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期刊杂志

外婆

时间:2024-05-04

伍剑

眨眼,又是一个星期天。

清晨,血红的霞光顺着树梢徐徐移动,空气透明而洁净,鸟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嫩草如翡翠般闪着亮光。我站在大门口,等着和外婆一起去菜园,可外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的着急,而是一直在家里不慌不忙,摸摸索索地忙碌着。直到正午时分,外婆才背着随身的布兜走到门前。

“我们走吧!”外婆径直朝山下走。

我很奇怪,外婆的“菜园”不是后山的那片竹林吗,怎么往山下走呢?

“别磨蹭。”外婆已经走在下山的碎石路上了。我急忙跟在后面,来不及多问。

下山后不久,走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又穿过一个小巷,就上了大路。大路两旁有零星的几棵法国梧桐,刚长出来的叶子还不能遮住树丫。三月对湖北地区来说还是早春。这个季节的早、中、晚气温差别很大,早上很冷,中午却很暖和,不,应该说有些燥热。在强烈的阳光下,春风把倦怠的波涛搅得昏昏沉沉。我跟在外婆身后不声不响地走,走着走着人就迷糊起来,外婆见了,说:“快走吧,去晚了,就没啦!”

虽然迷糊,外婆的话我却听得很清楚。我觉得诧异,侧过脸问外婆:“有小偷?”

“小偷?”外婆愣了一下,接着笑起来,“小偷不偷外婆的菜。”

“哦。”我没听明白外婆话的意思。

“是啊,是啊!小偷瞧不上……”外婆似乎有些得意,乐呵呵地快步向前走。

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了镇子的中心。那里的楼房不是太高,但路上的行人很多。在楼房与楼房之间有一座没有围墙的棚子,每隔三五米便有粗壮的竹子作为支架,顶着一片用黑色的油毛毡铺成的屋顶。棚内也是用竹竿搭起的摊位架。

外婆急匆匆地朝棚子走过去,棚子前一位扫地的阿姨见到外婆,热情地招呼着:“赵姑,您来啦!”

“啊,没来晚吧!”外婆问。

“没晚,菜市场刚散。”扫地的阿姨回答。

外婆笑了笑,步子并没有慢下来。她没有走进菜市场的棚子,而是在菜市场棚子外的垃圾桶旁站住。

垃圾桶里堆满了被丢弃的各种菜叶,估计是刚掰下来的,都很新鲜。外婆把双手放在胸前。“唉,多好的菜叶,白白丢掉多可惜!”说着,俯下身子把一片片菜叶拿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掰去那些发黄的、蔫吧了的菜叶,把白净的菜帮装进布兜里。忽然,我听见外婆兴奋的叫声:“真不错,今天又有大收获!”我抬头望过去,看到外婆手上拿着两截胡萝卜。

菜叶虽然是刚被人丢进垃圾桶里的,但毕竟仍有些难闻的气味,我捂着鼻子站在一旁,看外婆专心致志地捡拾着。

过了好一阵,外婆才抬起头,直起身:“行啦,今天大丰收了!”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外婆掏出毛巾把脸和手擦净,拍拍身上的尘土,说:“回家!”

回到家,外婆把各种菜叶洗净,分类摆放在屋前的石板上,大白菜帮就用一根绳子穿起来,挂在屋檐下。晾干后撒上盐还有干辣椒,塞进坛子里,把坛口封死后放到床底下。这时我才明白,平时吃的味道极美的腌菜,都是外婆用拾来的菜帮子做的。

除了白菜以外,还有青椒。外婆把青椒烂掉的地方清除干净,洗净剁碎,放进玻璃瓶做成渣广椒。外婆忙碌了好一阵子,最后从布兜里拿出两个萝卜,洗净后放在嘴里嘎巴嘎巴嚼起来,声音很响亮,我听出了萝卜的清脆、多汁和香甜。

“很好吃,”外婆咽下一口,說:“你也尝尝?”

我接过外婆递过来的萝卜,也嘎巴嘎巴大口吃起来,一股清甜的甘汁流进肚子,瞬间融进我的身体。

“好吃吗?”外婆问我。

“嗯。”我点点头。

(未完待续)

免责声明

我们致力于保护作者版权,注重分享,被刊用文章因无法核实真实出处,未能及时与作者取得联系,或有版权异议的,请联系管理员,我们会立即处理! 部分文章是来自各大过期杂志,内容仅供学习参考,不准确地方联系删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