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李树峰
王昆峰 摄
有伟人说过,感受到的东西不一定能够立刻理解它,但是理解了的东西可以更好地感受它。在此基础上,我们进一步发现,那些仿佛理解了的东西,其实并没有更好地感受它,因为“活得匆忙,来不及感受”,或者因为清晰度一般化而没有想法去认真感受。为此,对某些特别的事物,需要我们在理解的基础上,有意识地、深入而真切地去感受它。在这个目标和意义上,摄影是一种以影像手段打开物性、“大写”事物,从而让我们更真切感受事物、认知事物的方式。
摄影家王昆峰先生最近几年一直在专注地进行着上述摄影特性的实验:以飞思相机和超精细的质感,打开牡丹花儿的物性,重新诠释这种花儿的国色天香。
王昆峰 摄
2018年他拿出了一组作品,在北京恭王府博物馆举办了一个独特的展览,展出的作品,呈现了非同寻常的花之精、蕊之髓,“大写”了牡丹花的骨骼结构、花蕊内在的质感和旋律,让我们在一种难以言传的芬芳气息里,徜徉、沉醉、回味,那是一个摄影家对花儿内心的最隆重的打开,是影像世界对花卉自然最虔诚的礼赞。
2020年的今天,他又创作了新的作品——一组以超写实方式创作的牡丹花,每一幅都是单株牡丹,豆绿赵粉、青龙洛红、魏紫姚黄,应有尽有。这是用1亿像素的飞思相机拍摄,采用30幅以上乃至70多幅的照片以堆栈方式构成的影像作品,把牡丹的肌理、精髓刻画得难以言传,其细腻的程度,不敢说绝后,但一定空前。
如果我把这样一组作品的拍摄概括为类型化呈现或抽取“原型”的创作方法,可能太表面化。面对现实,我们用影像建构自己的世界,可以走不同的路径,到达不同的境界,就如同花瓣上的脉络,或平行、或发散、或交融,虽各有长短,却美美与共,结成一朵花儿的整体,摄影人走不同的路,构成了业界的复调奏鸣曲。
画意摄影与现代主义绘画常见的近似之处,在于矩形平面中的焦点和透视关系,实质上是对物象特定角度下的形状提取。在提取过程中,一般需要对物性问题进行“击溃”或“悬置”,从而才能把形狀置于视觉认知的中心。这种摄影越趋向于绘画,越需要对物性进行压制。而实在主义艺术有时却需要重新看待物品的特质和物理形状,并将它们与绘画媒介中的形状相对抗,以创造出基于对物品特质、形状新的感受和认知基础上的新视觉形式。
王昆峰这一组超写实的作品,就是对牡丹物性的打开。从视觉整体上看,每朵花都是本分而实在的物的存在,但每一朵花的绽放都有我们不曾感受过的新意。这一组花儿,拟人化地重新诠释着“牡丹”的内涵,让人体悟花心的震颤和静穆。
理解这组作品,需要一个戏剧化的情境,请想象一下,我站在一个无顶光照明的、适当面积的剧场中,用平视的射灯把周边相隔4米左右的作品照亮,每一朵花儿都如真人般大小,我与它们一一互相凝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我站在这个场域的中央,让剧场以及作品都以特定的速度旋转。我想,这种打开了的、绽放着的物性,能让我体验到一种全新的感受,能让我知道什么是牡丹的花朵。有意识地远离旧的绘画模式,相反让我们更加接近艺术的本质。这就是我对这组作品所做的物性打开和戏剧化情境的初步想象。
王昆峰先生的摄影之路,已经长达40多年了。几十年来,他不仅拍摄风光作品,而且长期关注、拍摄牡丹。就拍摄牡丹而言,他走过了三个阶段,先是用传统方式拍摄传统文化意象中的整株牡丹花、整朵牡丹花,开掘其富丽华贵之美,成功出版过画册,受到各方面的称赞。2017年至2019年他走上微距之路,在花朵的微小部位上,做花之骨的物性之析与蕊之髓的诗性之幻,虽然这种探索不是从他开始的,但他用更超前的技术素质和更大胆的取舍,为这种探索增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2020年的今天,他又在超写实的路上迈出了可喜的一步。我相信,有很多人会喜欢他的这组作品,因为这种美不同于以往,一直藏在物中、活在人心中,现在被挖掘出来、被点亮了。
王昆峰 摄
理解这组作品,需要一个戏剧化的情境,请想象一下,我站在一个无顶光照明的、适当面积的剧场中,用平视的射灯把周边相隔4米左右的作品照亮,每一朵花儿都如真人般大小,我与它们一一互相凝视。
王昆峰 摄
王昆峰0 摄57
王昆峰 摄
王昆峰 摄
王昆峰 摄
王昆峰 摄
王昆峰 摄
愿这组牡丹作品,给已经抗击新冠肺炎病毒一个季度的读者朋友们,带去春天的问候和芬芳。
受到德国20世纪20年代“新客观主义”摄影美学的启发,特别是卡尔·布罗斯菲尔德《自然的艺术形态》对植物形态的影像探索,我一直在思考用最质朴的直接摄影的方式,结合当代最新的影像科技(多幅高像素数码影像堆栈技术),去展现牡丹作为中国传统文化标志的外形美与内在精神气质,做“大国美学”构建的尝试。
——王昆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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