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任雨曦
没有你的我,像孤岛停在海洋
◎任雨曦
我和二丁不是传说中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青梅”,也不是凭借大白兔奶糖在幼儿园结下了“孽缘”,我们仅仅是初中三年同桌同铺,高中三年同校,又大学同城市,混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的—闺密。
刚认识那会儿我俩是冤家路窄,她看不惯我随性不羁,而我一早就看穿了她藏在天使光环下的原形—一只插着翅膀的恶魔!一桌坐着,斗智斗勇是家常便饭,我的脾气一点就着,而她最擅长冷暴力,每次我都被气成炸了毛的考拉,咬着牙根瞪着那只腹黑的企鹅。
至于是怎么和解的已经记不清了,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是经常被扔在家的独生子女,也许是因为我们都爱吃甜品店里精致的小点心,又或者是因为我们不同的性格下都住着一颗不甘平庸的心,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再也不会被气成炸了毛的考拉了。
我们初中是一所颇为严格的军校,自习课明令禁止上厕所。记得那是个丁香花盛开的季节,淡淡的紫色洒下一片美好,不美好的是,我突然腹痛,想去厕所。二丁看我如坐针毡,反复观测并未发现敌情后,扯起两张卷子就拉着我奔向门外,那样子像极了武侠剧里拔刀相助的女英雄。之后我们怀着对自己无限的崇拜回到教室,老班已经恭候多时了。二丁自信满满地解释道:去物理办公室讲题了。班主任扫了一眼她手里的英语卷子,把我俩扔进楼道,一脸“温柔”地说:“你俩在这儿研究明白这道‘物理题’再回班!”
我们对视傻笑了一会儿,二丁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问我:“你的梦想是什么?”那模样活像《中国好声音》里的某位殿堂级导师。我歪着头说:“我想做一名自由撰稿人!写字为生,四处流浪,过不被名利绑架的自由生活!”她嗤之以鼻:“那我要成为一个高级白领,赚好多好多钱!过奢华的生活!”我笑她庸俗,她笑我清高,午后的阳光像黏稠的蜜糖裹着花香,慵懒地铺在我们脸上,二丁的眼睛像碎了的玻璃亮晶晶的。那时候的梦,我们都做得无比认真。
毕业那天晚上,我们去吃自助餐,两个人吃到肚子圆成鼓满气的皮球,才相互搀扶着走出小吃店,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唱“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二丁大笑着说:我们还在一个学校啊,还可以祸害人间。
高中的生活就像一场持久战,每个人的18岁都顶着“高考”这顶千斤重的帽子,从迈入高一就开始磨枪擦弹。由于不在一个校区,我和二丁只能每周日惺惺相惜一个下午,两个人的生活都填满新的人新的故事。二丁属于外热内冷的性格,对阿猫阿狗的糖衣炮弹、献媚示好都有着顽强的抗诱能力,而我喜欢新鲜,天生不受束缚,新朋友交了一打,常使她醋意大发。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哪怕二丁身上有很多缺点,但是她那颗事无巨细,无微不至对我好的心再也找不出第二颗。没有人能像她一样在我不愿意起床的早晨给我买早饭,周末满脸无奈地帮我写英语作业,大雪天跑来只为给我送一杯奶茶,也没人像她一样,拥有凭眼神就能看懂我的超能力。无论朋友圈多大,没有她的时候我都是一座孤岛,所以哪怕万般嫌弃也从未想过离开她。
后来我走上了写作这条路,这条路的凶险只有走过的人才知道,梦想的扎根时期非常痛苦,不知疲倦在深夜敲出来的东西未必有人看。庆幸的是,我艰难前行时,还有二丁陪我熬过一个又一个绝望崩溃的深夜,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我就会满血复活。
我从来不知道永远有多远,也许一切都很短暂,就像有句话说:阳光和风无声地在空荡荡的屋檐穿行,那一刻,幸福被摧毁得灰飞烟灭,但我还是愿意相信,好的感情,是分别后各自经历人生,重逢时彼此依然熟悉。
我们在不同的生活里,变成了更好的人,而且永远是同一种人,不论风光还是落魄,都坚信会有对方陪伴。当我遇见了你,如在岁月里埋下一坛老酒,时间愈久而愈发香甜,饮一杯,足以终生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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