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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禺在市文联的趣闻轶事

时间:2024-04-23

段燕勤

竹死节不变,花落有余香

我从小就喜欢戏剧,听过许多名家名段,看过不少被视为经典的戏剧演出。有幸的是上世纪80年代初,市文联剧协在欧美同学会特约程派传人赵荣琛老师传授程派艺术讲座时,我在现场首次见到了戏剧大师曹禺先生。那时,他70开外,虽无鹤发,但有童颜。在他所经历的那个既有阳光也有风雨的年代,有许多令人心动的故事,最让我难忘的是市文联画家王长海讲述的请曹禺题字的亲身经历。

北京人艺建院35周年之际,我的画家朋友王长海画了一幅小画聊表祝贺之意。画完后,苦思冥想也没有找到一个好题目。展开了那幅画作,对曹禺说:“我眼高手低,画了一幅不成器的小画,想请您老赐教 。”曹禺看罢,微微一笑,已解其意,欣然写下了四个小字“春到人艺”。字迹端庄秀美,与小画意境相映成趣,霎时为小画增光添彩。曹禺先生接着说道:“你说眼高手低,我说眼高手低好!”一语惊四座,画家长海和在场的工作人员大惑不解。曹禺先生解释说:“你想呀,眼高才能追求高境界,眼高才能看出不足之处,千锤百炼也就变成眼高手不低了嘛!”

事过多年,画家长海还不无感叹地说道,曹禺先生博大精深的学识不但表现在戏剧上,对词语的应用上也是炉火纯青。随手拈来一字填在词语中,便能赋予新意,演绎出不同凡响的哲理。从此他牢记戏剧大师风趣幽默的教诲,勤学苦练,百折不挠,功夫不负有心人,画艺更上一层楼。为迎亚运他画的《梅花图》100幅,争奇斗俏,千姿百态,各有特色,深受画界好评,便是例证。

可惜,画家长海不幸英年早逝,在他患病期间,我和老舍基金会同志前去探望,他又把那幅小画拿给我看,说起当年的往事仍然兴奋不已,引以为荣。那天,我正好带着相机,即兴按下快门,这才有一张弥足珍贵的画作照片。

翻修后的首都剧场内新建了一个曹禺纪念馆,每次走进剧场,我都会拜谒这个令人驻足流连的地方。纪念馆将曹禺先生的客厅原封不动搬到馆内,陈桌旧椅老板凳,简朴至极。这里一边是流芳百世的作品,一边是朴素无比的“家”。彼此辉映,相互注解,像是向参观者诉说着曹禺的一生。曹禺虽然故去多年,但是“竹死节不变,花落有余香”。

金无足赤 人无完人

2004年岁末,王蒙的小说《青狐》出版了。2005年春天,他爱人崔方蕤也推出了新书《我的先生王蒙》。书中有这样一个细节:王蒙的小外孙来福,有时提一些智力测验或者脑筋急转弯的问题,也有时背一首唐诗让姥爷说出作者是谁。王蒙答不上来,来福便在电话的那一端叹气,很体己地对姥爷说:“姥爷,您这么糊涂,怎么当作家呀!”

王蒙大度地说,他最爱听的就是孙子们“攻击”“嘲笑”的话,觉得奥妙无比,其乐无穷,滋味多多。

这一细节,我不想妄加评论,却让我想起了曹禺先生的一段趣闻轶事,想起多年前一位朋友讲的一则笑话。说的是一位附庸风雅的白字先生洋洋自得地在大庭广众中说道:“曹偶先生的话剧《雷雨》我看过多次,每次都有新的收获,每次都催人泪下,令我感动不已。”当场有人纠正说:“那不是曹偶,那是曹禺。”这位先生倒也坦诚,“大哥,你要不说,我也不知要念到猴年马月呢!”

事情无独有偶,谁能想到读错字居然也会发生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大名人曹禺身上。

那是上世纪70年代末,打倒“四人帮”之后,各单位都在揭批与“四人帮”有关联的人和事。当时曹禺先生主持大会,他把出席会议的领导丁国钰。错误地宣读为丁国珏,由于会场嘈杂,人们关注的焦点是人们做的检查,所以也没太多地引起注意,但细心人还是记住此事。

不久,北京市文联召开了第四次文代会,曹禺先生当选为北京市文联主席。有一次在市委党校礼堂召开文联工作会议,曹禺先生宣读出席会议的有关领导人名单时,又出纰漏了。其中有位市委领导的名字为毛连珏,曹禺先生读成毛连钰,台下一片哗然,于是有人递条子给他,也有人担心这位大名人如何收场。曹禺先生镇定自若,继续宣读,完毕之后,才看了条子,思维敏捷的曹禺,灵机一动接着说道:“我这个人经常犯错误,这不,今天又犯了一个错误,把市委领导的大名给念错了,现在我把它改正过来,我想毛连珏同志不会介意吧!”说完他把头转向就座的各位领导,表示谦意。毛连珏同志微笑着向他挥挥手,台下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曹禺先生究竟是“珏”“钰”读音记颠倒了呢,还是他老人家眼神不好呢?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是读错了。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曹禺先生知错当众就改,化尴尬为融洽的大家风范,确实值得称道。

(编辑·韩 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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