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述邦达尔科及其学说

(曲阜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山东 曲阜 273100)

简述邦达尔科及其学说

张文超

(曲阜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曲阜273100)

俄罗斯功能主义具有悠久历史，诞生出各个璀璨的学派，其中邦达尔科的功能主义研究大放异彩。自二十世纪以来俄语语法学相继经历了“一元”、“二元”、“三元”三个理论阶段。邦达尔科的“俄语功能语法”是“三元”阶段的重要标志。该学派倡导遵循从“由里及表”的研究方向，其最核心的概念是“功能语义场”和“范畴情景”。

俄罗斯语言学;功能主义;邦达尔科

1 功能语法的来源

1.1 基于俄语结构语法的催生

俄罗斯早期的语法学家罗蒙诺索夫、沃斯托科夫、沙赫马托夫等都支持句法研究中的“词汇中心论”，对词组的研究在句法中占有重要位置。此后随着俄语语言学中逻辑学派和心理学派理论的发展，更多语言学家开始转向“句子中心论”，尤其是维诺格拉多夫提出了新句法学理论之后，句子成为句法学研究的主要对象。集中反映在苏联科学院1954年、1970年和1980年的《俄语语法》中。我们将这种以科学院语法为代表的语法类型称为“结构语法”，特点是描写性的，研究视角是从“形式到内容”。在句法研究中，应该首先总结句子的抽象的结构模式，只需要把具体的词汇套用于抽象的结构模式之中，就可产生出合乎语法的俄语句子。

1980年《俄语语法》提到，句子在句法构造方面体现了一定的结构模式，结构模式具有抽象的语法意义。所谓句子的语义结构，就是从句子的结构模式中抽象出来的范畴性意义。句子语义结构中的基本语义范畴为述体、主体与客体。

1.2 俄罗斯功能语法的出现

俄罗斯功能语法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是传统结构语法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的必然的对立产物。由于结构语法存在着种种不足之处，一些俄语语法学家认为有必要从说话人角度出发，从语义范畴出发，建立“从意义到形式”的语法系统，即俄罗斯语言学先驱谢尔巴倡导建立的“积极语法”、“说话人的语法”。而邦达尔科的“俄语功能语法”恰恰践行了这一思想。

俄罗斯当代功能语法从研究视角上来看可分为两大类:一是“由表及里气二是“由里及表”。前者从形式范畴(表)出发，研究、描写该形式范畴的功能、意义和用法(里)；后者从语义范畴(里)出发，研究和分析该种语义范畴的多种多样的表达手段和方法(表)。“由里及表”的功能语法着眼于说话人思维结构的形成,着眼于说话人组织话语时对语言素材的动态选择。这种功能语法虽然也是来源于俄语结构语法,但它与后者的对立较为明显。这类功能语法的典型代表是邦达尔科倡导的“俄语功能语法”。这一语法是为说话人积极表达思想服务的,它最显著特征就是“由语义到形式”。正如 Бондарко 指出的那样:“我们所理解的功能语法是这样的一种语法，......在描写语言材料时采用“从语义到其形式”表达的方法作为基本的、决定该语法结构的方法”。

此外以往结构语法往往是单平面的,而 Бондарко 建构的功能语法是多层面的,他把语义功能相同的不同层面的语言手段结合在一起,不受层次体系的限制。对他来说,不存在形态学、词汇学、句法学甚至篇章语言学的界限。任何语言单位,只要属于同一个语义范畴,都可以放在一个集合(即功能语义场)中进行研究。

2 功能语义场理论

“功能语义场”是 Бондарко 功能语法中的一个核心概念,指某一语义范畴在一种语言中各种体现方式的聚合体,如“时间性”是一个语义范畴,时间关系的各种表达方式就构成了时间场。时间场中包括动词的时态形式、表示时间意义的句法结构、时间状语、时间指示词和关联词,以及表示时间的语境手段等。

Бондарко 认为，应从以下几个方面对功能语义场进行研究：

(1) 研究功能语义场在某一具体语言中的分布情况；

(2) 研究功能语义场的中心和边缘的组成；

(3) 研究功能语义场内部成员之间的关系；

(4) 研究功能语义场的结构类型；

(5) 研究某一个功能语义场与其他功能语义场之间的联系。

功能语义场的特点体现在：

(1) 词汇语义场是静态的，而功能语义场研究的是活的话语行为，具有明显的动态特点；

(2) 功能语义场不是以词汇中共同的义素来判定的，而是以具有同一功能的语义范畴来判定的；

(3) 进入同一词汇语义场的是表达该语义的所有词汇，而进入同一功能语义场的是表达该语义功能的所有语言表达手段，包括词、词组、句子甚至语篇。

Бондарко 划分的功能语义场分别以谓语、主-客体、性质-数量和述谓-状态为中心。其中包括体相场、时间场、情态场等等。

确定一个概念的语义值有两种对立的理论：特征理论和原型理论。特征理论主张用一类个体具有的共同特征来说明概念，所有的特征之和构成这个概念范畴中成员资格的必要和充分条件，同一范畴内成员的地位相等，范畴之间有明确的界定，如“鸟”的概念特征有“有羽毛”、“会飞”等，某一动物或者属于“鸟”，或者不属于“鸟”。原型理论认为实体的范畴化是建立在完备的、清楚的样本基础上的。原型是非典型事例范畴化的参照点，当人们听到一个范畴的名称时，在他们头脑中反映的不是该范畴所有成员都具有的特征，而是该范畴的原型。其范畴的属性特征是连续变化的，界限是模糊的，同一范畴内的成员地位并不相等，有成员资格的等级之分，即建立在“家族相似性”的基础上。

Бондарко 认为每一个功能语义场中都有中心区和边缘区。中心区的语言表达方式可以最为典型地体现这个功能语义场的范畴意义；边缘区的语言表达方式也体现这一功能语义场的范畴意义,但并不典型。从“中心”到“边缘”是一个逐渐变化的过程,并没有绝对的界限。

从结构类型上看，Бондарко 把功能语义场分为单中心的功能语义场和多中心的功能语义场。单中心的功能语义场体现为一个明确的语法范畴,比如体相场、时间场；多中心的功能语义场不体现为一个明确的语法范畴,比如性质场、数量场。

3 范畴情景理论

“范畴情景”是 Бондарко 功能语法中的另一个核心概念,是功能语义场在言语层面的投射(典型结构)，即“功能语义场”概念的衍生。功能语义场内的某一表达方式在交际过程中被功能化并体现为确定的言语成分,即一定的情景。而功能语义场这个聚合体则可以体现为某一类型的话语结构,这就是范畴情景。范畴情景也是依据语义范畴划分的,与功能语义场具有对应性。功能语义场只是说话人头脑中的素材库,范畴情景才是这一素材库的应用。Бондарко 正是通过“范畴情景”这个概念把语言系统和言语交际有效地结合了起来。

Бондарко 将范畴情景列为两类，即一类是现实化范畴情景，另一类为非现实化范畴情景。此外，还可将范畴情景分为强组合性范畴情景与弱组合性范畴情景。

每个语句都包括一系列范畴情景。在它们中可能有一个范畴情景占主导地位，带有标记性，是焦点化的范畴情景；而其他范畴情景是其背景，居于次要地位，是非焦点化的范畴情景。范畴情景这一概念还具有两面性，在语言系统中，范畴情景与功能语义场不可分割，是功能语义场的典型内容结构；而在言语交际中，范畴情景会产生许多具体变体，这些变体都与某一现实情景片段相联系。

4 邦达尔科功能语法的意义与不足

我们认为，Бондарко 功能语法在研究视角上是对传统语法的重大突破，具有完备的体系性，有较强的实践性，为对比语言学提供了方法论上的指导。

与此同时，由于意义有一定的模糊性，在确定始发的功能语义范畴时很难做到不遗漏、不主观，所以至今未找到一个公认的“功能语义场清单”；传统的语法范畴之间有着内在有机联系，而从功能角度出发，逐一分头研究表示各个语法范畴的手段，原有语法范畴之间的联系就可能被掩盖、割裂甚至抹杀；功能语法的出发点是解决说话人如何表达思想的问题，才可减轻从思想到话语这一过程的困难。

5 结语

综上所述，邦达尔科的功能语法打破了传统语法的层次结构, 以语义为出发点, 以形式为落脚点。它高举“积极语法”的旗帜, 要在实践上指导语言教学和学习, 力图为说话者更好地表达思想服务。同时, 他的功能语法为对比语言学提供了方法论上的指导, 根据这一功能语法可以对不同语言进行同一功能语义场的对比研究。这不仅是俄罗斯语言学的硕果，更是整个世界、全人类的学术瑰宝，对世界语言学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作用。

[1] 王铭玉,于鑫. 俄罗斯功能语法探析[J].现代外语,2005(4):413-420.

[2] 张会森. 苏联的功能语法研究[J].国外语言学,1989(3):115-116.

[3] 王铭玉. 语言符号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