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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三螺旋理论的芬兰政产学合作模式研究

时间:2024-05-05

廖苑伶

摘 要:1990年,芬兰研究与创新理事会在其发布的政策报告中率先引入了“国家创新体系”的概念。芬兰国家创新体系最重要的特色是公共与私立部门搭建的网络化合作。文章以三螺旋理论为支撑,对芬兰政府、产业、大学合作网络中主要的参与者、各自的功能、合作机制、政策保障以及三者合作对创新的促进作用进行了研究分析。

关键词:芬兰;三螺旋;政产学研合作

一、 政、产、学三螺旋结构的发展历程

亨瑞·埃茨科威兹(Henry Etzkowitz)与勒特·雷得斯多夫(Loet Leydesdorff)于1995年编写了《大学和全球知识经济:政府-产业-大学关系的三螺旋》一书,提出了著名的政、产、学三螺旋理论。三螺旋理论认为政府、产业和大学的互动是知识型社会中创新的基础和关键。政府承担的是保证稳定合作和交换契约关系顺利进行的角色;产业在三螺旋结构中承担的是生产地点的作用;大学则是新知识和技术的来源。在之前的体制结构中,大学处于二等的地位,而随着知识型社会的到来,大学的地位被提高到与企业和政府同等的地位。三螺旋结构经历了一个政府、产业和大学三者关系不断变化的过程。[1]

(一)中央集权型与放任自由型结构

在最初的结构中,政府主导支配产业和大学,如苏联模式,即中央集权型。中央集权式的结构理念是国家应该将其技术产业与世界其他国家产业的发展分开。在欧洲,这种模式的体现形式是在政府的支撑下,国家支柱行业的企业承担领头羊的角色,大学只是为进入两个螺旋半球(企业和政府)工作的人提供培训,大学也许会承担研究的任务,但是不承担建立新企业的角色。之后出现了独立体系模型,即自由放任型,三方互不干涉,各自承担独立的工作。在自由放任型的结构中,企业是驱动力量,政府和大学这两个螺旋是辅助角色,每个螺旋之间是竞争式的而不是合作式的关系,严格的界限导致了各机构的角色受到了较大限制。在该结构中,大学主要承担基础研究和人员培训的任务,与企业的联系主要是通过出版和毕业生输出的方式,这些毕业生带着隐性知识进入工作岗位,从而为企业发展作出贡献。在此结构中,三者之间的合作通常会通过中间媒介来实现。[2]

(二)新三螺旋结构的形成

知识型社会到来后,三螺旋形成了一种新的模式,即三者在保持自己的传统角色的同时还要承担对方的角色。为了应对国际竞争,三螺旋结构开始不断被修订,首先是政府的干涉力度开始加大,但是以间接的方式进行,这是将三螺旋中的球体不断靠近,形成一种内在联系的第一步。比如,在20世纪70年代,美国政府决定将研究的知识产权移交给大学,这些研究主要由联邦政府资助,但附加条件是大学必须努力将这些产权转移给企业以提高产业的技术水平,这是政府间接通过大学支持产业发展的政策。其次,由于受到越来越多的经济因素的制约,大学开始尝试利用其科研和教育的功能,与市场和产业产生直接的联系,新的创业活动包括新科技和知识的转换功能,建立科技园、研究联络处,实施大学和产业的联合项目以及提供新服务。与此同时,国际竞争日益激烈,科技快速发展,让企业更愿意接受来自外部资源的创新,积极寻求新知识以及内部研究活动的外部化。因此,公司内部的研发团队成为联合研发体的一部分,与政府的实验室和基于大学的研究团队进行紧密的合作。这个过程转变了每个领域的传统的、有差别的角色,不同学科、不同机构,以及基础性研究和应用型研究之间相对稳定的界线逐渐被打破。大学、政府和产业三者之间的角色互相交错缠绕,形成了一种新的三螺旋(见图1)。[3]

政府、产业和大学之间越来越多的交互合作,三者逐步形成的平等关系,以及创新政策和实践的发展成为三螺旋结构的核心。政府的根本职责仍然是社会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和监督者,但是也开始为新企业建立提供风险资金帮助。相似的,大学的基础核心任务仍然是传播知识,促使青年人的社会化,同时大学也开始承担企业和政府的一些功能,如开始创立企业。企业的主要任务是进行生产活动和提供服务,但是同时也开始进行研发、承担教学,提供高层次的培训,这体现在很多企业有了自己的“大学”。[4]

二、芬兰三螺旋结构的运行机制

(一)三螺旋结构各要素的角色与作用

科技政策理事会(STPC),成立于1987年,由总理直接领导,主要负责将所有公共部门统筹起来制定和执行创新及研究政策[5]。国家技术开发中心(TEKES),成立于1982年,从属于贸工部,是为研发与创新提供资金支持的主要政府资助机构,主要通过科技创新项目为私有部门提供研发资金[6]。技术开发中心不仅提供资金,还提供专业的技术支持以及合作网络搭建服务[7]。芬兰研发资助基金(SITRA)是独立的公共基金,由芬兰议会监管[8]。由于该基金的独立性,它可以将投资重点定位于新领域的挖掘,接受该基金支持的项目主要是着眼于研究芬兰未来将会面临的挑战。除此之外,基金重点资助企业与研究中心及高校的合作项目,在促进产学研合作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9]。芬兰科学院(Academy of Finland)为大学的科研人员和科研项目提供资助,与大学一起承担基础研究的任务[10]。在项目评估方面,科学院和技术开发中心各有侧重点。科学院邀请国内外相关领域专家进行同行评价,主要标准是项目在科学上的卓越性;技术开发中心则是由中心内部专家进行评议,主要标准是项目是否对社会和经济有益。[11]

企业在芬兰国家创新体系中占据着核心地位。企业提供的研发资金占了整个国家研发基金的一半甚至以上,特别是像诺基亚(Nokia)和斯道拉恩索(Stora Enso)这样的大型企业,在创造与大学和研究机构相互合作的完整价值链上发挥了重要的角色。大型公司根据产业、大学和研究中心的合作关系提供科研投资,如果没有这种投资,公共部门之间,如国家技术开发中心、技术研究中心和大学,即便得到政府的补助支持也不可能形成协同效应[12]。芬兰的高校分为大学和多科技术学院两类。在这些大学中,20世纪90年代建立的多科技术学校在促进区域发展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大学和产业的合作在20世纪90年代得到了大大的增强。在这段时间内,芬兰产业为大学研发项目提供的资金支持增加了三倍。大学与产业的合作通过研发成果的扩散来提升国家经济的竞争力[13]。芬兰科技园是创新体系中将各子系统联系在一起的纽带,给产业和研究创造链接,提高企业的创新能力,并促进科技成果的转换。通常科技园是根据区域经济发展特点和大学的研发优势来建立的。芬兰国家技术开发中心对科技园的作用进行了评估,评估表明科技园在创造链接和促进创新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14]

(二)三螺旋结构中各要素的合作机制

芬兰政府、产业和大学三个螺旋之间是互相交错缠绕的结构。这种结构运行的方式是:创立大学的衍生公司;开展三边倡议的经济发展活动,如建立科技园和企业孵化器;形成企业间的战略联盟(大企业与小企业,不同地域的企业以及不同技术层次的企业);创建非营利性的混合体系作为接口;与政府和学术科研机构签订研发合作协议。[15]

在具体实施层面,20世纪80年代经济繁荣增长期间,芬兰掀起了创建新型技术型公司的浪潮。这些公司通常是由大学或者研究所的学术人员创立,大学和研究机构在芬兰科技政策的积极推动下鼓励研究人员将他们的专业技能和知识通过科技园、孵化器来商业化。因此,科技园和商业孵化器的网络逐渐建立起来。公共资金积极支持这种机制的发展,比如对研究项目提供资金鼓励大学和产业的合作(芬兰科学院);为私有企业的研发项目和商业化提供资金支持(芬兰国家技术局);鉴定创新关键战略和高科技领域(芬兰科学技术创新战略中心);支持研究机构和私人企业的合作,为创新的特别主题领域提供资金支持等(国家研究开发基金)[16]。这些机构提供资助是以产学研合作为前提的,企业如果想获得资助必须寻找大学或研究机构进行合作,而大学和研究机构的项目也必须与企业进行合作才能得到支持[17]。大部分芬兰大学设立专门的联络办公室促进研究和产业之间链接的形成。芬兰科技园是私营企业,当地政府、企业、大学以及研究机构共同所有[18]。在这种三螺旋式的合作模式下,整个国家会形成一个有活力的创新环境,国家创新体系高效运作,大学不断为芬兰社会培养和输送创新型人才,从而促使芬兰成为世界上最具创新力的国家之一(见图2)。[19]

研究发现,在芬兰,大学与企业合作最常见的形式是基于公司项目的论文写作、合约性研究以及产品研发。几乎有40%的单位都通过这几种形式与大学进行过合作,相反的,市场调研和组织发展是最不常用的合作形式。因此,合作通常以产品为导向(见表1)。论文写作作为一种最合适的合作方式主要是因为通过这种合作,企业可以招募到新的人力资源,并且在实际工作展开前对这些人员进行培训和社会化。除此之外,论文写作的合作形式可以促使企业形成解决难点问题的研发能力并且获得关于这些问题的最新的知识。[20]

三、芬兰政产学研合作的政策保障

芬兰政产学研合作关系的建立经历了一个长期的、非线性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国家科学与技术政策的改革和实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在过去的40年中,芬兰国家科学与技术政策以及研发体系发生了显著的变化,20世纪80年代初期,政策关注方向从科学转移到技术,但并未将两者结合,80年代后期,随着 “国家创新体系”概念的引入,政策制定者开始思考将科学与技术政策相结合制定新的政策。新的科技政策的出现是以国家技术开发中心的成立、将科学政策委员会重命名为科技政策委员会为标志的,同时,第一个科技园的建立也是该时期的改革产物。新的科技政策将关注范围从科学政策拓宽到科技及创新政策。20世纪90年代开始,“网络化”成了科技政策的核心词汇,大学的地位不断得到重视。芬兰内阁于1993年在“教育与基于大学的研究发展计划”(Development Plan for Education and University-Based Research 1993)中表示既要把大学放在教育和科研体系中,又要把大学放在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的体系中,要加强大学与其他研究机构以及商业机构的合作。国家技术开发中心自成立以来在科技政策中就扮演着核心角色,积极支持将大学、产业研发实验室和政府研究机构联系起来的国家技术项目。芬兰科学院在新科技系统中也发挥着重要作用,虽然其支持重点仍是基础研究,但资助政策发生了显著变化,如应用型跨学科研究项目更容易获得科学院的资助。[21]

20世纪90年代以来,芬兰科技政策在不同维度发生了变化(见表2)。虽然很多改革措施是独自开展的,但它们创造了一个连贯的整体,保障了芬兰科技系统高效的运转。[22]

参考文献:

[1][15]Marques J P C, Caracas J M G, Diz H. How can University-Industry-Government Interactions Change the Innovation Scenario in Portugal?—the Case of the University of Coimbra[J]. Technovation, 2006(4): 535,535-536.

[2][3][4]Etzkowitz H. Innovation in Innovation: the Triple Helix of University-Industry-Government Relations[J]. Social Science Information, 2003(3): 295, 303-304, 302-309.

[5]Elina Berghall,Jaakko Kiander.The Finish Model of STI Policy:Experiences and Guidelines[R]. Government Institute for Economic Research.,2003:4-5.

[6][10][12][13]Sang-Chul Park.Seong-KeunLee.TheNational and Regional Innovation Systems in Finland: From the Path Dependency to the Path Creation Approach[J]. 2005(19):182-184,184,183,184.

[7][9][11]][17]Technopolis-Group. The Governance of Research and Innovation-An international comparative study[R]. University of Ottawa,2002(12): 57,55,57, 50-62.

[8][16]Departmen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Government of South Africa.Enhancing Innovation in South Africa: The COFISA Experience[R]. Pretoria: Departmen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2010:19-26, 19-26.

[14]Mariagrazia Squicciarini.Science Parks’ Characteristics and Companies’ Innovative Performance. Evidence from Finland[R].VTT Technical Research Centre of Finland,2005:1-3.

[18]Numminen S. National Innovation Systems: Pilot Case Study of the Knowledge Distribution Power of Finland[M]. VTT, 1996,62-65.

[19][20][21][22]Nieminen M, Kaukonen E. Universities and R&D Networking in A Knowledge-based Economy[J]. A Glance at Finnish Developments.Sitra Report Series, 2001(11):37, 83,30-33,34.

编辑 吕伊雯 校对 李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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