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王秋声
1
陈井儿男朋友失踪的当天晚上,天空突然开始下雨,这场雨把未知的黑夜渲染得十分可怕。陈井儿失魂落魄地在屋子里转圈,黑夜包围着她,忐忑和焦虑也被染成黑色。
突然,手机响了。
刚把手机放到耳边,一大段话便以极快的速度灌入耳孔,容不得她插嘴:“宝贝,我是小词,我被绑架了。我也不知道绑架我的到底是什么人,我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人。你可能也有危险,记住晚上别出去,关好门窗,尽量开灯睡觉。还有,别报警!不好,他们回来了,剪刀石头布……”
电话挂断了,但那种怪腔怪调的声音,一直在陈井儿的耳边萦绕。特别是那最后五个字,震撼力更是不容小觑,让她连打了五个冷战。
她颤抖着身体,想起了男朋友小词的其中一句话:尽量开灯睡觉。下意识地,她看了看头顶的灯,就在这时,灯“啪”的一声灭了。
陈井儿吓得尖叫了半声,因为太过歇斯底里,那没叫出口的余音几乎撑破了她的喉咙。惊惧的情绪一时飙升到极点,她感觉,连自己的呼吸都无比骇人。
偏偏在这个时候,冷不丁地又传来敲门声。
陈井儿的肩膀抖了抖,张嘴问:“谁?是谁?”声音很小,她怀疑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她的怀疑是错的,因为,有人回答她了。是个女孩,声音潮潮的,像含着未化的冰:“是我,夏舞舞。”
听到这声音,陈井儿抽泣了一下,眼泪差点掉出来。那种突然找到靠山的感觉,让她的心在顷刻间变得很暖,仿佛刹那恢复了生机。她扑过去,摸黑拉开门,外面黑洞洞的,黑洞洞的中央有一张苍白的脸。
乍看之下,这张脸很可怕,但陈井儿一点儿也不在乎,她只想扑过去,在这张脸上亲一口。她确实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嘴唇接触到那张煞白脸皮的时候,感觉冰冰的,不正常。
陈井儿飞快地把她拉进屋,“嘭”一声关上门,声泪俱下地说:“舞舞,你来得真好!如果你不来,我都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熬过去……呜呜。”
这个叫舞舞的女孩说:“别哭,我什么都知道了。他会回来的,这只是普通的绑架,对方图钱不图命,谁叫你男朋友是富二代呢!今天晚上我会陪你的,怎么不开灯?”
陈井儿紧紧攥住她的手,好像手里握着的是枪毙恐惧的子弹:“停电了。刚才我接到他打来的电话了,一听到是他的声音,我就录了音。”
她把录下来的那通电话放给舞舞听,听完了,舞舞陷入短暂的沉默。她不说话,是因为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了?你好像在打冷战。”
舞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嗓音颤抖着答道:“有一句话吓着了我,小词说,绑架他的人可能不是人……”
陈井儿顿时头皮发麻,后背也开始发凉,现在,轮到她说不出话了。
舞舞打着冷战接着道:“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最近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绑架组织,这个组织很诡异,没留下过任何线索,有人怀疑他们不是人。这些怪物只绑架情侣,把他们带到一个没有人能想到的地方,然后,让他们玩一个游戏。输的一方直接被杀死,赢的一方……回来就成了疯子。”
“游戏?什么游戏?”
“剪刀石头布!”
2
在陈井儿的生命中,有两个人她离不开。
一个是谢小词,另一个就是夏舞舞。他们一个是她男朋友,一个是她最好的闺蜜,共同构成了她的整个精神世界。现在,一半世界塌陷了,幸好还有另一半顶着。
这天晚上,夏舞舞陪着她,并肩度过深不可测的长夜。
临睡前,陈井儿想到一个严重问题,如果夏舞舞的话是真的,那么,自己显然正处在极端危险的情况下。那些怪物只绑架情侣,既然谢小词已经中招,也就意味着下一个很可能就是她。意识到这一点,她特意检查了一下门和窗,确定没事了才敢躺在床上。
在难以名状的忐忑和焦灼中,陈井儿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窸窸 的声音,一股欲盖弥彰的诡异味道压抑在其中。似乎弄出这个声音的人,有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阴谋。陈井儿挣扎了一下,在半梦半醒间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她知道,这下惨了。
朦朦胧胧中,她感觉到有人从对面床铺上坐起来,站到地面上,慢慢蹲下,然后,有火光蹿起来。
火烧得越来越旺,刺激着陈井儿的眼睑,挑拨着她的神经。眼睛终于可以睁开一条缝了,她随即看见一团黄色的火光,在屋子中央闪烁跃动,如鬼似魅。与此同时,鼻端捕捉到一缕异香。
陈井儿用尽全力转动眼珠,赫然发现,那团火光演化成了一张人脸,是谢小词的脸!轮廓相同,表情却因为痛苦而显得异常狰狞。随着火苗形态的变化,他的嘴巴失真地张着,仿佛在歇斯底里地呐喊:“救我!救救我!”
陈井儿的心跳变得滞重起来,满身大汗涔涔而落。终于在愈演愈烈的重压下,尖叫一声醒了过来。手心满是汗水,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甩。这种汗津津的感觉提醒她,她回到现实中了,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这让她长长地松了口气。
陈井儿压抑着声音叫了一声:“舞舞。”
回应她的只有黑暗,看来,夏舞舞睡得很死。
她下了床,准备去对面的床铺把舞舞叫醒,脚刚触到地面,突然心中一动,紧跟着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战。
不,那不是梦。
这是她的鼻子发现的,因为,她倏尔闻到一股纸灰的味道!心惊肉跳中,蓦然又有了别的发现:纸灰味传来的地方,有点点星光。凭感觉知道,那是几炷香。
这时,门开了。猛地回头,陈井儿看见一束手电光从门缝里透进来,惨白惨白的。一条人影跟着光束进来了,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因为逆光,她看不清进来的人是谁。
屋子里空间不大,自己很快就会暴露,想到这一点,陈井儿顺手朝桌子上一抄,握住了一根筷子。她把筷子举在身前,用来充当武器。endprint
门被关紧,光束一点点上移,终于停到陈井儿身上。拿手电的人手一抖,身体顿了顿,惊声问道:“井井,是我啊,你怎么了?”
是夏舞舞!她出去干什么了?陈井儿飞快地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哦,我买了点东西。”这是夏舞舞的回答,声调水波不兴。
“买什么了?深更半夜的。”
“蜡烛,我去买蜡烛了。”
陈井儿警惕地看了看手提袋的轮廓,发现了疑问:“还有没有别的?”
“有啊,我买了点纸……”
陈井儿的脑袋轰地响了一下,她联想起了纸灰的味道:“什么纸?”
“你太敏感了,就是平常用的纸。”
陈井儿一把夺过手电,满屋子乱照。让她意外的是,面前什么异常都没有,没有想象中飘飞的纸灰,没有点燃的香,刚才诡异的一幕,好像从来不曾发生过。陈井儿惶惑了,难道,那真的只是一场逼真的梦?
夏舞舞在旁边犹犹豫豫地说:“有什么不妥吗?”
陈井儿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她的面色因为未解的忧虑而空前凝重。
夏舞舞觉察到了什么,决定坦白了:“我没有钥匙,所以刚才出去的时候没有锁门,是不是有人溜进来了?对不起啊井井,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吵醒你。”
陈井儿的心一点点往上提,神经像拉满弓的弦,差一点儿就崩溃了。脑子很乱,各种情绪袅绕成团,逼得她想要抓狂。
始料不及地,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3
陈井儿一下子振作起来。
一接通,就传来小词的声音:“这很可能是我打给你的最后一通电话了。我想来想去,决定向你坦白一件事,对不起,我背叛了你。其实,我背地里跟夏舞舞有关系……”
陈井儿吸了口凉气,感觉整个世界在瞬间崩塌,她有点站立不稳:“多久了?”
“很久了。我们……”
陈井儿忍住心里的凄凉,转头看向夏舞舞:“她就在这里,你跟她说吧。”
“啊?!”
陈井儿心灰意懒地问:“怎么了?”
“不可能!我们一起被绑了过来,我给你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她……她就被害死了!”
陈井儿心头一紧,浑身发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夏舞舞已经死了!被那些人杀死了!他们让我们玩游戏,剪刀石头布,谁赢了就不杀谁。我和夏舞舞商量好了只出石头,结果我出了剪刀她出了布,劫匪就把她杀死了。”
陈井儿冷笑:这太狗血了吧?看来,这些劫匪还是知识分子呢,知道这玩法。一行清泪从脸上滑落,她冷着声音问:“你为什么出剪刀?你爱她吗?”
“我……”
电话断了。
陈井儿一把将手机扔掉,重新举起那根筷子,杏眼瞪着夏舞舞刚才所在的位置:“你别过来!”
可那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接电话的片刻空当,夏舞舞竟然不见了!
气氛在顷刻间飙升到爆炸的临界点,而就在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非常时刻,陈井儿竟然又闻到一股纸灰味儿。
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去,旋即,似曾相识的一幕在眼前出现:一条人影蹲踞在地上,慢吞吞地烧着黄表纸,火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黄色,而就在火焰的四周,零星点着几炷香。
那条人影,正是夏舞舞!
夏舞舞一边点纸一边说:“小词,拜托你不要再缠着我们了。我知道你是一个花心……不,多情的人,你脚踏两只船,而且这两只船还是好闺蜜,这种感觉很好吧?可惜你已经死了,不能再享受了。别不甘心,好好去轮回吧……”
陈井儿听得头皮发麻,她终于忍不住了,冲着夏舞舞的背影爆喝一声:“别装神弄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舞舞安安静静地把手里的黄表纸烧完,这才幽幽地转过身来,她先是凉凉地一笑,接着用一种怪异莫名的声音说:“先别急,你看看你的手机。”
陈井儿无时无刻不在防范着:“看什么?”
“看看通话记录,刚才那个电话显示出号码了吗?”
陈井儿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手指也开始痉挛,她强迫自己镇定,努力回忆了片刻,霎时瞪大双眼。
她还来不及回答,夏舞舞便接着说:“当然没有,他是个鬼,用的手机也是鬼手机。我们两个都被绑架了,那些怪物让我们玩一个游戏,剪刀石头布,谁赢了就不杀谁。我和他商量好了只出石头,结果我出了剪刀他出了布,劫匪就把他杀死了。我之前没告诉你这些,是怕吓着你。我只想趁你睡着的时候,给他烧点纸钱。他在这里住了那么久,魂儿一定会回来,我送送他,让他安心离开。”
陈井儿登时心乱如麻,她看着夏舞舞不停开合的嘴唇,感觉恐怖就像层出不穷的海浪,转瞬间漫过她的肩膀,只差一秒就可以将她淹没。
那一秒很快来了。骤然,被她摔在地上的手机响了,已经被摔成了那样,它竟然还没坏!
陈井儿犹疑着,没敢接。
但是,小词的声音却猝然传来。太可怕了,它竟然会自动接听,而且还自动开了免提:“井井,你千万别听夏舞舞的,她是不是在你那里装神弄鬼了?别信她那一套,她不是在祭奠我,因为我根本没死。她是在进行一种仪式,想侵占你的身体。”
这声音仿佛变了质,极端瘆人,透过话筒飘荡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浸入了陈井儿的身体里,沿着神经一路直上,冲击着她的后脑勺。她整个脑袋都开始发麻。
陈井儿的心一咯噔,在电光石火中意识到,如果再待下去,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唯一的出路就是夺门而逃。想通这一点,她什么都不顾了,扭身直奔向房门。
“咣”,在她的手指触碰到门锁的瞬间,因为太紧张,手电筒脱手落地。光束跳了两下,然后一路旋转钻到了桌子下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除了那黄色的火焰,剩下的就是纯粹的黑暗了。
偏偏这时,陈井儿发现一个棘手的问题:门打不开了!一定是夏舞舞做了手脚,目的就是把她困住。困住之后呢……endprint
陈井儿不敢往下想了,她在崩溃中突然有了力量,手脚并用,疯狂地对付着门锁。这种始料不及的爆发力,连她自己都惊呆了。
猝然,一切静止。
一只手掌霍地按在陈井儿的肩膀上,这只手很冷,那种阴寒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到陈井儿的皮肤上,把她的神经瞬间冰冻。她身体一僵,生硬又迟滞地扭转过头去。
夏舞舞的脸就在咫尺之外悬浮着,黄色火光的映衬下,这张脸充满云谲波诡的气质,隐隐中还透着凶险。
夏舞舞说话了,只是单纯地张嘴,没有任何气息流动:“我来帮你。”鬼使神差地,陈井儿往旁边站了站,给她腾出一片空地。
夏舞舞站在这片空地上,正儿八经地运力,像模像样地捣鼓了几下,没有任何进展。她邪笑着看向陈井儿,扯起嘴角说:“我觉得,外面有个人,他拉着门,不让你出去!”
陈井儿像是大梦方醒一般,更像是刚刚结束催眠,尖叫一声扑出去。她是逆着夏舞舞所在的方向扑的,两只脚才迈出几步,就碰到了那堆火,睡衣的下摆一下子被引燃。她不管不顾地疾步狂奔,癫狂中,一眼瞟见敞开着的窗户,一纵身便跳了出去。
这是五楼……
4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井儿从混沌的意识中醒过来,她看了看周围,发现是在自己家楼下。她的身体平躺在草坪上,望着夜空。
夜空除了漆黑,一无所有。
陡然,她的思维飞转,回想到落下来之前发生的一切。这使她瞬间惊坐而起,撒开双腿夺路狂奔。奔跑的同时,心里掠过一丝异样: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自己竟然安然无恙!
当然,这个疑惑转瞬即逝,现在最要紧的,是逃命。就这样闷头闷脑地冲出去十分钟,她从头脑发热的状态下冷静下来,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是一条黑黢黢的胡同。更加诡异的是,面前有一道门洞,这门洞黑得更彻底,像一条通往墓室的甬道。
不经意间,胡同里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速度飞快,像是踏着弹簧在跑。陈井儿短暂地踌躇了一下,闪身钻进了门洞里。
顺着楼梯,她来到二楼,敲响了那个正对楼道的房门。阴冷生硬的回声让她觉得,自己敲的不是门,是棺材。
屋里没有开灯,冷不丁地传来“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黑魆魆的人影探出来,这个人脸上带着笑,笑容也是黑色的:“你来啦?我一直在等你。”
这句话,是拿捏着腔调说的,但陈井儿没有多想,毫不犹豫地蹿进去,“嘭”一声关上门,呼呼喘气。
“别害怕,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这里都是最安全的。”这个人给她倒了杯水,端过来。那水没有温度,冰冰的,但陈井儿还是一口气灌了个底朝天。
嗓子没那么干了,她刚想说话,一句话便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我从窗户跳了下来……”
“什么?”这个人手一抖,刚接在手里的杯子差一点跌落,他向后退了几步,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陈井儿急忙解释:“我知道那是五楼,可我没有摔死,我摔到树枝上,活得好好的。”
她想继续说下去,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出其不意地响起。那音乐,急急如催命符。对面的这个人接听了手机,然后,在翻天覆地的惊愕中把手机递给她:“找你的。”
陈井儿讶异到了极点,手指也跟着踯躅不定,她之所以这样,一半是因为恐惧,一半是因为怀疑。但最终,她还是接了过来。话筒里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没有。
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现在你能体会到我的处境了吧?我明明没有死,你却认为我死了,处处躲着我。现在也有人躲你了,你怎么证明自己没死呢?”
陈井儿失魂落魄地抽搭着,对于话筒里的这个声音,她已经闻风丧胆。但声音的主人还觉得不够,仍在那边桀桀地干笑着。
陈井儿终于求饶了:“舞舞,求你放过我。咱俩的关系那么好,而且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不管你是死了还是活着,都请不要为难我。”
夏舞舞的笑声促狭又放肆:“那你老实告诉我,你面前这个人,是谁?”
“你有他的手机号,你难道不知道?”陈井儿试着反驳。
“我只想听你说。”
陈井儿陷入左右为难中,勇气在悬崖峭壁前踟蹰。过了半晌,她咬了咬牙:“好,我说。这个人叫纪果果,我和他……”
“你和他怎么了?”
“我背叛了谢小词,和纪果果在一起了。”刚说完这句话,一阵寒意突如其来,袭遍她的全身,裹卷走了她所有的力量。
她想起,纪果果给她倒了杯水;她想起,纪果果说话的声音跟平常有微妙的差异。想到这些的时候,她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恍然大悟,又徒呼奈何……
5
陈井儿悠悠醒转,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随即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固定的铁椅上。对面,是同样被五花大绑的纪果果。
纪果果望着她,眼神里的绝望一般无二。
顺着纪果果的身体往下看,触目惊心的一幕登时映入眼帘:他只剩下两根手指。
陈井儿顷刻间联想到五个字:剪刀石头布。
外面,夏舞舞面对着谢小词,慢悠悠地笑了,笑容深不可测:“我不止一次提醒你,她背叛了你,可你一直不信,这次你相信了吧?”
谢小词牵住她的手,满目凄凉地说:“信,我信了……但我不知道,她到底有多爱他,所以我要试试看,看她是出石头,还是出布。”
夏舞舞的笑似乎在脸上凝固:“这个游戏真好玩。”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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