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那些事（外一首）

朱倩

时间老了，留下些沙粒

从神话的那头一直延伸进巷道

虚掩，重叠，另存为一个记忆

晨起，当我注视那些匆匆赶路的脚步

如同疾驰的时间

消逝，带些冰凉的露滴

风吹过，涌起的寂静翻滚着

掩进黄沙的古城

比如楼兰和一些事物，听见水滴枯萎

隔一粒沙，敦煌的飞天

那条路连着绿洲和丝绸

种满花香，骆驼，奔跑的人群

如果只是沉睡，一群鱼

应该不会飞升成化石

目睹风沙，温暖，石头

我曾无数次想起那些交织着的雨

和植物生长的轨迹

像晚秋的黄昏

伴几枚落叶。有时遥望远方

留一些幻想，很多时候

一厢情愿种植日子，然后端坐

无端生出的遗忘

蒹葭流过诗经的土地

河流之上，飘过麦田，守望

和一些痴呆的梦

农家的炊烟，东篱下的菊花

倒也不远，只是如梦境，剩下虚幻

那些背影，匆忙逃走的富庶之地

曾养育了音乐，阳光，蓝天

阴霾，血腥和悲悯

还存储着的一些墨迹

长在枝头，埋在土里，刻入石头和骨骼

神一样在时空深处荡舟

像是远方和永恒

当一个物种进化成一样的机器

所有的数字成串链接

一粒谷物碎成细末，每一粒细末

养育着一群牛羊，写些生长的说明

喂养狂欢。拒绝真实。

某种程序的错乱，被命名成伟岸和和谐

那时，月亮和星星一同死去

夜晚异常热闹，灯火通明

遇见陌生人，有些亲切

远古的生物，也就这样

交流，熟悉。熟悉，陌生，远游

低头行走。也许只是缺少些可能

昨天和今天一样无期

抓住一个死去的自己，屏息凝视

有些恐怖，只剩骷髅，但还真实

用泥沙种植春天

磨墨，仿古人，借些雨露

也开一池水墨

风过处，檐下的冰凌已滴答落下

岁月那边

一只鸟儿飞过，抬头

这么多年了，就喜欢这样

风从身旁吹过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青草绿了多年

四叶草还藏在书里

躲过很多个季节，淡淡的活着

你知道的，阳光一直在雨季里落下

屋顶，炊烟袅袅

我看到你微笑，隔了茫茫人海

隔了岁月茫茫

冬夜，淡淡的星光还是当年的样子

一朵云飘过，寒气逼人

你一定会冷

这么多年了，已去了半生

看见皱纹在镜子里生长

有些快乐。老了

就忘了。很多年

只是想想，梨花飘飘

一树的热闹

（作者供职于巧家白鹤滩镇统计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