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陈修平
与莲深交
莲,与你初遇于故乡池塘。
那时的我,虽是个懵懂的孩童,你清清亮亮的外形,还是将我深深吸引!摘一块宽大的莲叶,高高顶在头上,心头一片清凉……
莲,与你相识于中学课本。
千年前的周敦颐先生,千年后我的语文老师,透过优美而深刻的文字,品评你超凡脱俗的气节,让我真真正正读懂了你。你高洁的品性,指引着我完善自我的方向!
莲,经历了春潮的浪漫,我没能觅到那枚斑斓的贝壳。
面对着你,静坐入定,我于清香飘逸中顿悟——做人,还是纯净朴实些好,该收敛时就心静如水,该纵情时就绽放似火。开得饱满而热烈,活得简单而真实!
于暮色苍茫中击水而歌。
莲,今夜我无所期求,只想对视而坐。于温柔晚风和如水月色中,
与你一同感悟人生!
故 乡
故乡,是村口窄窄的石板桥,清清小溪水悠悠;
故乡,是村前高高的古樟树,篷绿如盖叶青青;
故乡,是村中祠堂精致的旧门楼,雕花红石层层砌起永不褪色的记忆;
故乡,是村后岭上怒放的映山红,年复一年如期撩起游子滚烫的思绪……
故乡,是伫立石板桥头的老母亲,抬着昏花的目光,依然一遍遍眺望远方!
顺着这目光的牵引,我一次次梦回童年,于祠堂中祭祖,于古樟下纳凉,于小溪中嬉戏……
追梦的人
——兼作我的墓志铭
曾经,有一个男孩,他打着赤膊、光着脚,在一片漫漫的黄土地上艰难地跋涉……
尘土飞扬,一度迷惑了他的双眼;
炎炎烈日,太阳花于他头顶绽放;
他的骨骼钢一般坚韧,他的肌肉铁一般强健,他的眸子黑白分明剑一般闪亮。
他累了,就在月光的柔情中栖息;
他渴了,就躬身拱起一捧馨馨清泉;
在极度苦闷和烦躁的日子里,他学会了写诗。不为浮名,不为虚财,只为寄托一份挚情一份热望,只为滋润心中那块尚未污染的绿草地!
中秋月
童年的中秋月,盛满我的好奇,并有几份母性的温柔;
少年的中秋月,不再显得那么神秘,只让人有一种梦幻般的依恋;
如今,随着岁月年轮的碾磨,在经历了一番人世沧桑之后,面对圆圆的中秋月,只恍惚有一种言不明的失落……
心是一道虚掩之门
人与人的相遇,心与心的碰撞,与两扇门的开与关,何其相似!
每个人隐秘的内心,犹如一道虚掩之门,时时在期待,柔风吹进来,花香飘进来,期待着清丽的鸟鸣,荡漾寂寞的心海……
虚掩之门内,心扉已洞开;
虚掩之门外,是谁在徘徊?
其实,一道虚掩的门,只需轻轻一触就开了。就看这道门,何时虚掩,为谁等待?!
街巷之眸
每天早上,我都要穿过同样的巷子和街道——汇入匆匆上班的人流;
每天下班,我又重复走进相同的街道和巷子,此时,路灯已亮,
我的心头也亮了。我习惯迎着路灯的光亮回家,从不厌倦!
一直以来,我总爱在心里固执地把路灯视为街巷的眼睛:晚上,她整宿整宿温柔地守候着我,守候我归家、歇息;白天我出门了,累了一宿的她也该歇息歇息啦……
后来,在街巷的口上,又安装了有点像路灯的监控探头,只是从不发出亮光,白天晩上都黑幽幽的。每回不经意瞥见,心中都不免咯噔一下,不禁抬眼望望自家所在的位置。
明明知道,这些类似路灯而非路灯的设置目前尚有存在的必要。
但我始终希望,如果有一天,它们不必存在的时候就好了,我们也许就不用活得那么心累啦!
江山哲思
山川大地乃自然的造化,而非任何人私有。即使盖上再多的印章,也不可能保证世代沿袭。
无论岁月变换时代更迭,山还是那座山,江还是那条江,无人能改变山的走势,江的流向……
江山无尽期,草木有枯荣。
其实,把江山视为生存的土壤,而非占据的领地,人人都把自己想象成大地上一株小草,这世界才会充满和平的气息——
共享泥土的芬芳;
簇拥大山的葱郁;
聆听江水的豪放!
学会生活
当你感觉无聊烦闷的时候,就溜达到附近的树林或者草地,张开嘴唇,深呼吸几口——让清新的气息滋润干渴的胸膛,犹如爱人的柔手轻轻地、轻轻地自肌肤滑过;
然后立在高处,对着苍茫的旷野大声吼上几嗓子——吼出内心的郁结,吼出立定的信念,让思绪与虚幻而深邃的苍穹连在一起;
累了,干脆躺卧在草地上,让灵魂与浑厚的大地融为一体;
最好能将自己置身于某种音乐的氛围里,让生命的旋律在如歌的行板中也浪漫上一阵;
抑或将自己想象成一条小溪——
小,但清清亮亮;
小,但执着地向往远方……
怀念黑白照
近日翻阅相册,跌落张老照片—— 黑白的,黑即是黑,白即是白,没丝毫掺杂。黑的头发,理不出一丝白发;黑的眼珠,透着精气神;白的脸庞,找不出一缕皱纹,也看不到些许疲倦。
如今的世界,尽是眩目的彩色。彩色照片里,几缕白发已藏进鬓角,几道皱纹已爬上额头,曾经乌亮的眼珠,似乎也蒙上些许浑浊 ……
看看老照片,又看看新照片,我觉得还是老照片耐看,虽不绚烂,但黑白分明,不必那么花着心思分辨—— 简简单单的,挺好!
喜欢不化妆的女人
熙熙攘攘人群中,化妆女郎已是非常普遍。那厚厚的脂粉,显得那么虚假;那红艳的嘴唇,呈现极度夸张;那黏贴的睫毛,扑簌不出纯真……
妻子问,是否希望她化妆。
我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还是喜欢你不化妆的模样。
如今,那么多取着好听名字的化妆品,都是慢性毒药,没什么比自然美更令我感到亲切。皱纹没啥可怕,那是你我一起走过的路途;嘴唇无需红艳,原色才最真实。我不希望,抚摸你的脸蛋隔着脂粉;亲吻你的嘴唇,还有口红凑着热闹!
三点七级地震
瞬间轻微的晃动感,楼道里纷纷响起开门声,以及匆匆下楼的脚步声。
一栋栋楼里跑出的居民,借着路灯光四处找寻安全之地。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场地,已是人潮汇聚,周边不是高楼,就是铁塔。攥着装满财物及证件的提包,依然站立不安,焦急地四处张望……
手机网络很快弹出消息,确为一场地震,震级三点七,震中位于三十里外的城郊乡镇!
震中的村民不慌不忙踱出平房,搬把椅子,随意坐在屋前场地上,
悠闲地聊天。
你可以否定,我依然坚持
多年以前,青春洋溢的日子,我曾攥着一大叠誊写得工工整整的诗稿,专程拜访一家杂志写诗编诗的美女编辑。
美女编辑快速浏览了上面一页,轻飘飘扔出一句话,一读就懂,不是好诗。
我边回应边走,难道看不懂的才是好诗呀?!……
自此,再也没往这家杂志寄过诗稿。
如今,那家杂志已经半死不活,早已没了诗歌栏目,美女编辑也离开了,不知去了哪儿,几乎没见到过她的诗作,还有曾经芬芳的名字。
我一直还在坚持业余写作,有感触则写;没感触就不写,看看书。
我的诗作陆续在各地报刊露脸,偶尔也把较为满意的诗作发在微信朋友圈。朋友们纷纷围观点赞,有的还不忘评论一下,“还是这样的诗看得懂接地气,有人气!”
于咸涩的汗水中咀嚼生活
匆匆于岁月枝头,黄莺垒起了窝巢,歌咏我短暂的欢愉;
云雀在半空尖叫,讥诮我青春的漂泊。
以审视的目光关注人类,蚂蚁般的黑潮,在涌动。
旧日的风景徐徐掀动快门,在我沧桑的脑际定格……
想起高远的天空下,白云悠悠,牛在山坡上吃草的日子,温柔的韵律流过心间。
登上林木狂放的高坡,放飞一只洁白的信鸽,翱翔着——向苍穹宣言!
在半梦半醒之间,曾经的羊群,异常活跃地在草地竞逐。美丽的蝴蝶于花畔短暂停歇,又蹁跹至另一枚含情的瓣间……
喂养生活,我学会了勤俭,懂得了珍惜上天的恩赐。
在水源瘦弱的日子,我曾经用过竹筒打水,因为祖先的经验告诉我,水就是稻谷,就是大麦,就是血液,就是生命!
无数孤独的岁月里,我学会了在平平淡淡中采撷一朵朵米黄色的小花,芬芳寂寥的旅程;至于避雨茅庐,寄人檐下,痛定思痛,我会小心地放进背包。
于咸涩的汗水中咀嚼生活,我便有了一种慰藉,有了一种刻骨铭心的感受。
面对太阳和花,我便有了一种渴望,有了一种辉煌的冲动!
(作者供职于江西《九江日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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