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琪的礼物》中“麦琪”等意象的分析

李沫彦

摘 要：欧·亨利创作的《麦琪的礼物》是世界著名短篇小说，小说用一个小故事反映出19世纪美国中下层人民的生活状态和精神世界，歌颂小说主人公夫妻真挚的爱情和善良的品德。本文旨在剖析《麦琪的礼物》中“麦琪”等意象的内涵，进一步梳理作者在构建小说结构时的思路。

关键词：《麦琪的礼物》；意象

一、小说背景

欧·亨利（O.Henry，1862-1910）是美国著名的短篇小说家。他出生在19世纪美国一个普通家庭，当过学徒、会计和银行职员。曾因被控盗用公款而流亡，后又因担心家人受牵连而自首入狱。在狱中，欧·亨利的文学才华逐渐为世人所知，《麦琪的礼物》[1]便是他崭露头角的一部代表作。出狱后，欧·亨利来到纽约，广泛接触美国中下层人民，其小说可谓写尽了美国中下层人民的辛酸苦辣，至今仍然广受读者欢迎。欧·亨利的短篇小说以诙谐的语言和曲折的结局为主要艺术特色，尤其是对小说结局的巧妙构思，被后人称为“欧·亨利式的结尾”。

作为环境、人物和情节的构成成分而存在的小说意象，其首要功能是基础性叙事，而 “意”与“象”之间的相似性、互喻性，又进一步深化了叙事内涵。小说中心意象的建构功能是统摄作品整体结构，而对应式意象成为文本多线并行中的穿珠之线、辐射点。在欧·亨利大部分作品中經常使用各种意象来烘托和暗示情节，以《麦琪的礼物》为例，小说主要描述了一对贫穷夫妻为了互赠圣诞节礼物，不惜卖掉身上仅有的值钱物件，结果他们苦心准备的礼物毫无用处，却得到了比任何实物都宝贵的东西——爱。欧·亨利创设的各种意象使读者在潜意识中接受了情节的推进和变化，本文就以《麦琪的礼物》为例，具体分析意象在这篇小说中的语言功能。

二、意象的具象举例

（一）麦琪

小说的标题《麦琪的礼物》中“麦琪”就是第一个绝佳的暗喻式的意象。麦琪（Magi）出自新约圣经第一章《马太福音》[2]：

麦琪送的礼物是黄金、乳香和殁药！

1.黄金是耶稣基督将来作万王之王、万主之主的象征。

2.乳香是象征耶稣基督为大祭司。

3.殁药是象征耶稣基督为先知，殁药味苦，他在世上教训人脱离罪恶，过圣洁生活。他为著救人，自己喝了父神所预备的苦杯，甘心为人类钉十字架而死……

可以看出，麦琪是耶稣降生时为他送上神圣礼物的贤人们，使用“麦琪的礼物”作为标题可谓意蕴丰富，“麦琪”既能等同于“尊贵”“美好”“圣洁”的比喻意义，来修饰“礼物”，也可以解释为对小说主人公的赞美，对整篇小说起到一个无可取代的点睛作用。

同时，“麦琪的礼物”整体作为一个暗喻式的意象还能引起西方社会尤其是信奉基督教、新教的读者们产生文化上的共鸣，对小说的关键事件——圣诞节互赠礼物的传统有充分联想，从而成为主人公彼此的真挚感情的最佳注脚。

（二）吉姆的金表和德拉的头发

小说主题之一是歌颂真挚的爱情，作者先创设了两个重要意象来推动情节发展：小说主人公夫妻各有一件引以为豪的东西：吉姆的金表与德拉的秀发。在欧·亨利的笔下，德拉的秀发使女王的珍珠黯然失色，吉姆的金表将让所罗门王忌妒得吹胡子瞪眼。最终他们也为了爱情而放弃这些仅有的珍贵的东西。

小说中不吝笔墨对金表和秀发进行描写，用“三代祖传”“华贵”“让所罗门妒忌得吹胡子瞪眼睛”来形容金表，又用“褐色的小瀑布”“女王的珠宝和礼物”“奔泻闪亮”来形容秀发，但作者对此刻画得越稀有珍贵，也越反证出吉姆和德拉的窘迫和困苦。“吉姆的金表”和“德拉的头发”与主人公的生活环境在意象上是相互统一的，作者借此引导读者设身处地去理解主人公的心境。

（三）白金表链和全套发梳

白金表链和全套发梳是主人公夫妻互赠的圣诞节礼物，可谓是小说的中心线索。女主人公德拉为了购买白金表链，不得不卖出自己的秀发，而丈夫吉姆为了购买全套发梳，也不得不卖出祖传金表。在小说情节的塑造中，这两者都承载了主人公夫妻“无法承受的昂贵”的意象，与他们穷困潦倒的生活形成强烈的艺术反差。从整体结构而言，白金表链和全套发梳代表了主人公所仰望的富足生活，与仅有的金表和头发一同支撑起小说世界里的关键矛盾——穷苦生活遇上奢望的圣诞节礼物，对比色彩强烈。

三、意象的语言功能

（一）寓言功能

《麦琪的礼物》从小说叙事结构来说相对简单，明暗线索的交替铺垫都指向一个命题：赞颂善良、虔诚的人性，以一个贴近现实、生动活泼的小故事来解释某个深刻、普遍的道理。“金表和白金表链、头发和全套发梳”等意象的立体使用，构建了一个奇巧、离奇的寓言世界，既增强了小说的故事性，扩展了读者的想象空间，也确立了小说“寓言化写作”的基调。

（二）影射功能

所谓影射，即言此意彼、声东击西的写作手段。从文学创作的角度来说，《麦琪的礼物》通过对主人公贫苦生活和善良品格的塑造，影射了19世纪美国社会的中下层人民艰难的生存状况和乐观的生活态度。以“麦琪”等意象为中心，嵌入小说的叙事结构中，使小说具备多重的意蕴空间，使读者对当时的社会状况充满联想。

（三）含蓄功能

“麦琪”是一个具备“含蓄功能”的意象。如上文所述，“麦琪”隐喻了一个圣经中的故事，且和小说内容在精神层面有所呼应。正是从标题开始，小说表现出一定的含蓄的美感。“麦琪”等意象在小说中不仅充当了故事线索，也展露出欧·亨利在语言运用上的大师级技巧，在娓娓叙说中穿插了几个意味深远的意象，不露声色地将“麦琪的礼物”和凡人日常的悲喜相结合，揉成一个耐人寻味的小故事，这也是一种含蓄的美感。

四、结语

对于《麦琪的礼物》，欧·亨利幽默谦虚地说这是一个“没有曲折、不足为奇的故事”，但通篇读完之后，小说蕴含的精神力量却发人深省。以圣诞前夜馈赠礼物如此平常的题材创构的小说，在西方文坛并非罕见，其中也不乏精心之作，而欧·亨利的《麦琪的礼物》独自绝响，成为这类题材的杰作，绝非偶然，在这其中，对于小说各类意象的解读和把握，是真正理解作者心意的钥匙。

参考文献：

[1][美国]欧·亨利著，王仲年译.欧·亨利短篇小说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

[2] 房龙，晏榕.圣经的故事[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10.

[3]张海英，张亚丽.论《麦琪的礼物》中的人文主义情怀[J]长城，201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