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梁平
宽窄巷
宽巷子不宽,满蒙的马蹄销声匿迹,没有一种遥想可以回到从前。
游人如织,人满不为患,那些闲情逸致,接踵而至。
闲的奢侈在老墙根下,一朵无名小花,孤独而任性。
我坐在小木凳上,闭上眼,听凭挖耳师傅的摆弄,满世界的嘈杂就这样被掏出来,耳根清净了。
宽巷子天天密不透风,眼花缭乱的任何一个动静,都是风景。
窄巷子不窄,装得下天南地北的方言,留得住行色匆匆的脚步,慢下来。
我那黄皮肤白皮肤黑皮肤的兄弟,我那蓝眼睛、灰褐色眼睛的姊妹,擦肩而过就能合上节拍。
下午茶可以泡软阳光,啤酒可以点燃黑夜,伸手摘一颗天上的星星,这里就是浩瀚的星河。
我在涅瓦河畔坐守过的白夜,复制在这个巷子里多年了,有一个叫诗歌的美女,风韵犹存。
又见桃花
龙泉山第三十朵桃花,揭秘她的三生三世。
那条久远的驿路踏响的马蹄,把春天的桃红带走,那些黑皮肤、白皮肤、棕色皮肤的脸上,都有了一抹腮红。
我在树下等候那年的承诺,等候了三十年,从略施粉黛到风姿绰约,只有一首诗的距离。
又见桃花,起句如文火,煲连绵的春夏秋冬,所有的季节都含了颗蜜桃,花瓣雨纷纷扬扬,一滴就可以泛滥。
黄龙溪
溪是千年的溪了,千古就有绝唱。
清是一阕,澈是一阕,比那些记事的结绳更加明了。
末代蜀王最后的马嘶,以及剑影刀光,遗落在水面上的寒,痛至切肤。
后花园的恬淡与闲适,绝不是那几杯茶可以匹配。
茶针在透明的玻璃杯里,上下挣扎,最后瘫散成一片。
这是细节,我无力更改,只能一饮而尽。
黄龙似是而非,从《水经注》游来。
那只沉入水底的龙形鼎,把水分成双流。
一流返古,返回历史的褶皱与花边。
一流向远,水面漂浮的未知的词牌,打捞上岸,轻吟浅唱都是天籟。
摘自《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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