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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原农民到边疆开垦者

时间:2024-04-23

王耀

编者按:

“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出自《左传》,是指驾着简陋的柴车、穿着破烂的衣服去开辟山林道路,用来形容创业的艰苦。在当代,也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曾经在物质匮乏、自然条件恶劣的戈壁荒滩上,挥动着手中的坎土曼,开垦出片片绿洲。他们就是可敬可爱的边疆建设者——新疆兵团人。今天的第一师阿拉尔市五团所在地,在1956年前是黄羊与野猪出没、红柳与芦苇丛生的荒蛮之地。自1956年开始,包括转业战士、河南支边农民、上海支边知青等天南海北的建设者汇集于此,屯垦戍边,建设新家园。

我原先是河南省唐河县的一名普通农民。1956年6月,河南省南阳专区唐河县政府向各乡发出到新疆参加边疆建设的号召,我就积极报了名。

为什么会这样积极呢?这就要从1949年解放前后的经历说起。

穷苦出身,主动请缨

1933年10月,我出生在一个雇农的家庭。从我记事起,全家就给地主干活。父母给地主种地,我给地主放牛,没有一寸土地是自己的。1949年7月,唐河县解放了,村里驻了一所部队的后方医院。那年我16岁,没事老往医院跑,虽说半大不小的,但也懂事了,逐步懂得了一些革命道理,知道了穷人为什么会穷,地主为什么会富。结合自己家里的情况,我体会很深,就积极参加减租减息运动。

1950年初,我又积极参加土地改革运动。在党的领导下,打倒了地主,分到了属于自己的土地。1950年6月,我成为乡里第一批青年团员,真正感到只有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才能当家做主人,因此对党的感情越发深厚,奠定了永远跟党走的思想基础。1951年,参加治理淮河,1952年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从治淮工地回来后,担任乡治保主任和基干民兵队长。有了这些经历,我毫不犹豫地报名参加建设边疆的队伍。

当年,对报名的人审核很严格,年龄大和家庭成分不好的人都刷掉了。由于我在乡里承担了一些工作,乡里领导也不想让我到新疆去。但是我想到前几次征兵时,乡里都不让我走,这次憋足了劲,执意要去,乡领导最终同意了我的要求。

这一次从唐河县进疆的支边青年农民有900余人,乘火车到甘肃张掖后换乘卡车。车上装了半车水泥,我们就坐在放在水泥包的行李上。一路上的颠簸弄得我们灰头土脸,到大河沿把水泥卸掉后,后面的路途才总算是摆脱了水泥粉尘的污染。从河南唐河到新疆喀拉玉尔滚一共走了18天,从唐河出来是赏心悦目的绿水青山,过了甘肃就是满目苍凉的戈壁沙漠。天还没亮就吃早饭,半夜十一、二点才到站吃晚饭,路途是越走越荒,人心是越走越凉。河南的农民哪见过这么荒凉的地方,很多人动摇了,发牢骚的人越来越多。这时,带队干部和骨干分子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稳定了队伍。

青春岁月,艰苦开荒

到了喀拉玉尔滚才知道面对的这一眼望不到边、高低不平的沙包,就是我们要开发建设的农一师胜利第七农场(后来更名为胜利九厂,现在的第一师阿拉尔市五团)。在这方圆几十公里的荒原上,当时只有喀拉玉尔滚这一个小村庄和上、下乌鲁克也尔有一些维吾尔农民,他们种了一些到6月份还没有定苗的玉米。这使我们这些农民惊诧不已,感到不可理解,这样种庄稼是没有多少收成的。教当地农民种地就是后话了。

1956年6月20日,胜利七场召开成立大会,来自河南省唐河、永城、项城、淮阳四个县的支边青年农民2254人和步兵五师转业军人总计2600人,成为胜利七场第一批建设者。我们的任务就是拓荒,挖去梧桐、红柳、白柳等原始植被,削平大小沙包,平整土地,打起田埂,修筑灌水渠道,深挖排碱渠。没有住房,就挖地窝子住。所谓地窝子,就是在地面上挖一个2.5米乘以3米深的大坑,长宽视居住人数而定,上覆树枝和草为顶,再挖一斜坡可出入此坑即成。作为人居住的场所,地窝子实在是太过简陋,采光甚差。一旦下雨,地面积水顺坡而下,虽说新疆雨水少,但下雨的日子总还是有的。然而,它也有意想不到的优点:冬暖夏凉。

到了农场后,我们由原先自由散漫的农民变成了军垦农场的职工,一切行动要听指挥,按时起床、吃饭、上下班,连睡觉都要按时。这使许多人不习惯,有几个人开了小差,找回来以后加强教育与管理,时间一长,就逐渐习惯了半军事化的管理。

建场后的工作就是开荒造田。从1956年建场到1961年湖北青年来之前的五年间,全农场的土地都是我们支边青年农民开垦的,没有一点机械化,全靠两个肩膀一双手,工具就是坎土曼、筐子和扁担。五年间,我们开垦了7万多亩土地,修筑了配套的总干渠20.3千米、东干渠7千米、西干渠15.7千米、支渠49千米、斗渠147千米、农渠350千米,总长度达到589千米,挖填了270万立方米的总土方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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