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期刊杂志

照 见

时间:2024-05-04

何立伟1954年生,长沙人。上世纪8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小城无故事》《像那八九点钟的太阳》《白色鸟》《亲爱的日子》《大号叫人民》等十余部小说、散文集。现居长沙。

谢谢《中篇小说选刊》选载了《水流日夜》。这是2018年新年伊始,《上海文学》发表的中篇小说,也算是我的迎新之作。

小说写的是男女之间的事情,庸常、琐细、流俗,又并不跌宕起伏,但我以为,这些就是我们的日常。文学从日常中生发,有选择地描述,于是就成为故事。日常的无奈,也就成了文学的无奈,经过了文学加工的无奈,便产生了独特的意味。除了生活,人们还需要文学,就因为了这一点意味。因为这意味中,写作者关照了人性的复杂和幽深,情感的生成与变化,并且他用他自己的感同身受,有温度地抚摩了这一切。这就使得现实之上,有了一抹微光,如同夕阳的余晖投在了你的窗玻璃上,让你回望时心头一憬。

我对书写中的传奇抱有警惕,但对日常的叙事却分外亲切。长日如小年,我喜欢在日常中感受时间的那种水滴石穿的力量,它改变着我们,但又不易觉察,等到你觉察时,今日之我已远非昨日之我,今日之事已远非昨日之事。《浮生六记》里开篇引用苏东坡的诗,“事如春梦了无痕”,亦就是说,在时间中,一切皆会过去,不复得返。但文学好就好在它记录了时间,记录了时间所悄然改变的一切,并使消逝成为永恒。对于改变,你是很难轻易作出价值判断的。时间没有对错。它酿梦,然后又使之了无痕。其实文学是对时间的“无尽藏”。

我欣赏所有从容的叙事,就像是时间之水,从你的眼前缓缓淌过,你来得及看清楚一些物事人事,并生发感受。但从容是内心里最平静的力量,这力量我没有。

但我还是想尽其可能地从容叙事,不急不慌地讲述我们的日常,以及日常的悲喜。文学作为无尽藏的时间之镜,正可以照见我们正在改变中的面容。

再次谢谢《中篇小说选刊》。

免责声明

我们致力于保护作者版权,注重分享,被刊用文章因无法核实真实出处,未能及时与作者取得联系,或有版权异议的,请联系管理员,我们会立即处理! 部分文章是来自各大过期杂志,内容仅供学习参考,不准确地方联系删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