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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的作者阶层与怨刺诗的主题

时间:2024-05-04

黄梦婷

摘 要:《诗经》中为数众多的怨刺诗,集中在大雅、小雅和国风中,大多为西周中叶至春秋初期的作品,反映了当时社会的黑暗,诉说作者心声。本文将通过大雅、小雅和国风的典型作品,举例来阐释三者怨刺诗主题的差异。

关键词:《诗经》;怨刺诗;作者阶层;主题

《诗经》中的作品,内容丰富,取材广泛,反映了商周时期,尤其是西周社会的各个方面。虽然学界对题材划分方式的态度各有保留,但是对于怨刺诗的存在,是几乎没有争议的。而怨刺诗作为《诗经》现实主义精神的集中体现,也历来为人们所重视。

《说文解字》中说:“怨,恚也。”“刺,君杀官吏日刺,直伤也。”《辞源》释“怨刺”曰:“怨恨讽刺。”孔颖达在《毛诗正义》中指出:“怨亦刺之类,故连言之。”通过古人对“怨刺”的解释,我們可以看出,“怨”与“刺”基本同义,都是由郁积于心的感情而激发了指责与痛斥的行为。

一般认为,怨刺诗产生于西周中叶以后,主要集中在西周末期。特别是厉王幽王时,君主的昏庸无道使官员和人民都苦不堪言。这种动荡黑暗的社会背景,正为怨刺诗的产生和兴盛提供了土壤。《毛诗序》中所说的“变风”、“变雅”指的便是怨刺诗。

当一个朝代矛盾加剧的时候,谁都无法置身事外,怨刺诗也相应地记录了各阶层不同的反应。大雅中怨刺诗的作者,大多是身份和地位较高的王侯公卿;小雅中怨刺诗的作者,则地位稍低,从贵族官吏到普通官吏皆有;而国风中作怨刺诗者,身份最低,大多是普通民众和下层小吏。由于他们身份不同,对社会动荡的感受各异,所以做的怨刺诗也各有特点。下文将分别举例阐释。

一、大雅怨刺诗——王侯公卿的忧虑与规谏

大雅中的怨刺诗,大多出自身份地位较高的作者。《民劳》一篇,据说是召穆公规谏厉王的诗;《板》旧说是周大夫凡伯刺厉王之诗;《荡》依三家说也是召穆公刺周厉王之作;《桑柔》则被认为是芮伯(芮良夫)刺厉王的作品。这些作者作为周朝的重臣,对社会现实怀有责任感,也对周王朝的前途和命运十分担忧,于是以诗作为手段,向统治者进言,希望能够起到规谏劝诫的作用。

如《民劳》中的“无纵诡随,以谨无良(惛怓、罔极、丑厉、缱绻)。式遏寇虐,憯不畏明(无俾民忧、作慝、正败、正反)”,《荡》中的“匪上帝不时,殷不用旧。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桑柔》中的“好是稼穑,力民代食。稼穑维宝,代食维好”等句,则是作者提出的治国策略和对统治者个人的建议。

又如《民劳》中的“柔远能迩,以定我王”,《荡》中的“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桑柔》中的“虽曰匪予,既作尔歌”等句,又表达了作者对统治者的期望。这也是作者作为王侯公卿的职责所在和对周王室前途命运的危机感的体现。

大雅的作者们自身仍然处于统治阶级的核心地位,与统治者并没有阶级矛盾的根本对立,所以他们尽管对朝政不满,却还是依然拥护周王朝的统治,也要尽力维护周王朝统治的长久和繁荣。因此,他们的诗作中规劝之意多于怨恨,至于讽刺和诅咒则基本没有体现。

二、小雅怨刺诗——贵族官吏的怨愤和失意

小雅怨刺诗的作者在统治阶级中处于底层或边缘,人微言轻,有时还会遭受政治黑暗带来的人生失意。因此,小雅中的怨刺诗,一方面斥责政治的黑暗,为王室衰微而悲伤,同情悲惨的人民,另一方面还表达了作者对自身命运的感叹,对自我遭遇的无奈。

《正月》据毛诗为失意官吏所作,大约产生于西周沦亡时期。从天时失常到忧心独深,自伤生逢乱世,忧虑后祸不测,又寄希望于天命,然而讹言不止,是非纷纭,进退维谷,既鸣社会不平,又伤自身遭遇。《节南山》、《大东》等诗,讽刺周王室统治者,同时写百姓生活的困苦。《鸿雁》通过鸿雁比兴,描写为了统治阶级的需要,这些矜人,甚至鳏寡,都不得不“劬劳于野”,借此抨击徭役,表达对底层民众遭受苦难的同情。诸如此类的诗作,怨刺统治者,揭露社会黑暗,表达忧国爱民之情。

小雅的诗作中,针砭时政的部分与大雅类似,但偶尔可能会显得语气稍重。这主要是因为作者身份较低,言语不必有太多顾忌;并且怨刺对象不仅限于周王,也有诸如“大师”、“尹氏”等高官,也不需要随处保持尊敬。至于感叹自身遭遇的内容,则是大雅怨刺诗中基本没有的。

三、国风怨刺诗——底层民众的嘲讽和诅咒

十五国风160篇是各地民歌的汇总,大部分来自于民间,怨刺诗犀利地对统治者加以揭露和嘲讽,有时甚至发出口无遮拦的诅咒。

《召南·小星》写小吏连夜赶路,想到尊卑之别,劳逸不均,于是发出怨言:“寔命不同”、“寔命不犹”,反映了底层小吏公务繁重、疲于奔命。《邶风·北门》的寓意与《召南·小星》类似。《邶风·式微》表现苦于劳役的人民发出的怨声,《魏风·伐檀》反应被剥削者对博学者不劳而获的不满。而《邶风·新台》则更大胆地讽刺强娶儿媳的卫宣公为癞蛤蟆。这些辛辣犀利的讽刺和批判,反映了底层民众对统治阶级的不满。

《鄘风·相鼠》中“人而无礼,胡不遄死”一句,则更加大胆地直接发出诅咒。《唐风·鸨羽》中“悠悠苍天,曷其有极”的重章,和《秦风·黄鸟》中“彼苍者天,歼我良人”的反复,也在直言对苍天的控诉。

国风的怨刺诗历来存在争议,有些诗(如《召南·小星》)从毛诗传、三家诗直到今天,一直存在着不同的观点。但是如《鄘风·相鼠》和《魏风·硕鼠》等诗的主题基本可以确定,仅凭这些确定了的怨刺诗,我们也可以看出国风与“二雅”怨刺诗相比更大胆、更直接的特点。这既反映了上古人民敢于反抗的精神,也是《诗经》现实主义精神的集中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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