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23
石帅
鸽子的胡同之家
最迷人的就是這种胡同的味道
烂缦胡同,记忆中最柔软之地
小院儿虽乱但生活气息浓郁
余晖洒金一般落于屋顶
“南城”现在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仍在习惯延续着这种叫法,或许在北京,对于地名的称呼是具有时代性与标志性的,正如“大北窑”早已被“国贸”之名所掩盖,“大望路”的名头也压过了“八王坟”。但正因为有了这份生于斯长于斯的记忆,才有了这份恒久不变的城市情思。
绿色掩映的胡同
站在南城的胡同里,可能会想起很多过去的岁月。那些街坊邻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包了饺子给我送点儿、我炸了带鱼给您尝尝的旧时光,那种远亲不如近邻、“您家有事言语一声儿就得”的爽利劲儿,还有许多许多随着旧城改造逐渐远去的市井吆喝、俗话俚语……不过,好在——这片历史文化保护区给我们留下了些东西,让我们能够继续去品味、继续去感悟这座城市的昨天与今天。
其实每天漫步在这样的古街就已经很幸福了
这片地域,见证了中国近代史上的风云变幻,几位深刻影响历史走向、文化命运的大人物都曾经在这里慷慨振臂、呐喊革命、著书立说。北半截胡同的谭嗣同故居、烂缦胡同的湖南会馆、南半截胡同的绍兴会馆,留下了谭嗣同、毛泽东、鲁迅的独立风姿。中学时看过一部叫作《补天裂》的书,里面描摹的那令人神往的谭嗣同的“莽苍苍斋”,就在这里。我们当年熟读熟记的鲁迅先生作品——《药》《孔乙己》《一件小事》,也是在这里创作出来的。
胡同,是空间的延续,也是时间的传承。在这个温暖的黄昏,妈妈为孩子口述着这条胡同的历史,让孩子们见证着北京的变化,传承着一代代人对胡同往事的思念,老胡同好像又长出了新故事。
张媛是一位生活在烂缦胡同20多年的北京姑娘,她与胡同的故事和这胡同之名相仿,给人一种浪漫之感:
20多年前,我4岁那年,爸爸宣布了一件犹如炸弹般的消息,全家人都兴奋不已——我们要搬家了,要搬到一个有很大院子的四合院去住。于是,我们一家3口从前门搬到了菜市口附近的烂缦胡同甲130号,我也开始了长达23年的胡同生活。
初入烂缦胡同,觉得名字很好听,胡同很宽,院子很大。我上的幼儿园就是现今的湖南会馆,20年前能进这个大红门是当时附近孩子童年的最好待遇啊!可我已不记得它何时变成了文物保护单位,现在已经不再对外开放了,我和宝宝暖暖只能在门口依依不舍地与它留影纪念。
以前的南横街没有现在这么宽,弯曲狭窄杂乱。1997年开始扩路,拆除了很多路边的平房,才有了现在的平原里小区,附近居民可以原地回迁,从老旧的平房搬到高楼居住。我的小学在米市胡同里,现在那里早已成为高楼林立的中信城。那时候住在南横街一带的孩子都在这所小学上学,南横西街的孩子在1班,南横东街的孩子在2班,而烂缦胡同的孩子占了1班的80%。现在回忆起来,每天一大群同学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写作业,一起在胡同里玩跳皮筋儿、拔根儿,别提多幸福了。
小学毕业后,很多同学因拆迁搬走了,还住在这里的小学同学越来越少。那时我经常和院子里的发小一起去芭蕾舞剧团上芭蕾课,每周日的课最多,我们奔波于各大舞蹈教室上一整天的课。也不知道当时到底为了什么要上那么多课,我想如果没有这些发小在一起,可能很难坚持下去吧。
其实活着还真是件美好的事,不在于风景多美多壮观,而是在于遇见了谁,被温暖了一下,然后希望有一天自己也成为一个小太阳,去温暖别人。
如今我结婚了,也有了孩子,也如其他同学一样离开了烂缦胡同,和胡同生活渐行渐远,然而胡同里那些美好的记忆,却从没因时间的久远而淡忘。我依然会在梦中听到高远的鸽哨回响,看到夕阳洒在屋脊后老槐树上的金黄灿烂,闻到各家做饭时锅碗瓢盆叮当作响、饭菜香气混杂。老北京的胡同让我无比留恋,我会经常带我的孩子再回到曾经住过的胡同,也让他们感受胡同里的惬意和安详。
胡同“运动会”
还有多少孩子,可以享受到胡同生活?
漫长的胡同生活,是许许多多美好记忆的载体:有童年的欢笑、有长大的期盼、有青春的憧憬……
(编辑·郎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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