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西北民族大学 甘肃 兰州 730030)
隐蔽的“文明”与“野蛮”
德吉草
(西北民族大学甘肃兰州730030)
任何事件都会成为一个潜在的语境,在非洲文学中,种族隔离一直是个无法避开的话题,非洲人民对于这一历史的直视或回避一直是人们创作和研究的重点。本文就人文地理版图中的非洲想象,历史的复制等方面为切入点,以库切的《等待野蛮人》为蓝本,进行研究和论述。
非洲;文明;野蛮;历史
在19世纪末期之前,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黑非洲地区一直是口头文学的传统,欧洲殖民主义的入侵以及对黑非洲地区的掠夺和渗透也给这一地域带来了双重的影响。它不单单给非洲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成为非洲人民抹不去的历史阴影,于此同时,殖民主义作为历史的不自觉的工具,又促成了黑非洲的近现代化进程,并导致黑非洲的书面文学“在全面移植西方文学的基础上从无到有形成和发展起来”。
中国思想中的非洲形象并不丰满深厚,这与它自身文化的暧昧性所决定,即它所呈现出的分裂的二元性,使得我们在描述一国形象的同时,从思想上很难去意识到这是个现实的国家,而是将这一地域当作某种文化价值或意义的象征。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并不关注现实的非洲,出现在我们文化自觉意识中的非洲形象,只是我们现代文化欲望与恐惧的隐喻。
库切作为流散作家,他本身与母体文化间的关系就很复杂,他自身植根于南非语境,但同时又深受欧洲文化传统的影响,这使得他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其文化多元性。与此同时,殖民地身份,也会让本土人感到焦虑和屈辱,从而衍生出认同困境。“在当代全球语境之下,空间的互渗性导致纯粹的本土文化再也难以维系,面临全球化的冲击,人们普遍存在着文化身份问题的深度困惑。”①这在库切的作品中也有体现。
现在的非洲不仅仅是一个地理概念,更多的是一个新型崛起的文化概念,同时让我们对这一地域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2.1 文明人与野蛮人的划界
“划界,是现代性谋划的一个标志性行为。通过划界,流变中的自然物被纳入人的规范,消除不了他的不稳定性,混乱的世界有了秩序和理性,现代性就此产生。通过划界,为自己建构了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空间,将它同蛮荒区分开来。界限之内,代表着安全、秩序、文明和理性;界线之外,则是危险的、混乱的、野蛮的、他者出没的自然,于是,现代性的空间秩序就如此被建构和生产出来了。”②究竟文明和野蛮之间的划界的衡量标尺是什么?在《等待野蛮人》中“我”认为他们那些被称为野蛮人的游牧民族,“他们许多人都毁在那些狡诈的店主手里,他们把自己的货物都换酒喝了,喝的不省人事的躺倒在阴沟里,于是更加剧了本地居民对野蛮人心存偏见的人云亦云:野蛮人就是懒惰、没有道德感、肮脏、愚蠢。在这个地区,文明就是使野蛮人堕落,孵化出一群只能依赖别人的人,所以我打定主意要反对这般的文明”。③非洲的发展经历了太多的新东西,殖民时期的城镇、商店、贸易所有的这一切都给非洲人以新的认知,但这些东西并不是无一例外都是好的,关键是欧洲殖民者的入侵给这片土地带来的欺诈和黑暗,土地的抢占,传统的践踏,“文明”的刻意强加,种种这些之下,其实文明和野蛮的界限已经浑浊成了一片。
2.2 历史的主体
“权力对人的压迫在各种社会形态中普遍存在,只是在前殖民地和后殖民地社会中,它的存在更具有政治意义,对他的反叛也就更具有革命的色彩。库切的反话语的文学实践延伸到了权力系统对个人的捕获上,因为个人的身份直接与社会、历史和政治密切相关,是权力机器得以运转的最显见的、最直接的对象”④也会在这个过程中驱除和解构他者。当游牧部落和捕鱼人被无端的因为野蛮人的谣言被来自第三局的乔尔上校捕回来后,“我”这么认为,“如果这令人费解的世界历史的一章能够马上终结,如果这些丑陋的人们能够从地球表面消失掉,那么我们一定能有一个新的开端,把帝国建立在一个不再有不公正、不再有痛苦的地方,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了”。⑤但是他们不会意识到自诩为文明人的他们其实才是给这片土地带来不公正和痛苦的源泉,这片土地曾有的安宁被无情的消解和打破,成为了他们推进现代化的利器。
在社会发展的进程中究竟谁才是历史的主体?对于历史的态度,非洲人回避或者是直视,审视这一定局。历史的核心是权力而非文本,因此权力的掌握和拥有便是造就主体的依据。在启蒙文明的名义下,以先进和落后划分人类,从而为帝国主义掠夺辩护的行径是不可取的。在史诗长河中,压迫者总有一天后有一次身份位置上的僭越,也是一种弱者向强者的挑战姿态,在某一时期压迫者和被压迫者位置上也许也会发生变化和更换,或者说是身份的颠倒,也就是我们通常意义上所说的“革命”,因为压迫必然会产生反抗,暴力划分了文明与野蛮的界限,并且浅薄的将帝国等同于文明,将传统部落等同于野蛮,这种做法是一种文化的霸权的体现。我们在憎恨压迫的同时,也应该意识到我们需要惧怕那些受压迫的人。
历史的洪流中,没有既定的永恒的主体,这种主体位置的获得是不断变更和交替的,这种更迭意味着一种主体和权力的再生,如此循环往复,历经数次洗牌,因此,历史中也没有谁会是真正的胜出者。
《等待野蛮人》的最终野蛮人也没有踏入这个边境小镇半步,等待的结果是虚无的,而另一面等待是否可以看作是弱者的反抗亦或是强者的一种姿态。一方面我们歌颂古老的恒定的传统,另一面我们又强调向前看,向着现代化靠拢,在这一过程中民族亦或是历史该如何取舍?等待赋予了这片地域和这个民族一个什么样的历史和未来,等待的尽头依旧是历史。
[1] J.M.库切.文敏译.等待野蛮人[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04.
[2] 高文慧.后殖民文化语境中的库切[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
注解:
① 高文慧:《后殖民文化语境中的库切》.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第27页。
② 张德明:《西方文学与现代性的展开》.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年,第27-28页。
③ J.M.库切.文敏译.《等待野蛮人》.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04年,第51页。
④ 高文慧:《后殖民文化语境中的库切》.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第248页。
⑤ J.M.库切.文敏译.《等待野蛮人》.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04年,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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