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商略
商略的诗
商略
她怎么来,又怎么离开,
你无法描述。
你无法描述她旋转的辫子,忧郁的慢。
你无法描述,在平原上行走,
会有多少悲伤。
行道树一棵棵倒下,河水上涨。
她有宁静之处,
在旅途中的最疲倦之时。
得到了生平所有的暴力,美和满足。
她把自己称作海葵,
或者哪咤,
甚至麒麟,水仙和梧桐。
她使用这么多别名,
无非是想掩饰她的消失
将先于我们的知觉。
这会儿,她的胸腔充斥着我们的心跳。
她哭泣,就像我们
毁坏着自己的爱和身体。
你无法再长出一副好牙,
相反,它们日渐脱落。
言谈将充满残缺。
对你来说,拥有一副好牙,
比修筑一条下山通道更加困难。
犹如,让蜂鸟穿过针眼,
衔来后世的舌侧矫正器。
——可是,有没有好牙齿,
至今也无关紧要了。
浓茶和卷烟,将构成剩余。
重要的事体也不多了,
诸如大麂、野猪和雉鸡,都被保护。
闲时就劈柴,喝茶,叼半截烟。
斧头还有早年寒光,
当你举起来,会想起什么?
把枯枝和树桩劈成
一个长度,随手一扔,
这漫不经心的秩序建立起来。
是的。一种整洁的秩序。
像秋天必须落木,
像你抬手掸去身上木屑。
其实,我们不需要说什么话。
听着树桩破裂的声音
就够了。——啪!像尖叫。
沿湖的树木就会颤抖一阵,
秋天就会落下少许灰尘,
湖水就会荡漾起一片波纹。
柳道传从县城教谕卸任以后
坐船来到了这里
清瘦,如一只长腿鹳鸟
他弓着背,经过月洞门下
恰到好处地抬起头
颧鸟一样瞪着我
这一只鹳鸟是坐船来的
他的羽毛,因为沾濡了墨迹、汤汁和
初春的雨水,而更像羽毛
他要在此住上一年半载
每日做些晦暗的诗
如今我把其中几行刻在庭院石壁
有时,他弓着背上蜀山
去看日落,看姚江委蛇
流得那么忍气吞声
几只鸦雀在眼前放肆
有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很轻
如行书,飞跃在枝条间
或栖身于松枝间的草巢
往昔送他来的那只乌篷船
系在埠头,水波里起伏
轻轻喘气。在眼前水光里
他有那么一会儿想念起故乡的火腿
他离开水竹居的时候
也许是三月,也许九月
不冷不热。我让照客僧给他
洗净了原先的袍子
因为长年的素食
他依旧那么瘦,弓背登船
一只年老的鹳鸟
挣脱不了季候的宿命
虚弱如云朵,自由如云朵
天地间飘来荡去
这一份祖上旧业被重新赎回
像走失的老人
回到幽暗而又体贴的餐桌
坐下来,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有什么被改变了?
檐下燕雀仍在
水门汀白,玻璃窗黑
往昔的冷清被加固
这一切可以很快适应
可是,我们将如何
身体力行
才能重新获得野芹滋味?
我们的味蕾发生过
怎样的变故?
心头的无味之味
犹如祖训般峭直
那一盘野芹,曾是饮了又饮的
十二月之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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