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世界是安静的。
夜晚的鳞片袒露在雨水中,连绵的雨声打过古老的琴键,夏虫无语,燕子在屋檐下静谧。
分割断断续续的雨夜,鲜花睡在情人怀中,只有火光不肯离去,燃烧孤独灰暗的嘴唇。
世界是安静的。雨水的马群踏不出一点声音,只有黎明的哭声一点点抵近。
岁月更加腐烂,雨的骨头里刻下了一行诗句,风声入耳——
世界是安静的。
这是一种仪式,没有人能够说清,从长途跋涉的爱情直到尘埃落定,是时光对土地的忠贞,就像女人习惯了她男人的鼾声,时光就这样久久地沉下来,让土地得以把黎明掀开。
在此之前,人们还在谈论今年的收成,围着木桌子吃晚餐。碾麦子的老农修补着他的夜晚,一万句诗也不比一粒粮食珍贵。
土地的骨缝里藏有谷物的幼崽,只有时光能够喂养它们长大。
雨水在喂养黄昏,
灾难在喂养着土地的脏腑,
流血,腐烂,死亡,切割,失去,然后是时光的眼泪抚平一切。
直到沧海化为桑田,老牛生下牛犊,老杏树一颗一颗地落下杏子,时光也欢喜地抹去两颊的泪滴,把垂倒在地的紫葡萄扶到架上。
墙上的知了见证了一天的劳动,碾麦场上蠕动着一些扁担一样弯着腰的农人,麦穗的粉尘几乎要将他们淹没,树梢的蝴蝶早已一逃再逃,只有瘦小的农人在硝烟中坚守。
我仔细一看,除了老头就是老太太,七十岁的舅爷还像个二十岁的小伙,把一袋麦子扛在肩上,仿佛扛着他的生活。
我所看见的碾麦场,早已找不到当年的父亲,只有今天的爷爷。在这座村庄里,你再也找不到一片新砖,只有经风经雨的旧瓦片。
炊烟不肯老去,你的心也跟着年轻。像水,在不断更新体内的词汇。
它活着,是为了证明存在的意义。
水流剪开的旷野,截获了遍地花开。沿着目光向前,枯草在思考风的曲调,长河落日,大地就是一具琴,泄露了季节的秘密。
慢,而后仅仅跟随,农耕的节气,收割的时辰,不让老马孤独地走在陌上。
当一粒麦子捧在手中,就是最好的良辰美景。
你不必怪,炊烟喊疼了母亲的嗓子,那漫山遍野的野菜,是母亲最富足的笑。
也只有牛羊,依靠傍晚的炊烟回家。
我们的炊烟,必将依靠埋在土地下的祖先用尸骨来喂养,低下头,依旧是朝朝暮暮的忙碌,抬起头,一阵风吹斜了炊烟的肉身。
简评:这几章散文诗,有新意,有创造,有建设性,而且他在词语内部隐含的容量同样丰富和具有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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