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德小镇的梦幻蘑菇

春马

曾经有个叫布拉德的小镇，那里住着一群奇丑无比的人们，他们的出生只为种植一种叫“梦幻”的蘑菇，据说这种蘑菇只要尝一口，然后说出对方的名字，你和对方的容貌就会互换。这种蘑菇需要吸食布拉德人的血液，布拉德人每天轮着为它输血。

梦幻蘑菇每年只产一株，九月是蘑菇出售的时节，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纷纷到小镇参加竞拍。拉波是此次竞拍的司仪，在她的主持下，最后，梦幻蘑菇被一个长着满脸横肉的男人给竞拍了下来。拉波把蘑菇交到他手中，他就匆匆离开了小镇。

距那次竞拍一周后，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找到拉波，告诉她，他被长着这张脸的人换了容貌，那人夺走了他的所有，包括他的未婚妻，他求拉波帮他换回他原来的脸。拉波表示无能为力。男人一下跪倒在地：“我不在乎我的财产，我只是不能没有我的未婚妻，我爱她。”虽然拉波有一点震撼，但她还是找了一个借口打算把男人打发走。她对他说，一株“梦幻”蘑菇的价格起码也要以亿来计算，你现在一穷二白，拿什么来买。没想到拉波的话倒是燃起了男人心中的希望，最后，他在拉波的注视中满怀信心地离去。拉波心想他一定坚持不了多久。

没想到一个月后，男人又来找拉波了，这次他手里提着一个钱袋。男人看到拉波，满脸堆笑：“我现在一天打三份工，我知道这些钱远远不够，钱先存在你这，等哪天足够了你就帮我把脸换回来。”也许是男人的笑容让拉波有点心动，她没有拒绝他。。

三天后，男人又来找拉波。他递给拉波一张报纸，哽咽地说：“我的未婚妻将要是别人的了。”拉波正在想如何安慰他。男人却号啕大哭。拉波有点手足无措，她原本可以很轻松地拒绝这个请求，可她犹豫了很久，最终同意了。

晚上，拉波一人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很久。她想，要帮到男人只有使梦幻蘑菇提早采摘，这就必须使蘑菇尽快吸食完一个成年人的血液。拉波很清楚，这是一笔生命的交易。但她知道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并甘愿为之付出生命。她右手腕上的刀口短短的一条，里面渗出了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好像是死亡的沙漏，流尽了，就是终点。

天终于亮了，拉波无比虚弱地把梦幻蘑菇放到庭院的石桌上，并在蘑菇边附上了一封信。看着远处奔跑而来的身影，她想多看一会，可是她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男人跨进庭院的时候，拉波已经化为一缕青烟。他只看到石桌上的一株蘑菇和信纸上简单的信息：希望你能幸福!男人焦急地咬了一口蘑菇，说出一个名字。他有些慌张地摸自己的脸，他跑到小溪旁反复验证，他开始大笑。他第一个想感谢的就是拉波，可是他还是匆匆离开去找他的未婚妻。

他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他的未婚妻躺在床上，可是她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前天晚上，他的未婚妻发现了自己未婚夫的秘密。她不愿意嫁给一个冒牌的丈夫，走投无路的她只能选择离开这个世界来继续坚持对她未婚夫的爱。

这个世界有太多虚幻的东西横亘在爱情中间，比如外貌。当失去惯有的东西，你会发现，曾经在意的，在真爱面前也许从来都不值一提。

水观音摘自《知音女孩?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