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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兹兹普武到日史博肯

时间:2024-05-04

当我千百次途经那个昭通的丫口,那个神圣的“马拉益蚩”之地,那个光秃秃的荒山野岭,寒风劲吹,满目萧条,破败而狼藉的造纸厂,浑浊而恶臭的利济河,冠以它这个诗性的名称,就是现在都实在是一种嘲讽。打小我就只知道这地方叫葡萄井,我在昭民中念书也常常徒步经过此地。我家在洒渔坝子,之前这是洒渔坝子和昭通坝子唯一的大通道,大而言之,它也是出滇入川,甚至云贵川三省的一个著名的大通道,地理位置和战略位置都十分重要。因泉水像葡萄串串涌出,因而叫葡萄井。后来这地方又建起了观音寺,赶庙会时很热闹,不要说汉民族兄弟,就是许多彝族人也说这里是拜佛求经的地方,不知是自己民族人文始祖祭祖分支之地,这都是清朝雍正年代“改土归流”,彝人惨遭空前劫难后,汉文化影响的结果。

今天我提乌蒙山这一带彝民族严重汉化、变异的问题,可能会让一些人感到紧张、心虚,内心承认,但言语不敢苟同,因多害怕政治,历来统治阶级对此都很敏感,搞“大一统”的东西,但是又不承认自己对兄弟民族的拼压和吞并。事实上它对一个民族已经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在乌蒙山,彝族文化水土严重流失已是不争的事实。

其实这个问题,远在明代洪武年间就已存在。一些彝人因投诚而被皇帝封土司,赐予汉姓,以彝制彝的政治策略,巩固了统治阶级制度,而丢失了民族文化。再加后来与周边其他民族互通婚姻,无论物质生活,还是习俗惯例颇受汉族文化的影响,一些彝民因汉化之故,再加战乱危害及影响,自己承认是汉民,不愿再承认自己是彝民族了。

民族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和精神支柱,没有了民族文化,丢失了民族文化,作为彝民族(包括其他少数民族),没有了文化传承,我们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显摆,族称也仅仅是一个符号而已了。

今天时逢盛世,时逢民族文化得予关注和重视,希望民族文化还有复兴的时候。在昭通这个著名的丫口,在“马拉益蚩”这个彝人圣地,修建了“六祖文化广场”。我不希望这是在搞形式,更不想看到它只是一个华丽的躯壳,一个民族的历史、文化和民族精神,应该得予复兴,甚至强大起来,这个民族才是有希望的民族。这个民族不只是摆在博物馆里让人空谈的民族。我对“大乌蒙神山”还充满着幻想。

当我再次途经那个昭通的丫口,当我在“兹兹普武”叹息,那个神圣的马拉益蚩之地,六祖象六盏灯、六颗星,而阿普笃慕是一尊神。在一千条江河的前面,在一万座大山的前面,您们是经幡,是旗帜,我雄心倍增,我要拼命寻找您们那些黑铁钙质的东西,拼命寻找那些被掩埋和丢失的生命的青铜和黄金。

说到地域文化,地域诗歌,说到根脉文化及诗写,就不得不回头再次审视本地的历史及文化,这就是寻根之事。沿着这条艰难的苦旅,重新来读本地的历史和文化,挖掘相关的传说,以及传说背后影射的故事。但抛弃那些关于族源说的争论,那些对一个民族缺乏深入了解的言论,因为严重的汉化,因史料的欠缺,因思维的僵化,把一个民族的来源都说的东西南北不清,甚至是否土著都还争端,这是一个民族的悲哀,这是历史的悲哀。但仅就汉碑晋墓,以及洒渔营盘考古,还有到处还保留的彝语地名,促以说明是否为土著争论,还有意义吗?我不是搞历史的,甚至也无更多精力从事地方史研究,学习了解纯属是为帮助我的地域诗写。

因为从事根脉文化写作,我就得寻一寻自己的根,理一理自己的家族历史。不得不承认,汉化同时也带来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我家在昭通的历史,可信的、能证明年代问题是什么?这个问题实际上是很重要的。因为战争和迁徙,昭通现在的彝族大多无法证明自己的家族历史,什么经书、什么谱谍,丢失贻尽。准确一点的历史已无法描述,有的只是一点点相传,有的连相传也只有几代。随着彝文化严重的水土流失,随着越来越严重的汉化,许多人已认为民族不民族无关紧要了。我家相传从外地迁来昭通已有十多代人了,到底在哪朝哪代,得有说服力的东西。说汉化严重,我家也有例证。我家本为阿普笃幕之六子幕齐齐之后裔,后又为阿者支系。阿者支系在云贵的后代很多,这里不一一列举。但汉化影响严重,却是事实。我家祖辈在昭通乐德古村留有汉式祖碑,相传在祖碑上留名祖先之前三代就到了昭通这个地方,但仅仅是相传而已。我家彝姓嘎足,据彝族文献学专家张和东先生说,嘎足实为阿卓,是彝语方言读音不同形成的,跟大凉山雷波汉性杨性的杨土司家,云南禄劝汉姓为唐姓的,云南宁蒗县的阿卓家是同一家支,彝姓同为阿卓。我家有了汉姓李姓,就是从那碑上可证的,之前应该还是彝文姓氏和彝语传承,到底祖先们何时丢失了彝文彝语不得而知。汉姓是满清赐予还是从何而来,有待考证。但祖碑是汉族化的是明摆着的,向汉族学习,甚至深受汉文化影响,还是被满清压制,“不准用彝语,不准讲彝话”是满清的强制手段。从祖先李都明一代起始,脉络清晰,至今已传十三代人。李都明祖先生卒年不详。但可推出李都明属于康熙皇帝末年至乾隆皇帝年代的人。祖碑是李都明重孙立的,生卒年详细的是李都明孙子辈的祖先,生于乾隆二十七年。这样,往前推两代,就知道李都明祖先经历了满清雍正年代的“改土归流”那个血腥年代。汉姓家谱何时排出,肯定就是那个年代。何人排出不知?是他本人吗?上推年代,改土归流时李都明还是个少年(十多岁吧),是他上辈人吧,有这个可能。还有他之前三代人就来到此地就有可能。因为从他开始才有了汉式谱谍,我认真读过家谱,是一首写得不错的古诗,且融进了彝文化根脉,借助汉文化发展自身,抒发了自己的豪情。在这片血腥味时时袭来的土地上,有不得不冷静的苦思。不然,发展到我辈依然以彝人自居,以自己是彝人而自豪。

但可悲的是:常常有姓李的汉胞跟我说,我们是家门,五百年前我们是一家,这是哪种文化,我一笑了之。同时也让我内心伤痛,作为彝人部落的后代,顿时让我觉得悲哀,抬不起头来。一是因为他们对我族文化不深入了解;二是我们已确实没有多少代表我们民族的东西。

发星老兄要我写一写“我与《独立》的关系”,我不得不写了上面的文字,下面我才来说说我与《独立》的关系以及“地域诗歌写作”之我见。

2014年“元旦”,我们地域诗歌写作群体有一个小型的聚会。趁彝族女诗人吉克布西昌“元旦”婚礼,我们在西昌聚一聚。这是令人兴奋之事。大凉山是我梦寐以求想走一走的地方,诗友们是我早想亲自见见的,我已错过了几次好机会。2012年福建漳洲笔会我没去;2013年西昌大观楼“端午诗会”我再次错过……尤其发星兄,我与他神交十年,早想见见,亲自在一起切磋和交流。这次怎么也要争取走一走大凉山,跟众诗友,跟发星兄耍一耍了。

我在“元旦”节前早就作了准备,提前请了假,单位准了假,很高兴。因为我是打工的,每月五十多个班,很难抽身应酬。很被动的。白天请一天扣除80元,夜班再扣,一月所剩无几,请人顶替,回来补还。当然我也不在乎这几个钱,干自己想干,认为值得干的事,应当是很高兴的事。

我终于在2013年12月31日在昭通客运站买车票要走大凉山了。被我叫数可阿惹的老婆还特意从洒渔老家进城前来送我,这对我来说是显得有些庄严,受宠若惊了。我带好晕车药,提前吃了晕车药,因为我常晕车,一个人出远门更要注意。还好,一路顺风,神清气爽,一路观光到了巧家客运站,立马购票转车前往西昌。又一路观光清清爽爽的就到了西昌。发星兄在西昌站来接我。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长头发大胡子的黑侠。我们在一家小饭店喝了点酒,饭后在街上溜达,等他宝贝儿子周麓。神交十年,我们总有谈不完的话。谈人生,谈诗歌,当然更多是关于地域诗歌。我们在街上游过来游过去,寒冬腊月我们却谈得热火朝天。周麓还没来,因他已先到他家西昌的住处,是刚装修好的套房,发星兄我们去那里放好旅行包,又出来逛街,继续热火朝天地谈诗论诗。很晚了,我们才回去休息。拉布俄卓啊,我还等着“元旦”的聚会啊!

“元旦”的西昌,天空放晴,冬天也温暖如春。在西昌就是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干净、祥和、朝气蓬勃的样子。这种感觉,尤其是发星兄和麦吉作体兄弟我们几个早上邛海一游,更是得到了验证。麦吉作体兄弟人虽年轻,但地域诗歌已写得有模有样,文论也不错,前途无量啊!在大凉山,有许多地域诗歌兄弟姊妹,不仅诗歌写得地域味十足,民族味十足,而且文论也大篇大篇的,有见地,独立思考性强。不趋炎附势,人云亦云。我们三诗歌兄弟在邛海边谈诗,留影作念,然后赶往西昌的小丁饭店,前去参加吉克布的婚礼及诗友聚会。

在小丁饭店门前,见到了吉狄兆林、黑惹子喊、马布杰伊、马克布、穿着婚纱的吉克布,还有来自于江西的汪峰等诗人。除吉克布外,我们一群诗人相约在一桌坐下。还有周麓也赶来了。这小子其实也写了一些诗,很有灵气,初见端倪。我们一桌人把酒话诗,谈兴浓浓。

然后是吉克布和她彝姓为达久的新郎来敬酒,以及我们一群诗友的祝福。婚礼很热闹。婚礼收还听到了吉狄兆林兄彝腔彝味的“所地”方言的嫁歌,算一道特色的彝家菜吧。我来大凉之前,我跟发星兄说,我说我从汉地到大凉山取经来了,我寻根,希望有一种归家的感觉。所以我说,右克布妹妹,不是黑惹子喊兄发牢骚吧,我也不想见到我在昭通见惯了的西式婚礼,我也想见的是才华横溢,端庄美丽的阿惹妞妞。我安慰自己说,好在吉克布的现代诗折射和弥漫着浓浓的彝风彝味哩。

婚礼酒会后,几位诗友有事道别。发星兄、黑惹子喊、马布杰伊我们几个打车去“西门坡”深巷里的一个老书店,发星兄买书赠送我们三位诗弟,这实在是件令人感动而别具意义的事。随后,我们穿过步行街,来到西昌新华书店,坐电梯上了新华书店顶楼,品茶谈诗,兴致勃勃,潇洒快活。虽然黑惹子喊和马布杰伊是我新交的诗友,但我们几个兄弟情怀,无所顾忌,畅所欲言,不似那些场面上拘谨、客套和世故。事后发星兄还说,黑惹子喊谈得好,有文化见地,有思想理论见地,马布杰伊提出的“彝族的核心价值观”也很重要,要把它记下来,好好整理……

晚上,吉克布又请发星兄我们去吃饭,然后去酒吧街唱歌。关于吉克布,她对现代诗尤其地域诗的创作及相关理论,我没有更多的了解,因为我不会网络写作,只在纸刊上读了少量一些,觉得很有才气。地域味、民族味浓烈,但不是凝重的那种,很清新的风格,好读,但很灵动,韵味十足。

我与《独立》的关系已近十年,写作不够勤奋,我觉得愧对发星兄的关心和培养。早在2004年,因云南民族出版社出版《当代彝族作家作品选》,当年就收到发星兄寄来的《当代大凉山彝族现代诗选》,还有他的来信。从此,我们成了好朋友。而后我也寄去了我的几首诗作,我对他的《独立》及地域文化、地域诗歌很感兴趣,觉得新鲜别致,深深吸引了我。他回信说,很欣赏我的才情,但我的诗歌不是他需要的东西,他需要的是一个彝族诗人,写出有彝人味的东西,这就是地域诗歌。标榜族裔文化的现代汉诗,也是阿库乌雾先生提出的第二母语写作。地域诗歌就是深谙了地域文化,边缘民族文化,以及运用现代意识运用现代技巧创作的,真正具有先锋意识理念的诗歌。关于当年发星和梦亦非提出的地域诗歌写作,更多实践于少数民族群体,把地域文化、边缘民族文化融合在一起,驾熟就轻、自由挥洒,突现和展示出一种别具一格的异域风情。让你领悟到民族文化和民族精神的强大。并用之冲击要么老态龙钟要么混乱不堪的现代诗坛。

我跟发星兄联系不断,常常书信来往,坚持读他的《独立》《彝风》,还有他寄来的其他书籍和资料,佩服他一个人搞两份民刊,常常还帮助一些初学者、起步较晚者,真的了不起,值得尊敬。到了2006年,《独立》搞“10周年纪念专号”,还隆重推出张联、李龙炳、我和狂氓四个农民现代诗人的访谈。也选发了我的开始有点地域味的诗歌。我常邀他来昭通,他与常邀我到大凉山,但我们一直未曾见面。2009年,我出版诗集《彝人的后代》,他帮我在“诗生活”网上发布消息和推介。2010年,当我写出《大乌蒙》组诗,他很高兴,倍加赞赏。并为之写出《嘎足斯马,一匹乌蒙山踏起的诗歌黑马》作宣传鼓动。并鼓励我写出更多作品,组成一本诗集,名字就叫《大乌蒙》,可惜我为了生计远走江南打工,至今也没有搞出。所写出的一组《大乌蒙》组诗被多家报刊杂志十多次的选来选去,说明地域诗歌的魅力,说明我还有矿可挖。我要继续我的地域之梦,写出地域之魂。

兹兹普武是祖居地,日史博肯也是朝圣地,这是一条奔流不息的黑河,矿源丰厚,永远都挖掘不完。2014年元月2日,我和发星兄到日史普基,作更深入的交流和田野考察。

大凉山的山层次感很强,雄奇壮丽,气势恢宏。山林郁郁葱葱,山崖奇崛突兀,苍松翠柏,天高云淡,牛羊满坡,牧歌阵阵,真是人间仙境。难怪孕育了一拨一拨的歌者、音乐人。孕育了一群一群的地域诗人、地域文化人。这是我乘车途中看到的,感受到的,发星兄我们俩去爬他家屋后的大山,再次印证了我对大凉山的感觉。他领我沿着他几乎天天爬山走的路,他捞松毛、拔草、席地写诗的山顶,平坦、开阔,我想象着长头发、大胡子红光满面的发星兄,大气、厚道,潇洒、脱俗的生活作风和生存态势,难怪成了许多美女诗人心中的男神。他领我察看了山顶上那些火葬坟地,以及玛查德清老师家父母的“向天坟”。还观看了日史普基的老火把场。我们一路谈着地域诗歌,还有其它各大流派的诗人诗歌;民间诗刊及他们的办刊宗旨、方向,以及他们的思想理论主张,诗人诗作。在现代诗界的影响。我真是收获颇丰,不虚此行。

发星兄家里的藏书非常多,民间的、官方的,可说很全面。尤其民刊及他收集的资料,民间诗人诗集、论著,在他那里都有收藏。在他那里,短短一两天时间,蜻蜓点水式的翻翻我都翻不过来。发星兄笑笑说,我要在网上发贴,欢迎各路诗歌民刊学者诗人,自备干粮,我提供环境及住处,他们有兴趣,可以来这里从事诗歌民刊等研究。

我此次到大凉山,跟彝族诗歌创作的兄弟姊妹们来探讨彝族文化,地域诗歌,我说我是来取经的,一点不假。这个叫昭通的地方,原来是彝民族的兹兹普武——祖居地,是彝族历史上“六祖分支”的圣地,马拉益蚩的圣水,在彝民族的经书中畅快而响亮的流淌,在彝民族的历史文化和精神灵魂中,它是挖掘不完的乌黑的金矿,是奔腾的黑河……但是今天,接地气的族人已经很少,彝族文化已经严重水土流失。我不是观光的过客,我是背负着先祖的使命取经来了。

而日史普基的日史博肯,也是一块彝族文化的朝圣地。分母石上的故事来自天籁,是旷世的绝唱,是部落迁徙史上浓墨重彩而悲壮的一笔,是毕摩文化的黄金之册。而民族文化需要传承,用现代意识和现代技巧对它进行现代处理,是一种比较有用的方法。地域诗歌就是能够把边缘的、民族的、地域的、甚至其他流派的、民间的、官刊官报的好东西好方法都“拿来”一用,作多元一体的“混血写作”。它不是狭窄的地域,更用不着忧虑和困惑,无非它要彰显自己的个性,突出自己的韵味。就仿佛一道菜,你能尝出它是川菜,还是粤菜?我专程到日史普基,短暂逗留一两日,主要也就是和发星兄作更深入的交流探讨。我对上网不熟,电话里不能长谈,效果大不同。地域诗写,其实是很宽泛的。且不必说藏族诗人藏文化味十足的地域,还是蒙古族诗人草原韵味的地域,还是水族、苗族等神巫文化的地域……很多很多,不一而足。

我要说的是,彝族诗人的地域诗歌,它也各有各的风采。最近两年,我远去江南打工,没去的时候,雄心勃勃,带了几本未读完的书籍,带上纸和笔,很想写写江南打工生活,同时完善我的地域之梦。结果事与愿违,每天只顾着打工挣钱,心思重点就不在诗写上。但地域诗歌我没敢忘记,但当地的书店从未光顾,其他种类的书籍没空去读,偶尔也跟发星兄联系和沟通,打打电话,但联系可说太少了。对《独立》我还是了解的,上面刊载的彝族现代诗人创作及诗论我也读了不少,除了一帮地域老将之外,也冲杀出了一些骁勇善战的青年黑虎。诗歌和文论均不错,势头很旺,前途无量啊。他们的地域诗歌就各有其风格。各有其侧重点,因牵扯到的诗人很多,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以后有机会再作个案探讨。我只是感觉,同时也希望地域诗歌路不要走得太窄,应当宽泛,兼容并进,多元一体大发展。20世纪90年代,昭通彝族诗人诗评家李骞就写过《地域的困惑》,他谈论的就是地域圈子圈小了,要么就是山地情歌、山头恋歌,要么就是高原意识、峡谷意识,这样难于走进大境,将自己困死在一个小地方。他所说的“地域的困惑”主要是说诗人的思想视野的狭小。但发星兄主张并一直坚持的地域诗歌,也与雷平阳先生所创作并带动一群诗人的地域诗不同,它有边缘,有民族、有地下诗歌、底层写作等等,真正具有更多宽广的民间自由精神思想及视野。甚至接纳、吸收其他诗歌流派具有先锋意识的东西,形成“多元”甚至“混血杂交式”的诗歌写作。地域诗歌绝不会困死,现在融入这个写作群体的诗人诗评人越来越多了。年龄层次老中青三代都有,年老者年过半百还多,老牛奋蹄,孜孜不倦;年青者甚至有十多二十岁的,势头很旺,可塑性极强;中坚力量者,三四十岁,早已名扬诗界,功底扎实,思想意识前卫,创作甚丰。职业及学历也宽泛,有教授、研究生、普通教师、媒体记者、大学生、打工者、农民,也有政府小官员等等写作人加入这个群体。

我同发星老兄在普格火把场转悠,他说除了他家背后的双乳山,他许多诗句和诗观诗论就是在此转出来的。还有他在普格城里一个民间朋友,喜欢传统哲学,奇谈怪论很多,我们三个乘着夜色,乘着诗歌的翅膀,路灯朦胧,谈兴旺旺,仿佛火把场上燃烧着圣火,绕着火把场转了一圈又一圈,转悠了几个时辰,转悠了两个晚上。还在单双杠上都操练操练。以后有机会,我还要到这里来,不是一次两次,应该是多次。同时也想到大凉山的其他地方走走。

从兹兹普武到日史博肯,关于地域诗歌,我还有许多事要做,还有多少路还要走……我走好,我们这个群体都走好。

作者简介:李果,彝名嘎足斯马,彝人部落的后代。1971年12月生于“兹兹普武”(云南昭通),地域诗歌写作群体成员。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在《诗刊》《中国诗歌》《北京文学》《独立》《边疆文学》《滇池》《云南日报》等发表诗歌300余首。有诗入选《21世纪中国先锋诗歌十大流派》《中国边缘民族现代诗大展》《中国彝族现代诗全集》《当代彝族作家作品选》《2011-2012中国新诗年鉴》等。著有诗集《彝人的后代》,并被“中国彝族现代诗资料馆”收藏。2006年被“独立诗歌网”评为中国当代最有代表性的四个农民现代诗人之一。主张“诗歌脉搏跳动,生命呼吸”。

【责任编辑 吴明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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