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唐问一（1）

左子扬

3月13日下午三点，笔者在北京东三環边上的团结湖公园东门见到了唐问一（71）。在采访前，他告知笔者这次是室外采访，还特意发来了当天的室外温度和空气质量。采访总共持续了近四个小时，直到天色渐晚。

经过了近一个月的构思和行文，得益于多位良师益友的帮助，最终完成了“狷生唐问一”一文。题目中的狷生一词，意为狂狷的人生，而狂狷多用于形容人气质豪放不羁而行为有礼。采访中的几个细节给笔者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除了在上文中提到的告知天气的短信外，在笔者的同事准备拍照时，他还会询问桌子上摆放的烟盒如果被未成年读者看到会不会不合适，以及当手中的香烟燃尽后，他并未把烟头直接丢掉，而是在地上捻灭后整整齐齐的码在了桌子的边缘。

这些不经意间的小细节，和笔者固有认知中的唐问一截然不同。诚然，在和他的谈话中，的确能够明确地感知到他的自信甚至于狂傲，但当他提到2009年WCG总决赛的绝处逢生以及TI5击败秘密后的眼泪时，他所表现出的激动和温情也令笔者为之动容。毋庸置疑，相比于这个圈子里的很多教练和经理人，唐问一更精通语言的艺术，但这和玩家定义的“传销大师”不同，他擅长的是沟通和表达，并非“洗脑”。除了自身的执教天赋外，这也是他能够在圈子中摸爬滚打多年安身立命的本事。这也是为什么，过去和他共事过的那些老选手们，都更倾向于信任他，哪怕他是玩家们口中的“云玩家”，哪怕他在镜头前的行为难以捉摸，甚至身背许多悬而未决的争议。

正如绿茵场上的狂人穆里尼奥，这位足坛名帅的球员生涯算不上成功，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失败，他在17岁出道后，仅在葡萄牙低级别联赛混迹了几年后便草草挂靴。和唐问一相似，穆里尼奥在赛场内外也有着许多令人咋舌的行为和语录，包括2004年率波尔图问鼎欧冠后的滑轨，以及“上帝第一，我第二”的言论。同时，穆里尼奥的执教生涯也伴随着各种争议，讽刺当值主裁、口出狂言辱骂记者等行为给他带来了无数的口水和罚单，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多年后成为这个星球上最成功的足球教练之一。

在圈内人看来，唐问一或许是一位有些固执甚至鲁莽的经理人，普通的DOTA爱好者则会用“传销大师”来调侃他在公众面前的表现。包括他在DAC决赛现场做俯卧撑的行为，也再一次将自己推向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他的确将这支赛季初成绩并不理想的东南亚战队在短时间内带到了Major冠军的位置。毫无疑问，单论执教能力，他现在依旧处于自己的巅峰。只是性格所致，他这一路走得比他人更加坎坷罢了。

明朝时期，有位名叫唐寅的才子曾作诗，“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用来形容500年后出世的唐问一，或许有着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