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张一
如果說“春”只是一些现象的合集,
那么,塑造春之图景的动力
来自哪里,
又是如何运作的呢?
夜卧早起
广步于庭
被发缓形
以使志生——《黄帝内纤》
北京的春雪落下之际,我们开始制作这期和“春”有关的专题。首先采用问卷的方式,请一些创作者谈了谈他们心中的春天,体会他们作品中的春意。同时,我们从触手可及的材料——旧日的《大众摄影》杂志中撷取一些“春意”,并制成图集借杂志版面来展示。希望这些古旧的样本可以在观看中生发新的意味。
摄影只能通过具体的内容来表现抽象的概念,谈到“春”的时候,我们联想起同样的
中国体育报摄影记者
2019年2月6日,农历正月初二。
春节期间去拜年,主人在家准备招待我们的晚饭,这是餐桌上的情景。蔬菜透着绿色,墙上的装饰画中满是夏季的水果,仿佛在春天渴望夏天。
去年开春,我先跑去韩国平昌拍冬奧会,又马上赶去英国伯明翰拍世界室內田径锦标赛,那是个忙碌劳累的春天。对体育摄影记者来说,季节没有別的含义,就是跟着比赛走,用心拍好每一场。
内容吗?分享着同样的符号吗?农耕之春预示着新的耕作季节的开始,对畜牧或渔猎主人,对会计和水手、舞者和铁匠来说,“春”可能不是同一个概念。谈到春,这些摄影者出示了各自的图像,虽都指向“春”,但言说各有不同,身份与行为,话题与策略,直觉与习惯,都可管窥。如果说“春”只是一些现象的合集,那么塑造春之图景的动力来自哪里,又是如何运作的呢?
图集(Atlas)作为一种图像呈现方法,已成为艺术创作者和研究者的常用手段。今日打开电脑文件夹浏览缩略图,或是在搜索引擎、图片社区按关键词搜索图片,都是最直接的图集观看和应用体验。我们制作的往日之春图集抹平了作品之间的区別,离开了原来的页面和围绕它们的文字说明,这些样本汇在一起,如同素未谋面的同姓族人,讲起了各自的身世。
春天短暂而珍贵,今日与往昔,对比观看之余,出门去探索您的春天吧。
澎湃新闻视觉总监,荷赛奖获得者
关于春天,其实我脑海里都是冬天。我的照片拍摄于抚顺,零下20摄氏度。当时在抚顺的浑河江上行走拍摄,看到了这个小女孩,充满着生机。
那个冬天充满着不确定性,唯一确定的就是春天总会来吧。怀念那一段在冬天拍摄的时光。2019年的春天还没有来,我在纽约写下这段话,期待这个春天的故事更美妙。
艺术家,以绘画与摄影两种方式进行艺术修行与创作
在沙滩上,见一位先生穿着酒店的睡袍行走,步姿阿娜,速度很快,似乎在找人。取出手机按了一张:远山、沙滩、海水、岸边散步的人、海水中的情侣,在画面中自由自在。回想起2013年的春天,我开车路过黄河,春雨濛濛,麦田向天边伸去,柳树点缀其中,就像墨在纸上晕开,清新而苍茫。我想,春天妙处不在南方或北方,故乡或异乡,在于自然的美妙让心境忽然打开了。
摄影师,集美阿尔勒大奖获得者
这张照片是去年在我家楼下的露天茶社拍的,当时正值茶社门口一夜间开满梨花,玻璃茶桌镜子般反射光芒,被雪片一样的梨花铺满了。桌子下面有茶客们磕了一地的瓜子壳和凌乱的扑克牌。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差不多就是我的生日了。所以春天对我来说意味着又长了一岁。
中国摄影家协会艺术摄影委员会委员,连续三届中国摄影金像奖获得者
对我而言,拍我身边的,拍我喜欢的,拍我感动的,任何事物都可以入镜,一年四季都是春天。这几朵春天的小花,是将亚光塑料膜放在花前,用微距镜头直拍而成,没有后期调整。希望这充满朦胧感的小花,带来一种万物复苏的春意。这是旧作,却是第一次拿出来发表。
商业摄影师,主攻静物、人文、风光摄影
我对春天最深的印象就是生机,万物复苏之际,空气中都会弥漫着活力。这些照片2018年拍摄于新疆喀纳斯河谷地区,在路上遇到游牧的牧民,午后落日,一个牧民家的孩子熟练地骑着马,在落日的余晖下扬长而去。童年,活泼,激扬,无不昭示着春天带来的活力。另外两张拍摄于北疆至南疆的独库公路,初春萌芽的草原和袅袅炊烟,落日余晖下茁壮的花蕾,仿佛闻到了春天的味道。
摄影师,作品关注女性、儿童、生活美学,出版多本畅销书
从小我们都会唱,春天在哪里?春天呀,就在小朋友的眼睛里。孩子们欢快地在草地上奔跑,裙角飞扬,这不仅仅是一年的春天,也是人生的春天。这是人的一生中,最灿烂最纯真的时光。犹记得我的上一个春天,女儿第一次学会了抬头,第一次会与我回应,第一次会望着我吐着头,这是我生命中开出的最温柔的一朵花。那是生命拂晓的风景,是上帝花房里的种子发了芽。
自由艺术家,使用拼贴、凃绘、攥改、并置等方法进行创作
提到春,出现在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大卫霍克尼的那些生机盎然的关于春天的绿油油的绘画,当然也会想到日本著名的浮世绘艺术春宫画。这张照片上的年代背景应该是中国的90年代,一个男人很温柔娇媚的姿态手拂桃枝,但原始照片上的桃林不那么明显,我通过拼贴和上色的方式放大了桃花这个元素。我很少春天出门,也少去南方,2017年的春天和几个朋友去了南方旅行拍照,十分美好的一段时光,让人记忆犹新。
职业摄影师,纪录片导演
2019年2月16日,内蒙古呼和浩特,三个女人在巨型的花篮前自拍留影。谈到“春”這个概念,我首先想到摄影师寇德卡,他曾经拍摄过布拉格之春。我印象最深的是伸出手臂那张照片,前景是握紧拳左手的手表,背景是城市空旷的街道。表明了在这个历史事件中,摄影师本人的在场。作为报道摄影师,无论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在什么时间出现在哪里,这将决定他的摄影作品的历史价值。
策展人,前三影堂摄影艺本中心总监
2018年早春,我访问了恶魔岛。我曾听说东海岸阳光特有的轻快明亮,这是我第一次亲眼所见。当我走进这座曾是世界上最具传奇色彩的戒备森严的监狱时,我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中:偷窥的快乐、审美的愉悦和深深的悲伤。晚上,我在旧金山的大街上闲逛时,看到一块水泥地上留下了一只鸟的脚印。可以通过观察这些痕迹来重建事件的顺序:这只没有意识的鸟正在人行道上走着,突然冒险走了半英尺,进入了当时还很新鲜的混凝土中。它机械地向前挪动第二脚,重重地陷进水泥里。然后,它开始疯狂地四处走动,拍打着翅膀,使自己摆脱黏性物质的束缚……
摄影师,摄影写作者,媒体编辑
这张照片是二月的某一天,我在超市拍摄到的一处小角落。两种不同的蔬菜在“人工”的安排下“撮合”到一起,不同形状却相同色彩的组合吸引了我的注意。仿佛在这一瞬间,这一抹明亮的绿色正告诉我: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春天的色彩马上就会映入眼帘。或许北京的春天永远都是那么短暂,但春的概念和味道,永远等着擅于观察的眼睛去发现。
自由摄影师,设计师
去年六月份左右,闲来散步时,在小区的中间公园里我发现了一只蝴蝶贴在树上,我震惊了,走近看蝴蝶实则是假的,但却太真实了,加上胶片冲扫的效果,最后产生了这种魔幻的效果。这种真实感与我们存在的现世刚好相反,慢慢长大进入社会,也渐渐感受不到“春”,如果真要讲小时候没有多大的烦恼和忧愁时,或许这种纯真是我的春天。
译者,作品关注年龄、文化遗产与记忆
在不同的季节去园林,总是能看到不同的风物,没想到夏末看到的繁茂枝叶,在春天是会开花的。在园林拍摄,我常常被一些角落吸引,又因为总是得不到脑中的那个画面,而反复去拍摄。春日那一次下着雨,看到花十分意外。观看两次拍摄的底片时,突发其想把它们叠加起来,于是看到了四季的更替。汉学家高居翰(James Cahill)曾论述道,“一座园林就像一方壶中天地,园中的一切似乎都可以与外界无关,园林内外仿佛使用着两套时间,园中一日,世上千年。就此意义而言,园林便是建造在人间的仙境。”
“伯奇杯”全国创意摄影大赛优秀奖获得者,擅长蔬菜创意作品
春天到了,江南的春雨不停地下。我不能经常出去,但是会用蔬菜去描绘心里的“春”意图,以类似水彩画的手法,去“摆”出富有诗意的江南水乡水墨韵味。上一个和我自己有关的“春天”,也是和蔬菜有关——2013年,我用蔬菜反映自己的生活,获得了“2013年度快拍快拍网十大快拍摄影师”称号。
老年摄影爱好者,第二届阮义忠摄影人文奖获得者
2016年4月,苏州园林沧浪亭门前,一位阿婆站立在那里许久,凝视着前方,似乎在等待着亲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不时会联想到自己老母亲在世时期盼我回去看望她的音容笑貌。哎,清明节快到啦!该去给母亲扫墓了。
前辈摄影家金石声老师晚年(1978年)拍摄的《去到江南赶上春》,是我印象最为深刻的、表现“春”的作品。他运用慢门拍摄、表达了紧追春色的心情。回顾我自己随心所欲、不受拘束的拍摄的手法,似乎也有一些相似之处。我时常也会用慢门拍摄,以表达自己对时间的追赶和期盼春天早日到来,可以尽快去老宅人家拍照的心情。
影像艺术家
春天孕育着新的开始,我的妻子朱凤娟满怀笑容,我说:“走吧,去楼下我给你拍写真集”。那天我们从出门楼梯间开始拍,一直拍到小区里的小花园,直到走在小花园花坛里的松树下,某一年的冬天我们心爱的狗Cola葬在了这里,而现在这里草木茂盛,新的生命孕育,于是就有了这张照片。后来跟家里人常聊起Cola,也经常来小花园玩。
摄影师,集美阿尔勒大奖获得者
三月初,去乡下看油菜花。路边一位站在新房子前面的女孩。墙上刚画完不久的翠竹和女孩毛衣的绿色完美融合在一起,我不禁按下了快门。2019年的春天来临之际,我有很多早已列入日程的计划,比如接下来在柏林的个展,以及好几个群展,同时还有时尚杂志的拍摄也同步进行着。年底应该还会在巴黎驻留创作三个月,应该说是很充实了。
摄影爱好者
这张照片拍摄于四月天,微风拂柳,鲜花盛开。我考虑用二次曝光加慢门的方法,表现春风杨柳花弄影的美好时节。
旅行摄影师,佳能中国官方合作讲师,进可翻山涉溪拍风光,退可轻柔婉转摄人像
四月初的故宫,如雪般的梨花在积雨中映出倒影。因为提前查到天气预报说当天有一场阵雨,特地留守到最后。雨终于翩然而至,低机位贴近水面拍摄,捕捉到这一幕美景。
中国摄影家协会艺术摄影委员会委员,擅长风光、人像摄影
安塞尔·亚当斯在约塞米蒂国家公园拍摄的自然景观令我印象深刻。因此,春末夏初之时在福建武夷山峡谷拍摄时,我从顶端俯拍,空间感十足,下面是一些正在进行人体创作的摄影人。这也是用黑白表现自然景观的最佳时间。
艺术工作者、写作者,现居柏林
好像大多数跟“春天”有关的艺术作品都太温和,不太有深刻印象。但我脑海里跳出的第一个例外是寇德卡拍摄的“布拉格之春”。那组照片是寇德卡的成名之作。虽然时间是在春天,但是因为是初春,再加上严峻的气氛,整组照片的气氛更像是冬天。我这张照片是《海西》里的一张,是2015年春夏交替时节拍摄的,缆车背后就是福州城,那时候福州已经很热了,朦朦胧胧的。我觉得这个场景很不错,就拍了下来。
自由摄影者,以影像调查的方式推进铁路历史文化的保护
“春天”不仅仅是那些看上去唯美的画面,更多的是希望。一提到春天,很多人都会想到京张铁路沿线居庸关附近的山杏花,但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对于这条我国自主设计并建造的第一条干线铁路的保护。它是中国人的现代化创举,也是历史、国人自强精神、詹天佑的独立思考精神的载体。从2012年底开始,我把更多的精力用于铁路遗存、文化、历史以及口述历史的调查。希望通过我的这种“调查+行动”摄影,能够推进铁路历史、铁路文化的保护。
爱好摄影很久了,凡是美好的都希望能通过影像留住
2019年的春天来的有点晚,江南持续的绵绵细雨延缓了它的脚步,但也许世上美好的事物都是需要等待的,终于有一天,久违的太阳露了个小脸,慵懒的阳光洒到屋内。我急忙准备了相机,在阳台上拍下了家里插花向阳的样子。春天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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