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革命主导现代经济发展

本刊评论员

若论中国企业近年来在全球的“耀眼度”，可能非华为、比亚迪莫属。它们给我们带来的思考恐怕也是非常深刻、非常具有启示意义的。

比亚迪2022年全球销售186万辆，同比增长208%，成为全球新能源汽车销售冠军。自汽车问世以来，德日汽车一直是世界汽车行业的翘楚。现在，以内燃机为动力的汽车产业格局正发生巅覆性变化。在新能源汽车赛场上，传统汽车强国已“稍逊风骚”。

移动通信技术每隔几十年就会更新换代。1G、2G使移动用户走入千家万户，标志着数字通信时代的到来。3G时代实现数据业务转移，传输效率第一次实现近百倍的跃进，移动互联网应运而生。随着4G时代的到来，人类真正步入互联网时代。但4G技术仍旧停留在人与人之间的通信环节，急需新的技术适应智能化时代的发展需求。为此，5G技术成为新的竞争高地。5G技术将会应用渗透到各行各业，为打造经济数字化、智能化打下基础。5G不仅仅是通信技术的革新，更是经济发展新模式的驱动力。正是在这个历史关口，华为走在了世界前列。

比亚迪与华为看上去似乎没有联系，但仔细思之，关联极大。它们都属于交通通信领域，在人类“衣食住行”四大需求中，同属“行”的领域。

纵观世界现代化史，走上世界巅峰的国家大抵都是在解决“衣食住”三个基本需求后，而最终在“行”的问题上征服世界而崛起的。荷兰发明了当时最为先进的航海技术，先进的航行航运能力，使之成为世界“海上马车夫”，以弹丸之地而雄居世界；英国的工业革命，与其说是纺织工业的胜利，不如说是“蒸汽机改变了世界”，是铁路等一系列交通革命的胜利；美国福特公司开创流水生产线，带来汽车制造的标准化、规模化、大众化，改变了人类的社会生活。美国后来居上，还有随之而来的航空航天、互联网通信技术等新技术的兴起，它们都属于交通通信的范畴。在一定意义上讲，是“行”的突破，助力美国实现了对欧洲的全面超越并领跑世界经济。

为什么“行”在工业化或现代化的进程中具有如此重要的地位或作用呢？首先，它是科学革命的空间最为广阔的领域，最易生成通用性技术革命。如果没有蒸汽机，没有机车的动能，一切工业都将缺乏运行稳定持续足够的推动力量，也就没有今天任何一个国家的工业经济社会面貌。其次，“行”的革命是人类社会发展变革的催生力量。人的本质属性是社会性。人类由彼此阻隔到相互交流，极大地推动了人类文明发展和人类社会演进。航海运输、机车运输时代之所以取代陆地驼马时代，根本原因就是“行”的技术革命，不仅仅改变了“行”的方式，而且改变了“行”的载能，节约了“行”的成本，扩大了市场容量，带来生产要素的大范畴整合。可以说，没有“行”的革命，就没有今天的全球化市场。再次，“行”的革命能够产生惠及人类通用的“公共产品”。技术革命都有溢出效应。“行”的革命先行者当然可以获得先发优势，但溢出的技术最终会变得便宜，甚至成为“公共产品”。比如互联网已经让地球成为“村”，让相隔万里的人们成为“近邻”。第四，“行”的革命会带来关联度极为广阔的产业革命。在蒸汽机、汽车、互联网等一系列变革的背后，是一个个占领时代制高点的产业集群的兴起，是所属国家经济的繁荣。或许可以说，“行”的革命一直都是世界现代化建设的主赛场。

过去我们把经济发展升级，归结为由轻工业向重化工业的升级，归结为由劳动密集型向知識密集型升级，都是对的。但从人类社会发展需求看，也可以说是由“衣食住行”四种需求逐步升级。“行”的领域宽广，需求弹性无限。人们的生活方式、经济活动、沟通方式、社会发展面貌，都会因“行”的革命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也是比亚迪、华为给我们带来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