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聂　耶

早晨的天空很宁静。阳光柔柔的，暖暖的，照在人的身上，就像给人注入了一股子活力。赵强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早晨走到张老师家楼下的，时间刚好七点半。赵强掂了掂手中的礼品盒，犹豫一下才上楼。

知道张老师搬家的消息，是星期五下午放学后。当时寝室里就两个人，学习委员赵强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副班长刘军坐在桌边吃晚饭。

这时班长走了进来，说，“明天张老师搬家，你们谁有空和我一起过去帮忙？”

“张老师搬家，谁说的？”赵强、刘军同时抬起头来。

“刚遇见张老师，她自己说的。这两天他丈夫住院，她女儿又太小，所以想找几个同学去帮一下忙。她嘱咐我不要宣扬，悄悄喊几个人去就行了。你俩要去的话，明天一早八点，直接去张老师家。”班长说完，便下楼去了。

明天去不去帮张老师搬家？赵强心里暗自盘算。赵强家这几天正在装修，也缺人手，要是明天自己不在家帮忙的话，爸妈的活计就重了。哎，赵强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明天有事不能去吗？”刘军偏过头问道。

“是啊，这两天我家在装修，人忙得昏头昏脑的，哪还有时间去帮张老师搬家啊。”赵强有点无奈地说。

“哦，那……明天你还去张老师家吗？”刘军问。

“看情况吧，你呢？”赵强挠挠头，反问道。

“我……我啊，明天上午要去帮别人补课。对，上个星期约好的，不能失约。”刘军摊摊手，露出一脸的遗憾。

“哦，这样啊。”听刘军说不去的口气，赵强心里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但怕刘军发觉，他又马上说，“其实现在搬家很容易，找个搬家公司又便宜又方便！”

“是呀，现在快考试了，学习这么紧，老师也是，为什么不找搬家公司啊？好了，不说了，我该去图书馆了。明天还要帮人家补课，我要去把课本预习一遍。”刘军把碗里剩下的饭扒进嘴里。

“那我回家了。星期一见。”赵强故意把星期一三个字咬得重重的。

“好，星期一见。”刘军的声音从脑后飘过来，晃悠悠的，显得有些单薄。

吃晚饭时，赵强和爸妈说了这事。本来他只想应付一下老妈的习惯性关怀，哪知道他们却很吃惊。“什么，明天去搬家？是你们现在的班主任张老师吗？”老妈插嘴问道。

“是，她丈夫病了，孩子又太小，所以搬家缺人手。”赵强边吃边答。

“那你该去帮帮忙。多不容易啊，一个家就她一个人把持着。”老妈一说就显得有点伤感。

“那家里怎么办？”

“家里就不用你操这份闲心了。对了，除了你，你们班还有谁去啊？”向来办事稳重的老爸开了口。

“本来班长喊了我和刘军，就是我们那个副班长。但他说明天有事，不去了。要是我去的话，就我和班长两人。”赵强吃完饭，放下碗。

“就我们儿子老实。他说不去你就不去啊，他不去你更要去。你想啊，就你和班长两人去帮了忙，那老师对你们的印象就深多了。最近不是要评选市三好学生吗？有了那个荣誉高考可以加20分。你们班主任在推荐谁上是有发言权的， 明天早点过去。”“还有，带点礼品，恭喜你们老师的乔迁之喜。”老爸补充了一句。

……

“叮铃铃……”赵强左手提着礼品盒，右手按响了张老师家的门铃。“张老师早，你……”赵强刚说出一半的话卡住了，像只突然忘记飞行的鸟，就这样直线下坠。“刘军？你，你来了。”

“赵强？你这么早也来了。”刘军站在张老师身后，声音有些不自然。

“是啊，早。”

“早。班长应该也快到了。”

早晨的宁静被打破了。楼上楼下不断传出“砰、砰”的开门声和关门声，震得人心里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