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1.剧情梗概
《悬崖之上》根据全勇先原创故事改编,由张艺谋执导。
电影将背景设在上世纪30年代的哈尔滨,讲述共产党特工深陷敌人包围,仍旧坚持执行秘密任务,并绝境逢生的故事。四位曾在苏联接受特训的共产党特工组成任务小队,回国执行代号为“乌特拉”的秘密行动。由于叛徒的出卖,他们从跳伞降落的那一刻起,就置身于敌人布下的罗网之中。同志能否脱身?任务能否完成?雪一直下,立于“悬崖之上”的行动小组面临严峻考验。
2.推荐理由
《悬崖之上》具备传统谍战片所具备的种种元素:追车、枪战、肉搏、叛徒、关卡、审讯、毒打、拷问、招供、跟踪、暗号、密码本、暴露、声东击西、偷天换日、生离死别、轻如鸿毛或重如泰山的死亡。所有这些,经由张艺谋的调度,电影是如此的工整、流畅、纯熟,无不证明着张艺谋老而弥坚,他就是我们中国的斯皮尔伯格或伊斯特伍德,哪怕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谍战片,也是《风声》以来的新巅峰。且难得的是,张艺谋仍旧保持着如此旺盛的创作欲,也一直在尝试新的类型和题材。
细究该片的悬疑和逻辑,亦有不少破绽。比如楚良暴露密码本,然而密码本只有一本,张宪臣一个瞬间的“感情用事”,抑或周乙在众目睽睽下在电影院海报上做下标记等,但除了这些“瑕疵”外,张艺谋无论在哪方面都做得标准又成熟,以至于“瑕疵”都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在张艺谋的光影美学下,该片具备一种独特的气质:冷冽且凌厉。电影几乎全程在东北极寒的天气下拍摄,天寒地冻,漫天的雪下个不停,白皑皑一片,气氛冰冷且肃杀,也经由大银幕传递给观众一种生理上与心理上的压迫感。该片有着大尺度的暴力血腥场景,但它不是暴力美学,它只是没有给战争戴上滤镜,赤裸裸直面它最残酷的那一面。(澎湃新闻评)
《悬崖之上》作为张艺谋执导的首部谍战片,尽管影片在情节上还存在一些漏洞,但影片营造的动人情感和众主演精湛的演技,仍然得到了多数观众的肯定,口碑在五一档影片中一骑绝尘。在张艺谋这次简洁冷峻的镜头中,演员的表演被放大到极致,也更让观众感受到了表演的魅力。(《北京日报》评)
3.精彩影评
带我们冲破黎明前的黑暗
囧叔YOYO
天亮了,就好了。
“乌特拉”在俄语中的意思是黎明,而黎明之前是最黑暗的。
电影《悬崖之上》的主线,便和这个“乌特拉”有关。它是一次行动的代号,守望黎明;它也是一次行动的具体过程,对抗黑暗。如果再看一眼时代背景——上世纪30年代的东北,数字滑过,是血和泪水。
是的,上世纪30年代的东北,伪满、日寇、国民党、我党、东北抗联等无数敌特势力、爱国力量在这里交错盘旋。有人卖国求荣,有人冷眼观望,有人舍生取义,有人不计生死。“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莫不如是。
当张艺谋选择这样一个题材时,底色上的分数就已经被拉满。接下来就是看张艺谋对演员、镜头、声画乃至服化道的调度了。毕竟,我们对张艺谋的要求从来都不是讲好一个故事这么简单,张艺谋之所以是张艺谋,是因为他能拍好一部电影。
让我们变成光
《悬崖之上》里,张艺谋喜欢打顶光,一束光自上而下,黑夜室内的寂静,室外的雪,让整部电影显得肃冷。这种天才般的打光和色调处理,刻意地给观众和电影制造了一堵墙,一堵冷处理的墙。正因为有这堵墙,整部《悬崖之上》才会显得格外冷静。
冷色调是属于世界的,泛着青色的黑墙、黑风衣,随皑皑白雪沉浸,它们是自由的,有无限的空间蔓延,在蔓延中令人压抑。暖色调的黄色灯光,总会夹杂着血的殷红,这是暖色调,但狭隘的空间也带不给观众温暖,依旧是一种压抑下的清冷。
这种色调之间的切换在imax上显得格外明显。雪花的清晰度和黑墙、雪路、门楼等固体建筑叠加,摇曳之下,反而让电影中角色的运动轨迹更为凸显,尤其是大篇幅的巷战戏份,这是只有imax才能传递的。
于是,極致的压抑、无限的冷色,让“乌特拉”行动格外苍凉。被束缚的暖色,让这次行动毫无希望,这是藏在故事背后的光影。
那么谁来结束这压抑呢?或者说谁来成为这光呢?
我认为不仅是张宪臣等人,他们是剧中人,在这被束缚的空间里奔走,他们完成了电影里的“使命”;但若仅是这样,这和看一本小说无异。张艺谋所创作的,是除了讲述电影中的人物的故事外,还要把被他用高墙隔绝的观众,给拉回来,做一次集体思考。
这个思考是银幕外的,是跨时空的,但唯独这样,才能成为历史,才能有历史的质感。
历史,不是事情又发生了一遍。
历史,是我们以后来人的姿态,冷静地看这段故事,再随之热泪盈眶。
无可挑剔的镜头调度
雪地里枪毙张宪臣的那场戏,可以说是《悬崖之上》镜头调度的极致。特务金志德被绑在地上,张艺谋给了个中景,然后再把镜头拉回给地下党员周乙,让观众感觉善恶有报,大气长舒。
但没过多久,张艺谋又把镜头切了,接着又是一拉,跪着的金志德的身旁,是站着的地下党员张宪臣。张宪臣遍体鳞伤,什么话也说不出,嗓子里在呢喃什么。换作其他导演,少不了慷慨悲歌一番,但张艺谋偏偏说“不”。
几许枪声,张宪臣应声倒地,随后的便是北风呜呜,他和特务倒在了同一片雪地中。之前的大气长舒,在这不到一分钟的镜头调度里,变成了堵住胸口的枪子。没有煽情的音乐,也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之后漠然地登场,默然地离去。
《悬崖之上》交代这出牺牲,仅用了3分钟左右的时间,但这几分钟里,镜头切换,没有丝毫冗杂的声音,只有同期声里的北风呜咽。“悲剧是心头的一瞬”,张宪臣死了,周乙点燃了一根烟,一切都挂在了心头上——片中人的心头上,观众的心头上。
干净利落的镜头转化,成了《悬崖之上》残忍的一笔,所以观众在接受信息时,会觉得节奏特别明朗。黑色的特务大衣,则泛起幽灵般的阴霾。
也许是在imax上观看的缘故,这一段的刻画,给观众的视觉享受颇有几分疼痛。张宪臣站着时,嘴角上扬的几分落寞和解脱,汇聚到了一起,在imax上显得格外清晰。
我对这种清晰是本能上抗拒的,它还原了一个烈士牺牲时的全貌,哪怕是一个微表情,它也细腻地呈现给你。可就是这种呈现,让观众心疼,我一度想中断自己的思绪,可终究还是如之前所说,随着枪声,镜头切到了周乙……
楚良牺牲的时候也是如此,张艺谋切了个中景,再推到那把被做了手脚的枪上。楚良毫不犹豫地向周乙开枪,卡壳声显然在雪夜里被张艺谋所强调,两股信息从电影透到影院。
其一,周乙在面对楚良手枪卡壳时,复杂的心理变化,从眼神到手,放慢节奏下的片刻犹豫被拉长,继而开枪,射死战友。
其二,观众在这片刻间,看到了楚良面对牺牲的从容。又是黑夜,又是一顶白灯斜角由上打了下来,又是几声枪响倒地。
是的,这节奏把控得挥洒自如,短促之下,就交代了前后信息。但这短促成了刀,观众来不及思量,一位英雄就這样倒下了。
这一刻太过于清晰,子弹壳从枪里弹出,张艺谋稍微放慢了速度,让子弹的轨迹呈可见状态,于是所有观众,就在偌大的imax银幕上,看着楚良被自己的同志击中。
紧接着周乙跑了过去,楚良吞药自杀,周乙用手指抠药,他想抠出,但他不能抠出……
张艺谋在《悬崖之上》中反复强调着一个信息:牺牲是一瞬间的事,等不到我们酝酿感情,更别说我们能思考什么。这是一种更为高级的共情,通过情绪的“滞后性”,让观众的思考不被情绪左右,而是做一个无能为力的看客,做一个时空之外的看客。
是的,只有当我们置身于时空之外,我们才能回归到这个叫“乌特拉”的行动,才能冷静地记住这历史之痛。
英雄是由血泪所铸
书店盗书这一段很巧妙,但令观众意想不到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张宪臣在逃跑的路上又返回去,寻找自己遗失的孩子。
这一段让张宪臣这个角色弧光饱满。他不仅是一个任务机器,他也有感情,他也会因为感情,导致属于自己这一阶段的任务暂时“失败”。
我们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不是靠一群机器,而是有这些战士在。是这些战士,通过血肉,将家国,一块块重新拼补上。如果张宪臣太顺利,反倒失真。正因为他“失败”了,所以我们才能看到他的另一面——横刀不负少年头。
张艺谋在拍审讯这段戏时,更多的偏向让动作和面部表情来完成其主体部分。高所长的加药,金志德的撸袖子,都成了点缀,只有张宪臣是这出戏的主角。
没有口号,没有退缩,只有无言的愤怒,在电压下抖动,传递出他身上仅有的脉搏。这才是张艺谋的重点,他砍掉了一切冗杂的东西,只将现实传递给观众。历史的最大可能性,英雄们为其选择的最大重叠性,相互交映。
在观看《悬崖之上》时,观众无力的真实感和英雄们的血泪融合。夜色下的雪,将一切最初民族情绪的加分项全部冻住。影片结束后,一切破冰,温暖且复杂的思绪流上心间。
于是当张宪臣牺牲后,故事的节奏开始缓慢起来,线也多了起来。那厚厚的白雪,在观众心中融化,我们都在找一个“乌特拉”的出口。imax的巨大屏幕上,这雪景,这悲壮,似乎要把我吞掉一般。而我,也在这满目白雪中,寻找那冲破黑暗的黎明点缀。
就像前面所说,《悬崖之上》始终都在呼吁观众“冷静”,张艺谋调动一切,又克制一切。但当所有的收紧都完成后,他将其放出,这放出的是观众“冷静”过后,澎湃的情感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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