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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贤馆:传统古籍怎样为今人服务

时间:2024-04-23

李劭南

大唐貞观十三年(639年),太宗设置崇贤馆,属于“六学二馆”之一;而六学二馆,是唐代中央政府的官学系统,六学指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隶属国子监,是唐朝最高学府。二馆则指弘文馆和崇贤(文)馆,设学士二人及校书郎二人,掌经籍图书,校理书籍。

在1997年,原供职于中华书局、曾任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组长李一氓先生文字秘书的李克先生,提出复立崇贤馆的设想,并成为崇贤馆复立的发起人。

复立后的崇贤馆以“出版中国传统文化经典”为己任,提出“再造线装中国,国学进入生活”的理念。

古代崇贤馆的源流与功用

古代崇贤馆是唐太宗时期兴建的,它在太极宫东南角的位置,是一座独立的建筑。它当时的主要功能有两个:一个是“教授诸生”,一个是“校理典籍”。崇贤馆当时教授的是皇太子和三品以上官员的弟子,今天看,崇贤馆是一个最顶级的文脉传承之地,也是唐朝的皇室和贵族子弟的学修基地。

说起今天复建的崇贤馆,缘于李克先生创业之初一次临习《颜真卿书勤礼碑》时的偶得, “崇贤馆”三个字,给了他莫名的感动。

唐代的崇贤馆聚集着一批顶级的文化名人、文化精英。后来,因为“安史之乱”损毁殆尽,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但是崇贤馆在典籍上面、碑刻上面、文脉上面的贡献与沿革,文人心里却始终传承着。

在《昭明文选》这样的典籍之中,还保留着它最为真实而清晰的印记,并且这些印记一直影响着后来的读书人。

于是,李克在1997年开始倡导复立崇贤馆。 “我们的愿心,不光是复建一个物理概念的崇贤馆,我认为更为重要的是做好文教的衔接和文脉的传承。” 李克说。

经典线装书的发展与变革

当代崇贤馆的复立,始于1997年1月,算起来刚好26年。当年李克团队做的第一套宣纸线装书就是《中国历代碑刻书法全集》,产品研发用了3年,记得面世第一个月就卖了50套。崇贤馆从此以宣纸线装书为媒介,开启了自己文化收藏品的创意之旅。以《中国历代碑刻书法全集》为例,他们在版本的遴选上,极为用心。制作之初便订立了原则,既要尊重前人的文化积累和传承,又要结合时代的审美做出创新的特色。

做古籍的人都了解,我们今天所说的“线装书”,起于明代中叶,是从包背装演变而来的。这种装订方法,就是把书页正折,文字都是向外的,版心成为了书口,并且把包背装的整封面换为两张半页的加厚宣纸封面,一般是瓷青色,分置于正文书页的前后,然后把它连同书身一起打孔下捻儿、穿线订制。线装一般是在书上打四孔,称为四针眼装,或者叫四目装订。较大的书,会在上下两角各加打一眼,就成为六针眼装,也叫六目装订。讲究的线装,有时用绫、绢之类包起上下两角,称包角装。既美观,也可以保护书角。线装书的优点,是万一书籍破旧了,可以重新装订。在修整旧书的时候,还可以内衬纸页,形成“金镶玉”的视觉效果。可以说,四目和六目装的线装书的出现,是我国古代书籍装帧技术走入成熟的阶段。直到今天,我们一提起影印古书或仿古铅印本,都还要使用这种装帧方法。

今天,崇贤馆在复刻典籍时,都会尽力来恢复它的原貌,比如《昭明文选》,他们就是复刻了宋代的版刻之美,把它打磨成一个当代人方便阅读的版本。

传承经典贵在“经典为今人所用”

历史学界有一个概念,叫“历史学的双重功能”。就拿《昭明文选》举例,它是崇贤馆直学士李善的注,宋代刻本;我们找到大明宫遗址,找到了复建后的崇文塔;我们在《新唐书》《旧唐书》里找到关于“崇贤馆”短短的几十个字的“史实性描述”,以上都是史实,属于第一层功能。历史学的第二层功能,实际上是“历代人物或当代学人对于史实的阐释与解读”。这个解读其实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它会给当代人留下文化的印记,会给这个时代留下文化印记。

所以,今天的崇贤馆,把对史实的探寻和现当代的解读,视为当今时代的双重任务。

今天的崇贤馆设在了北京CBD的核心地区。它能让所有进馆的人,内心瞬间得到一种安宁、安静和安驻。现代的崇贤馆的物理空间的呈现,让生活在今天的现代人与古圣先贤的经典,突然产生了联结。

北京的崇贤馆总部,万通的董事长冯仑先生来过多次了,他还把万通地产的私享会放在崇贤馆来召开,地产界的这些精英们,在崇贤馆中感受了一次线装经典的“场能”。

冯仑先生作为成功的企业家,他自己对《道德经》有着深刻的体悟。用他自己的话说,《道德经》是企业家保命的书。当你觉得自己的欲望膨胀的时候,读一下《道德经》马上就会把你拉回来,回到一个超脱的角度来看待欲望的事物,《道德经》会给你一个价值体系和一个超越的视角。

努力挖掘文化典籍的双重价值

怎么看待我们的文化典籍的价值?

李克从1986年起,开始给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组长李一氓先生做文字秘书,当时有过这样一段经历。南方的一家古籍出版社社长,当时以赚钱为目标,做了《二十五史》的影印本,卖得非常好,很赚钱。但是,当他们拿来跟李一氓先生汇报时,李一氓先生非常不高兴,当时就较为严厉地批评了他们。提醒他们说,作为经济目标,我不反对,可是你们把它作为文化整理的成果是不可以的,必须要深入挖掘经典的文化价值,能够为当代人服务才可以。

尽管今天崇賢馆已经是中国民营宣纸书的头部企业,但是他们也要依托于出版产业,出版产业里面很核心的一块是典籍的传承。

李克说,“典籍的传承,你的形式是不是越复古越好?有匠人完成复古是很好的,但更多的是要为当代人服务。如果你仅仅是复古,就变成了为小众服务,成了一个工匠,这是博物馆要干的活——做文物的复制品。这个有专门的专家去做,那部分的价值称为文物价值。我们要做的和看重的是经典的传承价值,进入内心和进入生活的价值。当年我在国务院古籍小组工作的时候,李一氓同志就非常看重‘经典如何为今人所服务的这块价值。”

尽管今天的人都在说传统文化,都在说经典,都在说中华文明的传承,但是这仅仅是一种文化的自尊。因为人们觉得自己生活富裕了,要表现出我祖上的精神也是富有的。

而文化自信,必须把先贤的经典浸润到今人的生活里面。如果没有这种典籍的浸润,变成一种现代的、东方式的生活方式的话,就做不到真正的文化自信。

品味经典应成为生活方式

今天的崇贤馆并非仅仅生产古典风格的线装书。他们的传播形式,大体有三种:一种是公益传播课程,李克本人在喜马拉雅上讲述的《三维解读老子道德经》课程,现在已经有60多万人听过。

他们还和明史学会的常务副会长、首席学术顾问毛佩琦先生合作录制的《二十四史大师课》,现在已经有上百万受众了。这些社会影响,其实更多的是在典籍的精神层面,所以他们的传承并不拘泥于线装书的形式,而在于整个文化和经典的精神上面。

崇贤馆对于做线下空间的合作者,要求是极高的。近几年,要求加盟崇贤馆的人越来越多,李克的团队在考察之后发现,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符合。原因是,崇贤馆要求加盟者老总本人必须能讲经典,如果他自己一点儿都讲不了经典的话,那他根本传承不出去。所以他们现在全国合作的加盟店已经不到10家了。他们会定期给合作商做价值的输出和蓄能。

崇贤馆做宣纸书,既做了历代古刻本的字体,又选用了现代人重新书写的书法字体,他们以传统的审美来重新诠释崇贤馆做的经典。他们所出版的经典,是以新排经典为主,因为字体为古刻版字体,所以当代人马上就可以感受到古代刻工的情感。这种复刻经典的方式,当代人既能让读者读懂,又能保有独特的收藏价值,还兼具精致的礼品功能,这三个功能是他们的自我期许,也是为大众提供的价值。

还有一个值得一提的工程,就是崇贤馆花了大概三年时间,在沧州吴桥与合作者共同完成了一个线装书博物馆。它从唐朝的第一本线装书开始讲述,然后五代、宋、元、明、清,一直到民国,各种版本,木版印刷如何到了铅字印刷,又如何到了电子印刷,这种科技的进步,他们也全部做了充分的展示。

受吴桥金鼎古籍谷秋生董事长的嘱托,李克特创作了线装书博物馆记——

天地玄黄,始祖衽裳。刚柔交错,天文可仰。仓颉契文,化民乃强。周公夫子,礼乐成章。简牍帛书,道纪龙祥。唐宋雕版,六经传藏。圣贤性理,册册线装。皇宫学馆,书院文庠,绝学待继,奉典盈墙。知成一体,弃巧离妄。线贯古今,国运永昌。春风化雨,泽润无疆。

在馆记中,也寄寓了他们对于线装书的传承、责任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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