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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灭”之后陪玩行业还有明天吗?

时间:2024-05-04

刘旷

“游戏+社交”,陪玩被谁需要?

陪玩行业的兴起,源于游戏行业的火热。

不同于如今陪玩市场上形形色色的服务,如情感陪聊、唱歌念诗乃至哄睡、叫醒服务等,最初的陪玩服务仅限于电竞游戏陪练。竞技游戏火爆之后,部分玩家的技能提升和社交需求随之而生,这是陪玩行业的“玩家基础”。

除了游戏陪玩之外,近年来还涌现了千奇百怪的陪伴生意:有人凭借监督他人学习赚钱,也有人靠着陪患者看病为生。“陪伴经济”的底色是孤独,“空巢青年”是主要客户。曾有一段时间,《国际孤独等级表》风靡网络,表中根据独自一人做过的事情将孤独分为十个等级,而不少网友表示自嘲是“骨灰级孤独者”。

大规模的“空巢青年”形成了潜力无限的超级市场,游戏陪玩就是这个市场的开荒者之一。而网络游戏越发凸显的社交属性,也为陪玩需求“火上加油”。

陪玩是一门好生意吗?

寄生于电竞游戏行业,踩中“孤独经济”风口,陪玩赛道看似前景无限、“钱景”光明—其实,光鲜背后,也有暗影。

2018年,是陪玩行业融资大年。当年3月,捞月狗宣布完成2亿元人民币的C轮融资,由天图资本领投;随后的7月,暴鸡电竞完成A轮融资,该轮融资由启明创投领投,红杉资本中国、真格基金与晨兴资本跟投,融资金额为1 500万美元。

陪玩一时成为当红风口,然后,乘风破浪没多久,这一行业就几经沉浮。陪玩行业的遇冷有着方方面面的因素。

一位风投机构合伙人透露:“陪玩刚刚兴起的时候,因为有电竞这个靠山,大家都很看好这个行业,但是现在这个行业涉黄、涉赌风险没有根除,前景不明朗,最近投资人基本不看这个赛道了。”与此同时,陪玩所寄生的网游行业,也在遭遇强监管。

监管重锤、资本远去之时,陪玩赛道的残酷淘汰赛早已开启。据Quest Mobile公布的数据显示,两年前活跃在App Store及各大Android应用商店的陪玩APP,如今大多都已下架或停止运营。

2020年,凭借“宅家红利”,电竞迎来一次发展高潮,而陪玩APP也随之再次得到市场的认可。《2020年全球电竞运动行业发展报告》显示,2020年,中国新增电竞用户数达到了2 600万,且整体用户时长与短视频并驾齐驱。

伴随着大量电竞用户的涌入以及用户在线娱乐时长的增长,陪玩市场被盘活,一家陪玩平台高管意气风发地表示,“未来3~5年希望能够做到2亿用户规模。”

然而,此次陪玩APP的集体下架,将陪玩行业再次打入低谷。此外,穿越陪玩行业几次沉浮周期,反观其发展历程,关于其盈利能力、商业模式的质疑始终存在。

陪玩平台的收入大多来自佣金抽成,据了解,某些平台通常会抽取将近20%的交易额作为佣金—入账时抽取10%,提现时再抽取10%。

“这个价格是平台定的,刚开始接单的时候,除去抽成,陪练1~2个小时只能得到几元人民币。”清裁抱怨道,“接陪练的钱也不一定能全部拿到手,在平台上,老板(陪练市场对于客户的称呼)给的钱都会被换算成等额平台币,攒满100元人民币时才能提现。”

高额的佣金让许多陪玩服务选择在平台外达成交易,私下用微信、QQ等第三方平台付款,对此陪玩平台束手无策。

不仅如此,在引流获客环节,陪玩行业的“老司机”,也试图绕道陪玩平台,贴吧、微信、闲鱼甚至知乎,都是他们的接单平台—这些平台流量更大,且没有中间商抽佣金“赚差价”。

知乎用户伊一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今年刚上大一的伊一,已经成立了自己的陪玩工作室,现在他主要在知乎引流获客。

“我是去年疫情暴发期间开始做陪玩工作,之前在陪玩平台接单,初期的时候平台会有曝光支持,但是过了那段时间就很难接到单了。而且账号运营难度大,需要大量时间去接单,平台还要抽佣”,伊一抱怨道。

除了盈利难的挑战,陪玩的市场规模也较有限。

相比游戏、直播等,陪玩用户相对小众,一对一模式,也限制了其用户规模的迅速膨胀。正如上文所述,陪玩行业的两次热潮均是借助外界的力量,一次是电竞热潮,一次是“宅家”红利。这说明对于大部分游戏用户来说,陪玩还未能成为主流刚需,转化率较低。

本就不大的蛋糕,却引来多方争夺,“陪玩咖”“hello语音”和“语玩”等诸多以语音社交为主的陪玩APP,分割着细分市场;而虎牙、斗鱼、企鹅电竞等直播领域玩家也在陆续入场。

目前,斗鱼和企鹅电竞也在直播平台内加入了陪玩功能,而虎牙则是通过代理“小鹿陪玩”涉足陪玩赛道。

市场不大,玩家不少,陪玩行业“内卷”严重。

乱象与暗影整而难改

盈利问题或可解决,而色情、诈骗问题却是陪玩APP有心无力、难以根除的毒瘤。

早在2015年,App Store曾就以“违规有偿服务”将陪玩平台鱼泡泡强制下架,后经内部调整后才重新上架;2019年1月,欢聚时代旗下的Hello语音因涉黄、涉赌被依法查处,并遭到下架处理。彼时,Hello语音宣布停服整改,时隔一年以后才再次上架。

通过在知乎、百度贴吧等平台搜索不难发现,小鹿陪玩、斗鱼、hello语音等应用都存在着涉黄问题,在相关信息中出现了穿着暴露的女性照片,“深夜服务”等行业暗语也不时出现。

色情、诈骗问题为何频频爆出?平台是否有所作为?有业内人士透露,“在陪玩服务刚刚兴起的时候,平台对于违规内容,有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有一部分用户就是冲这个来的。”而近年来随着监管的加强,陪玩平台也有相应动作,比如大批量冻结账号、列入黑名单风控系统等,但涉黄、涉赌问题依然存在。

各个陪玩平台也加强了内容审核,建立专门的审核团队,增加了違规词屏蔽功能,但依旧无法抵挡住“暗语”的偷袭。类似“深夜服务”等暗语,普通人也不会多想什么,但一些常年混迹于网络、别有用心的“老玩家”,基本上一看就懂。

同时,在陪玩师群体规范化方面,陪玩行业也有所动作。2019年8月,《中国电竞陪练师标准》正式发布,多家游戏陪玩公司参与起草,截至发稿前,已经有近4万人通过了国家电竞陪练师职业资质认证考核。

然而,完成技能认定的培练师并非多数,而不少陪玩平台几乎零门槛注册,对陪玩师并无强制要求相关资质证明。

平台或许有错,但用户又何尝无辜?

今年6月,一则陪玩乱象新闻冲上头条。据报道,在收到高额馈赠后,女陪玩拒绝男客户表白,因而被起诉。这则看似荒唐的新闻背后,隐藏着陪玩行业的潜规则。有些男性用户会默认女性陪玩师一旦接受了他们的礼物或金钱赠予,就必须成为其“女友”,理直气壮提出一些陪玩之外的额外要求。

“其实做陪玩师要会‘哄还有会‘撩,有些客户会要求发过去一些露骨的照片、视频、语爱,我做不到这些所以后来就放弃了,”曾经做过陪玩的小西讲道,“我不做还会有其他人做。”

李一就曾经被陪玩师主动表白,“那个陪玩师是个职业选手,用微信小号来接单,朋友圈里都是,‘感谢XX姐给我点的外卖、送的零食、发的红包,还有和不同女生的自拍和视频。玩游戏的时候一直在诱导我给他点奶茶,还发给我他的自拍和腹肌,说话也很暧昧。”

总之,依附于游戏市场的广泛用户基础,直击年轻人缺乏陪伴的痛点,陪玩行业理应有着光明的前景,然而盈利模式单一,众多玩家汹涌入场竞争激烈,色情等问题难以根除,陪玩行业道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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