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总统与特工:
一种特殊的关系
人们经常问我,总统和特工之间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在这里,我觉得有必要做一个简要回答,由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牵涉到方方面面,有时也很复杂。
跟总统打交道的很多人都是些只顾及自身利益的人,忠诚是可以用权力买到的。鉴于总统总是和这样的一群人打交道,我想,总统应该为此感到慰藉,因为身边的特工一心一意地效忠于他们的职责,而远非个人得失。也许还有一点让总统佩服特工的,就是尽管他们自己身为总统,可是他们当中没有几个人具有可以做特工的素质。
人们误解最多的就是总统和他贴身特工之间的关系。尽管总统和特工相互尊重,但这不是一种友谊,像大家有时候误以为的那样,最专业的特工也不会这样认为。
这种关系有时是如此复杂,以至于对多年来保护过几任总统的特工来说,都显得神秘莫测。这不仅仅是复杂,甚至会有点别扭,尤其是对新上任的总统和新的特工而言。当总统第一次对新入职的特工说话时,特工会有点像粉丝见到了自己的偶像,事后往往爱夸夸其谈。新特工应意识到这一点并避免之。当总统主动跟特工说话时,绝不表示他想要和特工交朋友。有些特工误以为总统的这一举动就是要和他发展朋友关系,这样的特工绝不会在总统护卫队待得太久。
这种保护者与被保护者的特殊关系,建立在这样一个前提上:总统行使总统的职责,特工则践行特工权力范围内的职责,竭尽全力保护总统免受任何伤害,无论总统是在执行公务还是忙着私事。虽然这么解释有点过于简单,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但在现实处境中又要复杂得多。
特工在总统的行政事务中处于一个特殊的位置,他们每天离总统那么近,总统的所见所闻几乎就是他们的所见所闻。可是与那些和总统打交道并监控他的活动的幕僚不同,特工只是默默地站着,很少就某些情况向总统给出与安全无关的建议。如果总统问及某一情况,尤其是政治方面,特工应简明扼要且彬彬有礼地回答,但不表态。
大概除了向总统主动打招呼问好,特工不会主动跟他交谈,而且只有时机允许时,才可以这么做。如果总统想要跟特工交谈,特工出于对总统的尊敬,当然必须搭理他。特工不能太啰唆。很多时候,总统只是出于礼貌,并不想长谈,对此,特工既要表现得专心,又要显得平和,而这点要极为小心。大部分情况下,总统和特工的谈话在开始交谈后的几秒钟之内就应该结束。久而久之,每个特工都能感觉得到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该闭嘴。这种感觉是一种非常微妙的平衡,要在这个行业生存下去,掌握这一点至关重要。
有一次,第一夫人陪着一些女士经过玫瑰园时,问了特工一个多余的问题,那个特工的回答远远超过了他该回答的范围,俨然成了第一夫人身边的游客。一周之后,那个特工立即被换到总统护卫处以外的岗位。对于总统护卫处的普通特工来说,尤其是新特工,在表现得平易近人的同时,尽量少和总统或第一夫人说话才是上策。
总统护卫处的高层和总统的关系,完全不同于普通特工。坐在总统座驾右前方的特工,他的位置比总统任何属下都要独特。总统护卫处的主管是一名资深特工,除了负责总统护卫队,他还是总统和特勤局之间的主要联络人。在总统座驾里面,他和总统常常亲切地交谈。虽然有时我也会看见他们聊很久,正如当班的特工必须清楚自己在白宫行政等级所处的位置一样,管理特工的资深上司也是如此。这种行政级别的关系,就其本质而言,虽然拉近了总统和他的关系——肯定要比当班特工亲近得多,但是也不能误以为两者是一种友谊关系。
特工与总统和第一夫人的关系过于密切,可能会埋下安全隐患,这是应当避免的。就安全而言,尽管总统和第一夫人完全清楚特工的职责,他们的私事应该有专人负责,可是特工有时也会被置于某种困境,需要机智灵活应对。例如,我曾遇到这样一种情形,第一夫人要求特工队长派一名特工去她车上拿化妆盒,这自然是一般职员的事情。但不知什么原因,那个职员不在旁边。当然特工不能说“对不起,这不是特工的职责”。这样的话无疑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特工点点头,然后通过对讲机报告给护卫队队友,叫他们去找第一夫人的那个职员,把要求转告给他。
与大家的看法相反,特勤局不是为总统服务的,至少在理论上,它是所有的政府机构中最中立的一个机构。这种中立有它的好处。如果特工与总统的关系过于亲密,遇到危机时,这种亲密关系会妨碍特工的专业判断。另外,作为执法部门,特勤局也不应该被看成总统的私人警力。与总统的职员不同,尽管特工也拿纳税人的钱,但他们是为特勤局局长和国土安全部部长工作。总统下属职员的工作与总统紧密相连,特工却最终会从总统护卫处转到特勤局别的部门。
特工属于总统护卫处而不是总统,在总统离任时,保护过他的特工并不会转到前总统的护卫队,而是继续留在总统护卫处,保护新上任总统。1992年,我作为老布什政府总统护卫处的特工亲历了这一过程。当老布什在大选中输给克林顿总统后,他挑了一批全新的特工,而原来的特工,包括我,全都留下来保护克林顿总统。
总统护卫处的有些特工的保护对象是总统之外的人。尽管在总统护卫处之中他们只是些小小的分支,但有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受保护的人都是些与总统有直接关系的人,有些犯罪分子也会毫不犹豫地利用这种关系。
在这方面,负责看管总统和第一夫人的孩子的特工,有时特别伤脑筋。在历史上,总统的孩子年龄不一,气质迥异,有年纪很小的,比如,卡罗琳·肯尼迪(Caroline Kennedy)、小约翰·肯尼迪(John Kennedy Jr.)和艾米·卡特(Amy Carter);也有成年人,比如里根、福特、约翰逊、尼克松和布什的孩子;在两者之间,还有青少年和上大学的孩子,比如,珍娜和芭芭拉·布什(Jenna and Barbara Bush)及娜塔莎和玛利亚·奥巴马(Natasha and Malia Obama)。这些总统的明星孩子,个个都有自己的个性,他们也许根本就不想受到特工的控制。尽管总统并不总是喜欢特工限制他的活动,可是他能理解,那是必须的,但是总统的孩子有时则很难理解这种保护措施。
这些孩子所受的大部分特勤保护,并非出自他们的意愿,而是来自当总统的老爸的指令。因此,有些人就讨厌在生活中老是看到那些威武的、形影不离的特工,这让他们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威胁总统孩子的倒不是暗杀,而是绑架。不难想象,要是总统的孩子遭绑架,被劫为人质,对方提出永远也满足不了的要求,总统将会被置于何等为难的境地。从这种意义上讲,负责保护孩子的工作看来很温和,但特工也必须像保护总统一样时刻警惕。有时候这种情形很伤脑筋,孩子给他爸爸——总统打电话抱怨,特工破坏了他的私人生活。结果,总统会要求特工给他的孩子更多的空间,而太多的空间就等于没有保护,一旦出了任何意外,特工就要承担责任。
作为总统护卫处的特工,你必须身兼二职——保镖和外交官,必须做好准备,处理任何可能出现的危机,不论是枪击还是总统小孩的投诉。
蝎式冲锋枪
特勤局的特工时时刻刻都清楚这一现实:他们随时都可以为了总统的生命而牺牲自己。这一信念永远藏在特工的内心深处,不是停留而是永驻。
然而,在特工的职业生涯当中,有些事情会让你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1993年瑞士之行,我就遇到这样一件事情,克林顿总统要和许多国家的元首见面,包括某位独裁总统。
美国总统出行时只带一定数量能有效保护他的特工,而那位独裁总统似乎把该国所有全副武装的特工都带上了,其中大部分大概都是他自己的人。
这个总统出国访问时,也会带上几乎所有的军队领导。这些人穿着制服,看起来像卡通人物一样,佩戴的勋章和奖章比奥迪·墨菲(Audie Murphy,美国史上获颁勋章最多的士兵)还多——尽管与穿着不是很配。他的理念是这样的,如果所有的军队领袖都和他在一起,他不在国内的时候,就没有谁去推翻他的政权了。1983年我在保护苏丹总统时,苏丹国内就发生过类似的政变。
在克林顿总统和这位总统见面时,特勤局担心:在一个相对较小的房间里,有如此之多全副武装的保镖,他们离我们总统只有几步之遥。基于这种担心,美方与该国的安全长官达成了一个协议,见面时他们的护卫队不能佩带武器。这一要求出于两点考虑:其一,通常我们不信任这个国家的人;其二,在任何可能发生枪战的场合,他们的常规做法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朝四面八方开枪,直到把子弹打光。如果他们的保镖不带武器,这两点都不成问题了。
问题是这个国家的人表面上什么都能答应,说“没问题,没问题”,但实际上,他们根本无意实施。大部分时间,他们甚至对提议充耳不闻。
了解到他们这样的行事特点,当班的队长命令我提前进入克林顿和该国总统见面的房间,目的讲得清清楚楚——化解针对总统的任何威胁,无论来自哪一方。直白地讲,就是说如有必要,就干掉他们的保镖。当我要他明示这个指令时,他只是点点头。我想能被选中执行这一任务,是我的荣幸,但是我同时也意识到,如果我真的得开枪打死对方保镖,就像他们要干掉我们一样,那么这就是我活着的最后一天了。
按指令,我提前进入会议室站岗,该国总统进来了,他的护卫队紧随其后也走了进来。他们全都带着武器,甚至不想掩盖这一点。就在我慢慢地走到他们身后,去占据一个最佳射击位置时,我注意到他们背着蝎式冲锋枪。
蝎式冲锋枪是一种0.32英寸口径的全自动武器,弧形的弹夹能装10—20发子弹,无论在什么场合,它的准确性都很差,在挤满人的房间里尤其如此。它有一个小小的可折叠的枪托,展开搭在前臂上可以增加稳定性。这种武器本身就容易出故障,真可算是一个废物。可是在这样一个场合,那可是致命的,会打死很多人,也许包括美国总统在内。
克林顿总统和该国总统并排坐在房子的前部,我站在该国特工的后面,全神贯注,高度警惕。他们的一举一动让我极度紧张。如果我要对该国特工采取行动,那可是典型的外科手术式的精准射击:在这样一个房间里,不但有“自由世界”的总统,还挤满了无辜的人员,我需要精准地把对方保镖一个个干掉。在反袭击小组中,这种训练进行过很多次。为了应对这种挑战,我练习射击过好几千发子弹。
我稍微移动了一下位置,以确保如果不得不开枪,美国总统和该国总统都不在我的射击范围内,以防失手。真要在这么狭小的房间里开火,最糟糕的结果就是,特勤局特工的子弹击中克林顿或者该国总统,那后果不堪设想。
经过一段仿佛漫无止境的时间,会议终于顺利结束。我站在自己的岗位上,直至对方所有特工都离开房间。然后我回到我们的指挥所,看见一把椅子就坐了下去。这次经历让我懂得,有两件事情是肯定的:这个国家的人不可靠;另外,要是他们拔出蝎式冲锋枪,那可真不好收场。
“空军一号”
总统护卫处的出行方式,甚至是最富有的人都难以祈求的:我们乘坐“空军一号”出行,由美国空军特殊飞行中队负责。
将总统的座机称为“空军一号”,是从1953年艾森豪威尔总统开始的。这缘于当年的一次事件。有一次,一架拥有与总统飞机同样代号的商用飞机,正好与总统专机一起飞入同一个空域。此后,“空军一号”这个名称就仅限于称呼载着总统的飞机,不管这架飞机是专为总统制造的波音747s,还是更小的格鲁门“湾流”商务型喷气式飞机。当乘坐大的波音747不实用时,总统短距离出行,偶尔也坐坐这种小型飞机。从理论上讲,“空军一号”这种称呼还可以用在赛斯纳“鸟狗”双座引擎飞机身上,如果总统坐在上面的话。如果总统坐在一架军用飞机上面,那它就是“空军一号”。如果总统不在上面,那架飞机就要另使用一个普通的名字。
总统坐飞机正式出访,是一个相对新鲜的现象。罗斯福总统是第一位在任期间坐飞机出访的总统。起初并没有专属总统的飞机,有一次出国访问,他乘坐的是泛美“飞剪船”商务飞机。之后有两架美国空军军用飞机供总统专用。但是特勤局认为,其中一架因为安全性能的原因不能用,而另一架也只用过一次。杜鲁门总统在任期间有两架专用飞机,但是不怎么用。最值得一提的是,1947年,杜鲁门总统就是在其中一架飞机上签署了一项法案,在该法案的提倡下,政府创建了美国空军,使其成为一个独立的军种。
虽然艾森豪威尔总统在任期内乘坐过一两次喷气式飞机,但实际上,肯尼迪才是第一位乘坐喷气式飞机定期出访的总统。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确实很有象征性。上了年纪行动迟缓的总统如罗斯福、杜鲁门和艾森豪威尔,乘坐的是飞得较慢的螺旋桨飞机,而约翰·肯尼迪更像波音707,飞机和总统都很年轻、帅气,能很快地把事情搞定。
用作标准的“空军一号”的第一架喷气式飞机是一架波音707,尾翼号为26000。刚开始,这些飞机的颜色不是像大家今天所熟悉的“空军一号”那样,有蓝色、白色和金黄色,机身上也没印“美国总统”几个大字。当时,飞机的颜色是橘黄色和白色,机身上的字母表明它属于美国空军。1961年肯尼迪总统上任后不久,尾翼号26000被涂上了新颜色,且一直沿用至今,成为总统专机的标准涂色方案。
这架尾翼号为26000的飞机载着肯尼迪总统进行过很多著名的访问,包括到过柏林,在那里他做了“我是一名柏林人”的演讲。也是这架飞机,在1963年11月22日最后一次带他回家,这次他是在飞机的尾部,躺在棺材里,杰克守在他旁边。
1972年,尼克松提取了一架新的“空军一号”,另一架波音707,尾翼号为27000,这样它就成了“空军一号”的主力,而26000留作备用,但是26000的性能跟27000一样。这两架飞机一直作为“空军一号”交替使用,直到1990年布什总统提取了两架新的波音747s,尾翼号为28000和29000,两架飞机一模一样,至今还在服役。
有了新波音747s之后,波音707飞机就转作备用机,直到20世纪90年代中期,它们才完全退役。这两架飞机现在都停在博物馆,其中26000为7位总统服务过,27000为5位总统服务过。
空运总统的出行车辆
总统坐“空军一号”离开华盛顿时,他的出行车辆也要通过空军运输机运送过去。尽管都是由空军运送,运送方式却有天壤之别。
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空军使用洛克希德C-5“银河”运输机和C-141“运输星”运输机运送总统的车辆。这两种巨型的运输机能迅速地把整个部队及其装备运往世界各地。它们也是运送总统的座驾、后勤车以及大量人员的最佳选择。C-141运输机用于运载基本的装备如总统座驾、备用座驾和总统护卫车,C-5运输机能运载6—8辆车,常常用于出国访问的场合。
C-5运输机除了运载大宗的货物,也可以搭载乘客。它的甲板层有九十多个座位。除了把总统的车子运送到目的地,总统出访时配备的大量特工,用C-5运输机运载也是最经济的运送方式。C-5或者C-141运送车辆自然不错,但对于特工来说,乘坐这种飞机,那可真是痛苦不堪的经历,你得亲自体验才能学会如何适应。
C-141运输机又老又旧,首先是在越战中使用,随后在“沙漠风暴”中不停使用。好多年前它们就该退役,存放到亚利桑那州的沙漠储存区去。但是用C-17代替C-141运输机,还要经过足够多的实验性飞行,才能帮助我们执行使命。结果是,疲惫的C-141运输机不得不继续为总统效力。
C-141运输机噪音大,速度又慢,室内的温度无法控制。身处其中,你可能从脚到膝盖冻得失去知觉,但膝盖以上又好像着火般灼热。为了避免终身失聪,我们必须戴上耳塞。由于巨大的噪音,我的听力免不了受损,但主要原因还是我烦人的妻子——她在嘈杂的环境下,为了让我听得见她的话,常常对我大声吼叫。
C-141运输机的另一个缺陷是老出故障。幸好从来没发生在天上,而是出现在你匆忙赶往某个地方的时刻。这时,特勤局经常要从最近的基地派出另一架飞机,把车子和人员从抛锚的飞机上转移到新的飞机上。
有一次着陆的经历令人难忘。那时,飞机重重地落在跑道上,飞机上还有3辆用链条紧紧栓住的装甲车,大家都在想,万一其中一辆的链条松了,后果会怎么样。即使我们没有可以往外看的窗户,却可以感觉到,飞机此时的速度要比正常的着陆速度明显快很多,刹车时发出刺耳的声音,我们甚至能闻到烧焦的气味。谢天谢地,飞机终于停了下来,从跑道转入了滑行道。
下飞机后,把车辆从飞机尾部卸下来时,我跟机长聊了起来,他高兴地说起了刚才发生的事。很明显,他非常得意,因为是他让飞机免于坠毁。着陆时,飞机好像已经冲到了跑道的尽头,因为控制飞机副翼的电源开关失灵了。在着陆的最后阶段,因为没有副翼给飞机减速,飞机着陆的速度特别快。这位年轻能干的机长就在这个庞然大物即将冲向野草丛之际,成功地把它停了下来。
我们还有一些侥幸脱险的经历,但是搭载了特勤局人员或者车辆的C-141运输机从没有坠毁过。尽管由于飞机年久老化而出现过各种机械小故障,但在整个服役期间,285架飞机中只有22架因意外事故而坠毁。对飞行时间那么长的飞机而言,这已经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安全记录。
把车辆装上飞机飞上天空,有一套标准化的操作程序。提车那天,总统护卫处运输部门的几位特勤人员一起来到特勤局的主车库。用于保护总统的所有车辆都在那里存放和保养。20世纪90年代,这些设备存放在华盛顿海军工厂,现在保存这些最先进设备的库房则位于一个对外保密的地方。
我们把3辆车(总统座驾、备用座驾和总统护卫车)一起拉出来。在离开车库前,每辆车上配备的每样东西都要一一核查,比如黑克勒-科赫MP5冲锋枪、对讲机、急救包的数量等等。在确认所有的设备都在车上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车库,前往安德鲁空军基地,将其装上飞机。
空军理货员总是能够用链条把车子牢牢固定,完美得不会出任何差错。但是特工还是要开动一下总统座驾,以确保它已经完全固定,这是特工的职责。特工的固定检查通常只是一种形式,把车辆正确固定好才至关重要。要是在飞行途中,一辆车什么时候松了,尤其是起飞或者着陆的时候,这些庞然大物就会把人碾碎,甚至有可能把飞机弄毁。
空运过程中,车辆油箱的燃料不能超过油箱的一半,因为在强烈震动时油箱的燃料会晃动,在高空中油箱的空气还会膨胀,这样燃料容易溢出来。偶尔,油箱里面的燃料填装不正确,离车子太近的人会因为受不了溢出的汽油气味而呕吐。
特勤局人员在搭乘运输机时,空军人员对他们格外殷勤。出国访问通常要飞行十多个小时,乘坐C-141运输机或者哪怕更新的C-5运输机,其实并不舒服。空运部门却服务得彬彬有礼、殷勤周道,对此,我们非常感激。
起飞后,我们在飞机上四处走动,互相打打招呼,而那些偷偷把酒带上飞机的人,会不慌不忙地尽情喝酒以助睡眠。由于飞机引擎的噪音,我们不想大喊大叫地讲话,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些座位不是标准的航空座位,不能根据需要伸进伸出,也不是——我的老天——从飞机纵轴线上安装的可折叠的恐怖的尼龙吊带座椅。最后大家都想尽量睡一会儿,直到到达下一站。
在奔赴目的地时,大家都不容易睡着,但飞回美国时肯定能睡着。返程途中,大家总是倒头就睡。这让我回想起在海军陆战队的日子,那时,我总是什么地方都能入睡,不管是坐着还是躺着。然而,在运送车辆的飞机地板上,你是不可能躺下睡觉的,那可是有致命的危险。
飞机上靠近地板的地方,温度非常低,实际上,在薄薄的机身和机外零度以下的环境之间,根本就没有保暖层。一次从海外返回,一名特工在飞机过道的地板上躺着睡了一会儿,他真的睡着了,结果差点长眠不醒。睡在冰冷的地板上时,这位特工的身体丧失了大量热量,导致体温过低。我们发现他在不停地发抖,为了及时地把他送往医院,飞机不得不尽快着陆。要不是空军找到了一个备降机场,让他得到及时救助,那名特工就可能真的活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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