声训斥:“不许乱讲,武山庙的菩萨一直是灵验的!”
三个不知
蒋介石有三个不知:一是不知自己结拜了多少盟兄弟;二是不知自己任了多少官职;三是不知自己下了多少手谕。
一说结拜兄弟。拉帮结派是蒋介石的拿手好戏,也是他得志、起家的本钱。承认一生中最爱“异姓昆弟之交”,可以说中国现代大人物中蒋介石是结拜盟兄弟最多的一位。他从1903年读书时结拜有周淡游等11人,1911年的辛亥革命时结拜有陈其美、黄郛,1915年孙中山发动护法运动时期结拜有张静江、吴忠信、许崇智,1920年在上海交易所结拜有戴季陶,l924年在广州黄埔军校结拜有王柏龄、陈肇英等,1926年北伐前夕结拜有李宗仁,1928年第二次北伐时结拜有冯玉祥,1929年东北易帜后结拜有张学良等。此外,1925年、1929年曾想与汪精卫、唐生智结拜盟兄弟,但遭到反对和谢绝。所结拜的这些盟兄弟中,有的后来成为仇人,有的被逼在国外,留在国内的也被长期监禁,得到善终的不多。蒋介石究竟有多少结盟兄弟,恐怕连他自己也糊涂了。
二说蒋介石上台执政后,他大权、小权都独揽。因此,他任多少官职,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在抗日期间他兼任27个职务,有国民政府主席、国民党总裁、行政院长、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最高国务委员会委员长、国民参议会议长、最高国防会议主席、陆海空三军元帅、中国农民银行董事长、三民主义青年团团长、新生活运动委员会董事长、全国童子军总司令、四川省主席、中央大学校长……真是多如牛毛。
三说蒋介石当政后,不知下发了多少手谕。1936年至1948年4月的手谕,已经归档的就有120箱,没有归档的就更搞不清了。发手谕成了蒋介石的一大癖好,不管大事小事,都要发。内容大都是军事方面的,其次是政治,党务较少。手谕除蒋介石亲手签署外,还有他口授,由秘书或陈布雷修改后发的。
所以蒋介石的“三不知”比狗肉将军张宗昌的“三不知”,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选自《民国逸史·第二部》/梅振田 著/团结出版社/ 2016年1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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