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她是幸运的。从山村到城市打工不久就被大头包养,用不着吃苦受累打工了。她因此就有了许多钱,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她的真实年龄才二十岁,二十岁的城市“富婆”并不多见。
同时,她又是不幸的。她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真心爱过哪个男人,也没有被哪个男人真心爱过。与大头同居一年后,大头就很少到她这里来了。她知道大头还有“三奶” “四奶”。而且,因为大头的存在,她不敢随意与他人接触,也没有哪个知情的男人敢与她往来--大头面上是红得发紫的个体企业家,背地里却是黑道老大。
她几乎每天都是孤零零的。白天一个人吃饭、逛街,随意买些用得着或用不着的物什。她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试图驱散弥漫在心灵深处那些根本无法驱散的寂寞和孤独。难熬的白天过去了,她就吞些安眠药入睡,做许多甜蜜的梦。然而醒来,那些梦就碎了,秋天碎成随风飘零的枯黄落叶,冬天碎成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那些“落叶”和“大雪”,其实都是悲伤,也是随风飘零的和铺天盖地的。
“黛娥长敛,任是春风吹不尽”。她的心流离失所,如同茫茫大海中的一叶孤舟,无帆,无舵--她需要一个能驱散寂寞和孤独、能使自己的青春之舟有帆有舵的男人。
终于有一天,一个让她怦然心动男人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打工仔。她的空调坏了,打工仔上门做售后服务。她以女人特有的敏感,从他明亮的眸子里捕捉到了一种怯生生的感情的萌动。
为了能再次见到他,她多次编造谎言,说自己空调仍然不正常。每次当他应约来到、四目对视时,她就有一种沐浴在和煦阳光里的感觉。
情人节这天,她又一次打电话。从电话听筒里,她听得到打工仔也在气喘吁吁:“我能……能送你一束花吗?”
她心突然甜蜜地缩成一团,紧张得语无伦次:“当然好……不过只能是晚上!”他答应晚上9点到11点之间到她住所来。
她再三嘱咐:“走廊灯不亮时,你才能上楼敲门哪!”
她住三楼,楼道是敞开式的。大头的两个手下就住对面一栋楼房里。如果他们正巧往这里张望,打工仔上楼来敲门将被看得清清楚楚!
希望像初阳一样从她的心里升起,照亮了情人节整整一个白天。
随着夜幕的降临,期盼渐渐化成了幻想。她在心牧放着那些幻想,也牧放着成群让人脸皮发烫的“邪念”……
令人心潮澎湃的9点钟,到了!但打工仔没来敲门!当她急不可耐地离开沙发,通过房门猫眼往外张望时,发现走廊灯竟然亮着!
见鬼!开关装走廊里的走廊灯,早早就被她悄悄关了,怎么……
再次开门,悄悄关了走廊灯,她又按捺住怦怦的心跳,返身坐在沙发上为打工仔的误时寻找开脱的理由。她坚信他是守信的,绝不会失约的。
眼看就快到11点了,她的心完全乱了,如同成千上万只野蜂,乱纷纷地涌进了她的胸膛。焦虑和近乎绝望的情绪迫使她再次走近房门,隔着猫眼朝外张望——走廊灯竟依然亮着!
这灯?莫非有鬼?她是绝对不相信鬼神的,愤愤地又一次出门关掉了走廊灯,准备打电话给物业,把所有的愤怒都倾泻过去。
然而这时,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
就要熄灭的渴望被猛然点着了,幸福的热流顿时涌遍了全身,她浑身颤抖着扑过去开门,一边幻想着送来的玫瑰花的颜色……
门开了--走廊灯依然光芒四射。而灯下却站着个糟老头!
老头子一脸怒色,气势汹汹地责怪她不该总关走廊灯!
这栋楼每层有两户人家,老头是新搬来的对门邻居。这老头原来住的地方就是因为没有走廊灯,家门夜里曾被撬过多次。搬进新居这几天,每天夜里他都要隔着猫眼往外观察十次八次,看走廊灯亮着才放心。
走廊灯的开关是两户人家都可以控制的。被她几次关闭的走廊灯,又被那老头打开了。
她的脸被极度的惊讶、失望、愤怒,迅速扭曲成一个个令人恐惧的面具……当她突然明白了走廊灯关掉又开、再关再开的原因时,心里猛地亮起了一道闪电:天哪――他会不会一直猫在楼下某个地方?
她不顾一切地向楼下扑去……
我们致力于保护作者版权,注重分享,被刊用文章因无法核实真实出处,未能及时与作者取得联系,或有版权异议的,请联系管理员,我们会立即处理! 部分文章是来自各大过期杂志,内容仅供学习参考,不准确地方联系删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