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晁耀先
郁闷!走出了崤函选矿厂办公楼,我只能用这两个字概括我的心情!黄占江怎么能这样呀?
当年我和黄占江、陈晓明一同毕业于华北冶金学院,同一个寝室拱了三年,可谓患难之交!三年前,我和陈晓明所在的选矿厂倒闭,陈晓明拼力调到银行,我成了下岗工人。这时,黄占江已升至国营厂的供应处长,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还好,黄并没有忘了他的昔日好友,帮我找了一份工作,如果不是要养家糊口过日子,我才不去那家生产浮选药剂的乡镇企业当销售员!黄占江有他的理由,说咱们很多同学都在有色金属选矿行业干,你随便找谁,都会帮你一把的!就说我,一年让你拿个三万五万的不成问题,不定你小子从此就发了财,不认识咱哥们了呢。
可黄竟然只给了我一年浮选药剂的供应合同,今年说不给就不给了,让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刚才送我出门儿,他说了N遍不好意思,如果心里没鬼,至于这样道歉吗?这时,我看到小王正要走进办公大楼,这个销售浮选药剂的小王见了我一脸的坏笑。去年我正是在黄占江的帮助下打败了他,如今同学还在其位,我却要败在他手上了。
郁闷中我打电话约陈晓明到酒店坐一坐。 陈晓明听完我的诉说,一下子把酒杯摔到了桌子上:“他怎么能这样,你还在困难之中呀!”他沉吟了一下,问:“你把回扣给他了吗?”我说:“什么回扣?”他一下生气了,我说你都做了两年的业务员了,这还不懂呀!” 我说:“我们是铁哥们呀!回扣是要给的,只是眼下手头太紧,准备结最后一笔账时再给!”
晓明一下怒了:“你傻呀!结第一次账或者签完合同就应当给!得得得,这酒我们也别喝了,快到我家拿钱,晚上你必须去姓黄的家坐坐,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说完硬拉着我起身就走。
黄占江在家,一看我手里提的东西就火了:“你把我黄占江当什么人,你还真以为我不办事呀?我就缺你这点东西是不是?咱们是老同学,老朋友,能帮的我能不帮吗?”
也许是因为合同的事,彼此有此生分,我也不知道话该从哪儿说起。黄占江特别热情,问过我父母,问我老婆,问过我老婆又问孩子,之后又唠起了大学时候的事情。我也暂时忘记了合同的不快,和他聊起了学生时代许多有趣的事情。
我说:“当年毕业的时候,大家凑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很多人都喝多了,你的毕业感言我记得最清楚了。”
“我说什么了?我都不太记得了,那天喝得太多了!”
“你端起酒杯,和大家共同碰了一杯,你说‘苟富贵,勿相忘!”
黄占江的脸红了。我觉得失言了,说不定他会以为我是在变相地批评他呢。我有些尴尬,掏出从陈晓明那儿借的两万块钱,丢在茶几上,说想办法疏通一下,我眼下非常需要你单位的合同!
我冲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刚坐稳,那两万块钱和东西就砸在我的怀里。黄点江喘着粗气,大声骂我:“混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只好打电话告诉陈晓明。晓明说:“你别信他那一套!天下哪有不吃腥的猫,你再去,只带钱就行了!”
我又敲开了黄的门。他一把把我按到沙发上骂了起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咱们是多年的老同学、老朋友,能帮上忙的我怎么会不帮你呢,这次实在是主管供应的副厂长插手了。”
“我理解!这钱也不是给你的,主要是想让你帮我上下打点一下,不能让事情黄呀。”我掏出钱放在桌子上,故意激他说:“你干着供应处长,我和你们厂都做不成生意,如果传出去,同学们会笑话的!”
他沉吟了半天,拿起钱说:“这样吧,我再努力一下,明天早上就要签合同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说完撒腿跑了出去。
第二天,我顺利地签下了合同。
晚上,我们三个同学又聚到了一块儿。陈晓明看黄的眼神有点异样,说占江也真是的,收就收吧,还搭着给别人送的名义,伪君子!
晚上刚回到酒店大堂,小王也一摇一晃进来了。一见我口里骂骂咧咧的:“他妈的,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
我有些愕然,黄占江不会像陈晓明说的那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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