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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缘

时间:2024-05-04

★文/六小龄童

猴缘

★文/六小龄童

《西游记》剧组的人都说我是“西天取经”的最大赢家,不仅取到了“真经”,也娶到了媳妇。我也觉得我挺幸运的,爱情主要是缘分,而我们的爱情归结于猴缘。

于虹最早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是1982年,那是在三里河四机部招待所《西游记》剧组驻地。在一次小会上,导演介绍说来了一个新的场记叫于虹。我400度的近视眼望过去,隐约看到一个身材高挑、健康丰满的女孩,与剧组的那群“女妖怪”没有太大的区别。

散会后大家往外走,多少对新场记进行了议论。我说:“不是有场记了吗,怎么又要来一个?不会是靠关系来混日子的吧?”有同事赶忙示意,原来于虹就走在后面!吓得我直缩脖子,赶忙闭嘴,但心里还是止不住有点发毛:她会不会听见了?

后来我才知道,因为《西游记》剧组里一个场记忙不过来,所以又增加了一个,于虹原来是一位话剧演员,后来也从事过美声歌唱工作。

场记工作是非常烦琐和繁忙的,于虹几乎整天与导演和主要演员待在一起。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除了各自的休息时间,其他时间差不多都待在一起。

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有些看似八辈子都搭不上干系的人,却实在是缘分天注定。我和于虹刚开始的时候,谁都没想着这个人和自己有多大关系。在我和于虹最初的择偶标准里,彼此都不符合对方的条件。我希望找一个南方女孩,小鸟依人,小家碧玉,温柔体贴。况且,父亲还嘱咐我在拍摄期间“不准恋爱”。而于虹的择偶条件里有个“三不要”:戴眼镜的不要,矮个儿的不要,南方人不要。众位看官,这不是专门冲着我来的歧视政策么!我这三点全部占了。更让我感到愤愤不平的是,我1.74米的身材,也被她称为“矮个子”!

因为我戏多,在现场经常有不少灵光一闪的即兴武打动作。于虹在现场来不及记下,收工后就找我补记,看她认真的样子,我总是耐心地配合。渐渐地,我发现,当于虹哪一天现场都记录好了,不找我补记,我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于是我就动起了心思,不动声色地为两人单独在一起“创造条件”。为了让她来找我补记拍摄内容,我现场拍戏时会加入更多临场发挥的表演,因此于虹也经常来给我补记了!于虹当然不知道,她这额外的工作量,是我费尽心机给她“争取”来的。这不,为了想法多出彩,多临时发挥,我挖空心思琢磨剧情演技,累死了不少脑细胞。可是,当于虹做好记录离开的时候,我那种莫名其妙的惆怅又悄然而生。于是我又心生一计,当于虹来找我补场记的时候,问我十个问题,我总是支支吾吾地回答三四个。这样,于虹就可以一趟一趟地往我的房间里跑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于虹来我房间的时候,虽然还是拿着记场记的笔记本,但不完全是为补记有关场记的内容来了。我在《西游记》中上天入地,而我们的话题也是从天到地,无话不谈,艺术、人生、理想、风俗、习惯……我们甚至希望每天都能在一起。

在此期间,于虹一直在“考察”我。有一次她找我,无意中往我屋里看了一眼,我在那里认真地数纸币,一分、两分、五分的,数了一大堆。当时她心里就蹦出一个念头,“一个大老爷们,去费恁大力气,数一分两分的纸币?我早就说不找南方人,不就说中了吗?”后来,我聊起小时候的事,她才知道我小时候家里比较穷,养成了节约的习惯。于虹说,听说我的情况后,她心里挺不是滋味。

有一次,剧组要去深圳拍片。当时大家都梦寐以求去深圳,于虹也特地把自己所攒的1000块钱和一些外币取出来,准备到深圳“血拼”一场,但没想到不小心把钱弄丢了。碰上这种倒霉的事,她当然难过得要命,当时的1000块可不是小数目,而且,别人高高兴兴买东西,她却只能干瞪眼,那滋味,一个男人碰上也受不了。我知道以后,觉得表现英雄气概的机会来了,就取出了所有的积蓄,700元,敲开了于虹的门,说:“于虹,我这儿有700块钱,我给你600块钱吧。”于虹说什么也不要。我把钱扔下就跑了。

直到2002年,我们一起参加北京电视台的“夫妻剧场”栏目,她才告诉我,这笔钱在深圳她舍不得用,全部存进了银行,而且一直没有动过。后来我们约定,等女儿上大学的时候,要把这个存折给女儿。

以后的日子还是那么平淡地往前走,但是我们知道我们的心灵更加贴近了。虽然以后的日子里,我们没有花前月下,更多的是谈工作、谈未来,艰难枯燥的西游之路却因为爱情变得浪漫而有趣。

在《西游记》拍摄接近尾声时,于虹送给我一张她自己最喜欢的照片,并且写下了一行隽永的小字:我将永远深情地望着你。

1988年,《西游记》前25集拍完之后,我和于虹自然而然地谈到了结婚。后来许多人问我,在此之前有没有求婚仪式?有没有专门定情物?我只能说都没有。我们的结合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我们结婚的日子,并不是特意选取,而是根据我们的约定:我获奖的那一天,就是我们的婚期。

1988年6月12日,第六届大众电视金鹰奖举行颁奖仪式,我荣获大众电视金鹰奖最佳男主角奖。但很不凑巧,那天我正在随中央电视台《西游记》艺术团去新加坡演出。既不能够回国领奖,也无法回国举行婚礼。怎么办呢?要么更改婚期,要么马上回国,但后者几乎不可能:《西游记》艺术团如果离开了孙悟空,还能算什么《西游记》艺术团?最后我和于虹商量决定,新加坡的演出照样参加,婚期则依然不改,唯一更改的是:婚礼不举办任何仪式。

我因为人在新加坡,只好委托哥哥章金跃去沈阳现场领奖。在当晚的颁奖典礼上,大约8点,主持人宣布:“六小龄童和于虹今晚结婚。”几乎与此同时,在新加坡的演出现场,沙僧的扮演者阎怀礼在台上宣布:“今天是我的大师兄孙悟空结婚的日子。”当时新加坡有媒体报道云:“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亿万人瞩目的怪婚礼。”新婚之夜,我在新加坡,于虹在北京,我们在两地,虽然不能够见面,但是我们通了国际长途电话表达各自的心情,所以并没有感到遗憾。

1988年6月12日,我会永远地记住这个美好的日子。

朋友不止一次地问过我:《西游记》剧组有那么多“女妖怪”,为什么你就没有和她们擦出点爱情火花什么的?怎么偏偏和于虹凑上了?如果笼统地回答,我只能说,这些都是缘分,我和别的“妖怪”凑不到一起,就是因为没有缘分。具体地说,这些“女妖怪”要么已经成家了,要么拍几天戏就走了,或者还没等我们场下有时间交流,就被我在戏中“一棍子打死”了。戏一拍完,当然就走人了,谁会专门惦记这个不知面目、满身皮毛的“猴子”?

还有许多人问我,当初我跟于虹究竟谁追谁呀?我说是我追她。谁追谁,在外人看来可是一个“面子”问题。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去费恁大力气,和自己心爱的人去争什么面子!何况我们不是在赛跑,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我们是夜色中的两颗星星,彼此对望了多少个世纪,向对方眨着眼睛,传送着情意,终于有一天,天旋地转,我们像磁石的两极一样,碰到一起,吸在了一起。

(摘自《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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