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51首的理解

蒋坚霞

我对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51首的理解

蒋坚霞

莎士比亚是旷世奇才，戏剧大师，语言巨匠。他的十四行诗集总共154首，描绘他所熟悉的世界，是真善美的高度统一，是世界诗歌百花园中一朵永不凋谢的奇葩。诗集艺术地概括诗人所熟悉的世界，以其激动人感染人的艺术魅力，给人们以美的情怀和美的享受。本文作者提供了第51首十四行诗原文与自己的翻译，同时对北京大学辜正坤教授的译文作了客观的评论。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理解 原文与译文

编者按：今年是伟大的英国戏剧家兼诗人莎士比亚辞世400周年，本期发表蒋坚霞教授的论文《我对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51首的理解与翻译》，作为对他的崇敬与纪念。

莎士比亚是旷世奇才、戏剧大师、语言巨匠。他的十四行诗集总共154首，是真善美的高度统一，是世界诗歌百花园中一朵永不凋谢的奇葩。诗集艺术地概括诗人所熟悉的世界，以其激动人感染人的艺术魅力，引发人们的美感和美的理想，给人以美的情怀和美的享受，“在世界文学史上，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集是经受得起历史考验的”[1]。诗歌内容丰富多彩，情感浪漫炽烈，语言新颖别致，既有高雅诗行，又有粗俗俏皮话，还有许多富于诗意的比喻、隐喻、戏言和出色双关语。莎翁以惊人的诗才驾驭十四行诗体，诗的每一行为抑扬格（iambic pentameter）5音步10音节，韵式为abab cdcd efef gg，7次换韵，格律严谨，柔美动听；每一首诗包含三个韵式各自独立的四个诗句（quatrain）和两个归纳全诗、点明题意、起格言警句作用的押韵对句（couplet），按起、承、转、合编排，前后呼应，逻辑严密，贯通一气。

诗集于1609年5月20日以四折单行本正式出版。后世对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争议不断，有人认为是诗人真实遭遇的记录，有人认为纯属虚构；有人认为歌颂爱情，有人认为歌颂友谊；有人认为是献给一个人的，有人认为是献给若干人的。通常的看法是，从第1首到第126 首是写给一位俊美贵族青年的；从第127首到第152首是写给一位黑肤女郎的；中间个别几首和最后两首与故事情节无关。

“诗歌是精练的艺术，铺张浪费、拖泥带水、冗长繁赘都是诗的‘癌症’…… 巴尔扎克说过：艺术就是用尽可能少的事物来表现尽可能多的思想。”[2]莎士比亚在他的著名悲剧《哈姆雷特》中借用剧中人物波洛涅斯之口说：“简洁是智慧的灵魂，冗赘是肤浅的藻饰”（Brevity is the soul of wit, And tediousness the limbs and outward flourishes），鲜明地表达了他的爱憎观点。莎士比亚为了使十四行诗每行控制在10音节，很多时候用省音符号压缩音节，例如：第1首第12行mak'st，第5首第8行o'er-snowed，第7首第11行'fore，第12首第13行'gainst，第7首第8行ne'er，第18首的11行wander'st，第4首第14行和第129首第1行分别把the省略为th'和Th'不占音节的形式，由此可见莎士比亚不喜欢诗歌用语冗赘繁琐。诗歌语言需要锤炼，诗圣杜甫写诗就追求“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国历代文人墨客也一直有崇尚“惜墨如金”的传统。译诗跟写诗一样，对语言要精心打磨，要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把可有可无的字删掉，做到凝练”。艾青说：“写诗就是用最小的篇幅给人以最大的快感，我们所说的精练，是在共同的语言基础上，要求不浪费，讲得少而得到的多。诗是语言的艺术，诗所要求的是艺术的语言。寻找那些看起来平淡无奇，而内涵丰富的语言”[3]，所谓平淡无奇而内涵丰富的语言，即诗歌艺术的语言，也正是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每行10音节的语言风格特色。

汉语在叙事状物、表情达意方面，在世界各国语言中堪称一流，“汉语不仅以其词汇的丰富而著称，而且也以其在语句组织方面的多彩而自豪”[4]，用现代汉语准确翻译400多年前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真实传递原诗风格意蕴与外形特征并非难事。我国京剧和各地方剧种有不少唱段唱词是10字一行，非常简洁凝练，因此，每行用10个汉字译英语10个音节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具有可操作性。

诗歌翻译标准只有一个，优秀的译诗必须在最大范围内忠实于原诗，既要重视语言的表层结构而做到“形似”，又要深入其深层结构，挖掘语言的意蕴内涵而保持“神似”，以期达到“形神皆似”的译诗艺术效果；而且译诗语言必须跟原诗语言一样富于文采、简洁凝练、地道爽利、意思显豁、逻辑严密、节奏有致、优美动听、便于诵读，切忌有可以挑剔的语病，因为原诗是不可挑剔的。笔者遵循“朴则近本”的翻译原则，即在翻译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时，力求使译诗做到在情趣风格、意蕴内涵和音韵特征的真实性和准确性上最大程度地与原诗近似，尽力做到译诗读者的感受与原诗读者的感受一致。

译诗质量若要达到优秀，忠实于原诗意蕴必须放在首位。译者对原诗要进行精深的研究，对原诗是真懂而不是假懂，更不是似懂非懂。在理解阶段，对原诗每个单词和短语的真实含意理解透彻，对每一句式结构进行语法功能上的仔细分析，对诗行上下文之间及各个词语前后的逻辑关联和人伦情理予以关注，洞悉原诗所包含的种种复杂内容，对全诗大意了然于心，这是保证译诗不出误解偏差的前提条件；在表达阶段，译者要具备驾驭母语的高超技能，具备相应的心理、风俗、诗学、美学和逻辑修辞之学方面的知识，紧扣原文，不遗漏原文中的主要意思，不增添原文所无的中国式意象任意发挥，不乱用“华丽修饰语”添油加醋，不大量使用四字成语、冗词赘语、生造词语和偏离原文的各种不合逻辑情理的怪异说法。诗歌是语言的艺术，讲究干净爽利，因此，译文语言若叠床架屋、拖泥带水、累赘繁杂、文理不通，而且与语法抵触的都不可取。

原文与蒋译：

1 Thus can my love excuse the slow offence 我急于离开你我第情爱 10 a

2 Of my dull bearer when from thee I speed: 能原谅我愚笨坐骑缓慢： 10 b

3 From where thou art why should I haste me thence? 离开你的所在为何要快？ 10 a

4 Till I return, of posting is no need. 返回之前，不必紧赶慢赶。 10 b

5 O, what excuse will my poor beast then f nd, 啊，可怜的畜牲有何借口， 10 c

6 When swift extremity can seem but slow? 似乎能疾驰却慢慢腾腾？ 10 d

7 Then should I spur, though mounted on the wind, 那我用马刺，虽乘风疾走， 10 c

8 In winged speed no motion shall I know. 插上双翅但我知道没动。 10 d

9 Then can no horse with my desire keep pace; 马难保持我情欲的速度； 10 e

10 Therefore desire, of perfect’st love being made, 而情欲，最完美爱的模样， 10 f

11 Shall rein no dull f esh in his f ery race; 奔跑中愚笨肉身难驾驭； 10 e

12 But love, for love, thus shall excuse my jade: 但爱，为爱，会对老马原谅： 10 f

13 Since from thee going he went wilful-slow, 离开你慢走他有些故意， 10 g

14 Towards thee I’ll run and give him leave to go. 我向你跑去就随他的意。 10 g

诗意解说：

第一节“起”，诗人说，“我急于离开你”（from thee I speed），“但我对你的情爱能原谅我蠢笨坐骑缓慢的过错”（my love can excuse the slow offence of my dull bearer, slow offence = fault of slowness，英文释义依据Shakespeare Lexicon and Quotation Dictionary，下同）[5]，诗人问：“离开你的所在我为何要快？”（ From where thou art why should I haste me thence）自己答：“因为回来之前，不必紧赶慢赶”（to post = to go with speed; to hasten）；第二节“承”，诗人再问：“我可怜的畜牲”（my poor beast）“找到了什么理由”（what excuse...then find）“似乎能疾驰却慢慢腾腾？”（swift extremity can seem but slow）再自答：“那我就用马刺刺它的肚皮”（Then should I spur），“虽乘风疾行”（mount = riding on horseback，wind = emblem of swiftness），“插上双翅但我知道没动”（Then should I spur In winged speed no motion shall I know ）；第三节“转”，“马儿达不到我的情欲所想要的速度”（Then can no horse with my desire keep pace），而“情欲造成的最完美的爱”（ desire, of perfect'st love being made），“使得牲口的一身笨肉在急速行进中难以驾驭”（Shall rein no dull flesh in his fiery race，flesh = the whole body），所以“只有爱”（But love），“为了爱”（for love），“我将会原谅我这匹可怜的老马”（thus shall thus excuse my jade）；第四节“合”，最后两行对偶句点题：“离开你慢走他有些故意”（Since from thee going he went wilful-slow），“我向你跑去就随他的意”（Towards thee I'll run and give him leave to go）。全诗明白晓畅，说理透彻，结构完整，意蕴无穷，而词语句式的精准，节奏韵律的明快，也是此诗的鲜明特色。

翻译原则：

译者只有吃透原文并且尽力使译文忠实于原文才是保证翻译质量的首要条件。原文第1行与的2 行的“can my love... excuse the slow offence / Of my dull bearer”，蒋译“我的情爱能原谅我愚笨坐骑缓慢”，第2行“when from thee I speed”，蒋译“我急于离开你”， 原文的意象和表达方式在蒋译中都能准确体现，而辜译第1行和第2行“我既然是离你他往/又何须行色仓皇”，只勉强保留了“from thee I speed”的意思，其余全被遗漏；第3行蒋译“离开你的所在为何要快？”与原文“From where thou art why should I haste me thence?”对等，都是以问号结束的疑问句；原文第4行“Till I return, of posting is no need”与蒋译“返回之前，不必紧赶慢赶”对等；第5行与第6行“O, what excuse will my poor beast then f nd / When swift extremity can seem but slow? ”蒋译“ 啊，可怜的畜牲有何借口 / 似乎能疾驰却慢慢腾腾？”对等；第1行的“slow”，第4行的“ slow”与第13行的“slow”，在蒋译中都有“慢”字相互照应；第7行蒋译“那我用马刺”对应“Then should I spur”，“乘风疾走”对应“mounted on the wind”；第8行“In winged”与 蒋译“插上双翅”对应，“no motion shall I know”与蒋译“我知道没动”对应； 第9行“no”与“不”，“ horse”与“马”，“no... my desire keep pace”与“难保持我情欲的速度”，蒋译都与原文对应； 第10行“Therefore desire, of perfect'st love being made”蒋译“而情欲，最完美爱的模样（= 所造成的最完美的爱=of perfect'st love being made）”等值，就连最高级形容词“perfect'st”也有所表现；第9行“no... with... keep pace”是“不能保持……一样的速度”，蒋译“难保持……的速度”也准确；第11行“rein no”对“难驾驭”，“ in his fiery race”对“迅跑中”， “dull flesh”对“愚笨身躯”，同样准确，必须特别指出：“flesh”不是“死肉”，而是马的“整个身体”（the whole body）；第12行“But love, for love”与 蒋译“但爱，为爱”对等，“thus shall excuse my jade”与蒋译“会对马儿原谅”对等；第13行“Since from thee going he went wilful-slow” ，蒋译“离开你慢走他有些故意”，第14行“Towards thee went wilful-slow I'll run went wilful-slow”，蒋译“我向你跑去就随他的意”，蒋译与原文也都相互对应。

结 语

20世纪八九十年代至本世纪最初几年，笔者尚在执教而未退休，一些当红的名家名译对年轻学子有着极大的影响力，教学中常碰到学生根据他们的观点和译作来反驳老师，实感误人子弟。后来收看复旦大学著名教授陆谷孙先生做客凤凰卫视节目谈到英语挤压下的中文危机，他对高校一些外语教授、博导的母语水平低下表示痛心，笔者亦深有同感；而笔者的亲身经历使得笔者感到某些外国文学专家和教授的外语水平应进一步提高。针对以上情况有感而发，写成多篇论文公开发表和在学术会议上交流，但是人微言轻，影响不大。笔者此次写作本文的目的，是殷切期望在新的世纪里，有关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汉译质量问题，能够引起我国外语翻译界、外国文学界、汉语界、诗歌界和文学评论界以及教育部大学教材编审委员会新一代专家学者们的切实关注。笔者翻译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时，采用定性与定量的精确方法（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approaches），同时根据20世纪下半叶美国“新批评派”主将克林斯·布鲁克斯（Cleanth Brooks）“文本细读”（closing reading）[6]原则，对原文作精密细致的深入分析（explication de texte），全新解读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51首，并发表拙译与六位权威译文供读者方便比对研读，以此作为对莎士比亚辞世400周年的纪念与崇敬。不当之处，敬请批评指正。

附 录：

梁实秋译文[7]：

这样，我的爱就可原谅那笨兽

（当我离开你），不嫌他走得太慢：

从你所在地我何必匆匆跑走？

除非是归来，绝对不用把路赶。

那时可怜的畜生怎会得宽容，

那极端的迅速还要显得迟钝？

那时我就要猛刺，纵使在御风，

如飞的速度我只觉得是停顿：

那时就没有马能和欲望齐驱；

因此，欲望，由最理想的爱构成，

就引颈长嘶，当它火似地飞驰：

但爱，为了爱，将怎样饶恕那畜生：

既然别你的时候它有意慢走，

归途我就下来跑，让它得自由。

梁宗岱译文[8]：

为了爱，在我离你而去的时候

我会这样原谅我的马的迟缓：

我在离你而去为什么要匆匆驰骤？

除非是归来，无需急忙的把路赶。

那时最高速度还会嫌太慢，

这可怜的畜牲将如何得到宽容？

纵然驭风而行我还要催马急串，

风驰电掣我也会觉得丝毫未动：

没有马能和我的情意并驾齐驱：

所以我这一番纯爱所做成的情意

会要奋跃嘶鸣，不同于驽骀下驷：

但是爱，由于慈悲，会原谅我的马匹——

“当初离开你，他曾故意慢慢走，

我如今放脚奔向你，放他漫步优游。”

施颖洲欲译文[9]：

离开你的时候，我为情爱

可以这样原谅驽马慢步：

离你而去，我又何必太快？

非到归来，我不需要赶路。

那时最高速度还嫌太慢，

可怜畜生还有什么托词？

那时，纵然驭风，我将加鞭；

飞驰，我还感觉不动丝厘：

那时没有马儿能跟热情，

因为热情，完美的爱所化——

不是髀肉——一定嘶鸣奔腾；

但爱，为爱，就会原谅老马；、

离你而去，他曾故意慢走，

向你，我会奔跑，放他自由。

屠岸译文[10]：

那么，背向着你的时候，由于爱，

我饶恕我这匹走的太慢的坐骑：

背向着你呀，为什么要走得飞快？

除非是回来，才须要马不停蹄。

那时啊，飞行也会觉得是爬行，

可怜的牲口，还能够得到饶恕？

他风驰电掣，我也要踢他加劲；

因为我坐着，感不到飞快的速度：

那时候，没马能跟我的渴望并进；

因此我完整的爱所造成的渴望

（不是死肉）将燃烧，奔驰，嘶鸣；

但是马爱我，我爱他，就对他原谅；

因为背向你 ，他曾经有意磨蹭

面向你，我就自己跑，放他去步行。

辜正坤译文[11]

我既然是离你他往，

又何须要行色仓皇；

不是回头路，更何须马不收缰。

爱啊，我的坐骑的鲁钝原不是大罪，

除非是归程，纵电疾如火也不算匆忙。

可怜的马儿啊，那时才罪重当诛，

我当快马加鞭，电掣般乘风飞扬——

虽展翅凌空亦不觉其迅，那时节，

没一匹马儿可与我如炽的欲火争强。

呵，这集爱之大成的欲火绝非一团死肉，

自当引颈长啸于火焰般的飞扬。

然而一报还一报，原谅我这玉骢的鲁钝吧—

既然他抽身离你时有意磨磨蹭蹭，

我要正面向你，让它由着性儿狂奔。

曹明伦译文[12]：

这么说当我离你而去的时候，

我的爱可以原谅这笨马太慢：

离你而去我干嘛要纵缰驰骤？

待回程之日我才须策马扬鞭。

那时我岂能原谅这可怜畜生，

当鹰飞鹿跃也像是蜗行牛步？

那时纵然跨风我也要用刺钉，

因对风驰电掣我也会没感触

那时骏骥难与我的欲望齐驱，

所以由至情至爱构成的欲望

将摆脱肉体以它的神速飞驰，

但爱心为爱之故会把马原谅：

既然别你而去时它故意慢行。

我向你奔来时就由它去磨蹭。

引用作品【Works Cited】

[1] 朱雯、张君川：《莎士比亚辞典》 ，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

[2] 谢文丽、曹长青：《诗的技巧》，中国青年出版社1984年版。

[3]艾青：《诗论》，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0年版。

[4]郭绍虞：《汉语语法修辞新探》，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

[5] Alexander Schmidt.Shakespeare Lexicon and Quotation Dictionary. Dover Publications, 1971.

[6] Cleanth Brooks, Robert Penn Warren. Understanding Poetry,Wadsworth Publishing Company,1976.

[7][英]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全集》，梁实秋译， 内蒙古文化出版社 1995年版。

[8][英]莎士比亚：《莎士比亚抒情诗选》，梁宗岱译，湖南文艺出版社1996年版。

[9][英]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集》，施颖洲译，译林出版社 2011年版。

[10][英]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集 》，屠岸译，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1年版。

[11][英]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十四行诗》，辜正坤译， 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 2008年版。

[12][英]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集》，曹满绿译，河北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

Title: Shakespeare's Sonnet 51: My Understanding

Author: Jiang Jianxia is from Huazh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His research area is Shakespeare and English poetry translation studies.

William Shakespeare is British great dramatist and distinguished poet as well. His 154 Sonnets describe his familiar world and give people the most beautiful feelings and the best enjoyment and entertainment, which attain the realm of the true, the good and the beautiful. It is also the most beautiful f ower in the garden of poems in the world. Here this writer presents his own Chinese translation of Sonnet LI and he also makes objectively some comments on the version by Mr. GU Zhengkun, who is now professor of Peking University in China.

Shakespeare Sonnets understanding the original and the translation

蒋坚霞，华中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为莎士比亚与英语诗歌翻译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