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奥巴马政府终身学习政策探究

李玉奇　林泉孚　张燕军

摘 要：在全球化、可持续发展和多元文化的背景下，美国奥巴马政府实施了一系列终身学习政策：关注早期教育，改革中小学教育和职业技术教育，通过社区学院强化公民技能等。其主要特点表现为：强调终身学习战略地位，加强终身学习经费保障，确保终身学习机会平等，同时完善终身学习技术支持，以建立起终身学习的社区平台。

关键词：奥巴马政府；终身学习政策；可持续发展教育

在经济全球化时代，劳动力市场对人才素质提出了新的要求。与此同时，知识、技能更新要求人们加快丰富自己的知识。这使得终身学习的重要性日益凸显。全球化在为世界各国带来机遇的同时，也带来环境污染、资源枯竭等挑战，可持续发展刻不容缓。在此背景下，美国将实施终身学习政策奉为推动社会经济发展的“不二法门”。奥巴马政府强调“从摇篮到坟墓”的教育，制定并实施了一系列富有特色的终身学习政策，以促进全民终身学习。

一、背景

（一）可持续发展教育为终身学习政策提供了良好环境

2005年，《联合国可持续发展教育十年（2005-2014年）国际实施计划》发布，指出应将可持续发展教育落实到各级各类教育中，并力求将可持续发展理念渗透到综合课程的学习过程中[1]。2014年，该计划完成，可持续发展教育取得一定成果[2]。2015年11月4日，《教育2030行动框架》正式通过，指出以教育作为发展的主要驱动力，教育在实现其他可持续发展目标时要发挥重要作用。同时，该行动框架呼吁各个国家增加教育投资，以实现“确保全纳、公平、有质量的教育，增进全民终身学习机会”的新愿景[3]。可持续发展教育为终身学习政策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环境。

（二）文化多元化和科技创新战略为终身学习政策提供了驱动力

作为一个移民国家，美国民族多样性带来了文化多元化。随着民主化进程的加快，多元文化背景下的人们要求自由、平等地享有受教育的权利。这种多元文化所引发的对民主价值的追求使终身学习理念更加深入人心。2015年10月，美国发布了最新版的《国家创新战略》（A Strategy for American Innovation）。战略强调，应保障更多青年及成年人通过社区学院获得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学习社会新兴产业所需要的技能，实现终身学习并获得成功。该战略还要求政府斥资更新教育技术，提高无线网络的覆盖率以确保远程教育的实施。这些措施为终身学习政策的顺利推进提供了更为有利的条件和途径。[4]

（三）成人教育传统为终身学习政策奠定了坚实基础

美国终身学习政策植根于其成人教育的传统。早在1944年，美国就颁布了《退伍军人法》（GI Bill），强调退伍军人的教育；1965年，保罗·朗格朗“终身教育”概念的提出为美国终身学习政策奠定了基础；1966年，美国颁布了《成人教育法》，明确了成人教育的内涵、目的、任务、教师培训、组织与咨询机构、经费筹措及实施计划；1976 年，美国颁布了《终身学习法》，详细规定了推广终身学习理念及开展终身学习活动的各项措施，在制度和财政上给予终身学习强有力的支持，确立了终身学习在美国教育领域的地位。《终身学习法》的颁布是美国终身学习从思想理论到社会实践运动的标志，具有划时代意义。此后，历届政府对终身学习政策的推进都不曾懈怠。随着《国家处在危险之中——教育改革势在必行》《美国2000：教育战略》《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每一个学生成功法》等相关报告、法律的发布与实施，美国终身学习政策渐趋成熟。

二、内容

（一）关注早期教育，改革中小学教育

奥巴马就任总统之初，美国4岁儿童早期教育入学率在全球仅为第28位[5]，为摆脱窘境，奥巴马政府提出了“0至5岁”（Zero to Five）早期教育计划，以保障每名儿童接受完整的、有竞争力的、公平的早期教育。面对“不断下滑的学业水平及30%甚至达到60%的高中辍学率”[6]，奥巴马政府在2010年3月发布了《改革蓝图——对<初等与中等教育法>的重新授权》（A Blueprint for Reform-The Reauthorization of the Elementary and Secondary Education Act），着力强调基础教育公平，提高学生成绩，改善办学水平最低下的学校[7]。2015年10月颁布的《每一个学生成功法》提出帮助所有学生达到较高学业标准，为其成功进入大学和就业做好准备；重点关注弱势学校；放权给各州和地方；减少繁重的考核；增加优质学前教育机会等[8]。《改革蓝图——对<初等与中等教育法>的重新授权》着重于对弱势群体的补偿教育，确保学习机会平等；均衡配置教育资源，保障基础教育公平；课程标准科学化，提高基础教育质量。优质的基础教育提高了学生终身学习的能力，有力地推动了终身学习的发展。

（二）改革职业技术教育，投资美国的未来

2012年4月，美国联邦教育部职业、技术与成人教育办公室发布了《投资美国的未来：职业和技术教育改革蓝图》（Investing in America’s Future： A Blueprint for Transforming Career and Technical Education）。联邦教育部时任部长邓肯强调：“在知识经济时代，终身学习是如此关键”“高中毕业证书不再是工作的保障。职业技术教育应着力使学生获得行业认证或高等教育证书，成功进入职业生涯”[9]。基于此类认识，奥巴马政府在2013财年的预算中，为发展职业和技术教育投入了10亿美元，以确保职业和技术教育课程内容能满足高增长行业对技能的需求；倡导中等教育机构、高等教育机构与雇主及企业合作，加强中学与中学后教育的联系；实施问责制，确保学生掌握职业技能；支持技术创新，为职业和技术教育提供技术援助。[10]

（三）实施毕业行动，通过社区学院提升公民技能

2010年，奥巴马政府通过了《美国毕业行动：通过社区学院加强美国的技能》（The American Graduation Initiative： Stronger American Skills through Community Colleges）。该计划力求通过投资社区学院来帮助美国工作者获得技能和证书，实现“到2020年，使美国获得社区学院相关学历和证书的人口增加500万，成为世界上高等教育毕业生比例最高的国家”的目标。相关措施包括十年投入120亿美元创立社区学院挑战基金（Community College Challenge Fund），建立以社区学院为基础的商业和学院间的伙伴关系，拓展职业技能课程，促进补偿教育和成人教育发展[11]；设立社区学院设施基金，投资额外的25亿美元为社区学院置办设施；成立在线技能实验室，开设在线课程等。[12]

该计划主张雇主和学院合作，确保学生所学技能及知识为新兴产业和职业所需，以增加青年和成年人工作机会；开放在线课程，为学习者提供多样化的终身学习形式，增加具有实际意义的学习内容，校内学习与校外学习相结合，使每一名公民的学习需求都得到满足，为学习者构建无障碍的流动的终身学习体系。

三、特点

（一）强调终身学习战略地位

奥巴马对终身学习的重视体现在对早期教育、K-12教育、高等教育以及职业技术教育等阶段的改革上。他明确提出“对人生影响最大的教育是生命最初几年的学习”[13]，“要为未来谋职做好准备，我们加强技能培训和提高教育质量的努力就必须开始得更早”[14]。可见，奥巴马政府重视早期学习和职业技能学习，历年的国情咨文也都强调终身学习贯穿各个阶段。[15]

联邦教育部制定的《2011-2014财年战略规划》中，强调为青年和成人提供更多的终身学习机会，改进中学后教育、职业技术教育和成人继续教育是其首要战略目标[16]；《2014-2018财年战略规划》再次重申了这一战略目标。奥巴马政府强调教育在经济竞争中的重要性，指出政府必须为美国公民提供一流的教育[17]。奥巴马政府将终身学习作为人力资源开发的重要举措，以培养高素质的、适应能力强的劳动者，保持美国的霸主地位。

（二）加强终身学习经费保障

奥巴马政府出台的各项关于终身学习的政策都包含了财政投入预算。从2009年《美国复苏和再投资法》中43.5亿美元的“力争上游”（Race to the Top）基金，到每年投资100亿美元的“0至5岁”早期教育计划，再到《投资美国的未来：职业和技术教育改革蓝图》中为发展职业和技术教育投入的10亿美元经费，以及《每一个学生成功法》中2.5亿美元的学前发展计划资金（Preschool Development Grants）等[18]，奥巴马政府着力加大教育预算与各种教育资助计划，力图为公民提供从摇篮到职业的教育乃至终身学习提供充足的经费保障。

（三）确保终身学习机会平等

奥巴马政府始终呼吁教育机会和资源平等。美国联邦教育部将其使命界定为“通过提升教育质量和确保机会公平来促进学生的成功并为全球竞争做准备。”从奥巴马政府有关终身学习的法律、国情咨文、计划中可以看出，奥巴马始终坚持将全体公民作为终身学习的主体。在早期教育阶段，提倡为每个孩子提供优质的早期教育，不论家庭背景、种族差异。他说：“米歇尔和我希望每个孩子都能享受国家给予的同等机会。”[19]在高等教育阶段，奥巴马政府反复呼吁提高佩尔助学金（Pell Grants）资助水平，帮助更多人获得上大学的机会。奥巴马在《每一个学生成功法》报告中呼吁联邦和国会要确保每一个孩子都能得到公平的成功机会，所有学校都应该提供学生提高成绩所需要的资源。尤其要关注弱势群体，缩小成绩差距，让他们能平等地享受到国家的教育资源。[20]

（四）完善终身学习技术支持

奥巴马政府十分重视现代科技在终身学习中的应用。2011年，白宫与联邦教育部联合宣布启动数字承诺倡议（Digital Promise Initiative），设立数字承诺中心，鼓励并支持教育技术创新，为学生提供方便快捷的学习方式，提高学生终身学习的效率[21]。2013年，奥巴马政府制定了连接计划（Connect ED），倡导让高速网络和最新的教育技术走进学校和图书馆，为所有学生提供数字化学习的机会，力图以此提高学生的学习成绩[22]。高速宽带和数字技术形成开放式的网络学习环境，为学生提供了更具个性和互动性的学习方式和新的学习资源，使学生不受时间、地点、方式的限制而自由学习，全面提高学习者的终身学习能力。

（五）建设终身学习社区平台

社区学院在推动美国终身学习的发展中起着主导性作用。社区学院为社区居民提供普通教育、社区教育、补偿教育以及职业教育，这些教育内容不仅丰富了社区文化生活，提高了社区居民的学习意识，而且促进了终身学习的全民参与。奥巴马政府重视社区学院的建设，在2015年的国情咨文中，奥巴马指出，“在这个比以往更重视知识的世纪，我们需要更努力”“我们要减免社区大学学费，让那些努力奋斗的美国人都能上得起社区大学，且能在没有负债的情况下毕业”[23]。奥巴马支持社区承诺计划（Promise Neighborhoods Program）的实施，为符合条件的社区机构提供资金，并在2010-2012年完成了三轮的资金投入[24]。奥巴马在2014 年财政预算案中表示将继续通过对低收入社区的投资和社区承诺计划，为所有儿童和社区青年提供支持，帮助他们获得良好的教育并顺利过渡到大学和就业[25]。在联邦政府的影响下，州政府和社区学院共同努力，为所有公民提供终身学习的机会和条件。

此外，美国还加大了对少数族裔的教育支持力度，以保证他们拥有平等的受教育机会。2015年10月，美国政府设立了金额为1370万美元的基金，以提高主要服务中低阶层黑人学生的23所学院的能力[26]。联邦教育部也曾在2011年拨款395万美元支持亚裔美国人和岛屿居民的教育[27]，并为服务于印第安人的教育机构投资了480万美元。[28]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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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史根东，张婧，王鹏. 塑造面向可持续发展的教育——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可持续发展教育大会综述[J]. 世界教育信息，2015（6）：17-21.

[3]UNESCO. Education 2030 Incheon Declaration and Framework for Action[EB/OL]. http：//www.unesco.org/new/fileadmin/MULTIMEDIA/HQ/ED/ED_new/pdf/FFA-ENG-27Oct15.pdf，2016-04-17.

[4]National Economic Council and Offic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Policy. A Strategy for American Innovation[EB/OL]. https：//www.whitehouse.gov/sites/default/files/strategy_for_american_innovation_october_ 2015.pdf，2015-10-21.

[5]韩进，等.中国教育统计年鉴[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6：34，44.

[6]薛娜娜.美国奥巴马政府学前教育政策研究[D].西南大学，2012.

[7]U.S.Department of Education. A Blueprint for Reform[R].United States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Washington， D.C.，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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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U.S.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Releases Blueprint to Transform Career and Technical Education[EB/OL].http：//www.ed.gov/news/press-releases/us-department-education-releases-blueprint-transform-career-and-technical-education，2012-04-19.

[10]United States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Office of Vocational and Adult Education. Investing in America’s Future： A Blueprint for Transforming Career and Technical Education[EB/OL].https：//www2.ed.gov/about/offices/list/ovae/pi/cte/transforming-career-technical-education.pdf，2012-04-19.

[11]周燕.美国职业教育终身化的发展及其对我国的启示[D].西安建筑科技大学，2011.

[12]Excerpts of the President's Remarks in Warren， Michigan and Fact Sheet on the American Graduation Initiative[EB/OL].https：//www.whitehouse.gov/the-press-office/excerpts-presidents-remarks-warren-michigan-and-fact-sheet-american-graduation-init，2009-07-14.

[13]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 2009 Barack Obama[EB/OL].http：//stateoftheunionaddress.org/category/barack-obama/page/4，2009-03-05.

[14][19][23]The White House， Office of the Press Secretary， Obama B. Remarks by the President in 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EB/OL]. https：//www.whitehouse.gov/the-press-office/2012/01/24/remarks-president-state-union-address.2012-02-24.

[15]Obama B. President Obama's 2013 State of the Union[EB/OL]. http：//www.whitehouse.gov/blog/2013/02/13/president-obamas-state-union-address，2013-02-13.

[16][17]U.S.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Strategic Plan for Fiscal Years 2011-2014[EB/OL]. http：//www2.ed.gov/about/reports/strat/plan2011-14/draft-strategic-plan.pdf，2014-04-02.

[20]The Executive Office of the President. Giving Every Child A Fair Shot[EB/OL].https：//www.whitehouse.gov/sites/default/files/docs/esea_white_house_ report_.pdf，2015-08-20.

[21]The White House. Fact Sheet： Digital Promise Initiative[EB/OL].https：//www.whitehouse.gov/the-press-office/2011/09/15/fact-sheet-digital-promise-initiative，2011-09-15.

[22]Connected ED Initiative[EB/OL].https：//www.whitehouse.gov/issues/education/k-12/connected，2013-07-01.

[24]U. S.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Office of Innovation and Improvement， Promise Neighborhoods program[EB/OL].http：//www2.ed.gov/programs/promiseneighborhoods/index.html，2015-06-18.

[25]U. S.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Fiscal Year 2014 Budget Summary and Background Information[EB/OL].http：//www2.ed.gov/about/overview/budget/budget14/summary/14summary.pdf，2013-02-12.

[26]U. S.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Press Office. Awards 23 Grants to Enhance Predominantly Black Institutions [EB/OL].http：//www.ed.gov/news/press-releases/us-department-education-awards-more-137-million-grants-predominantly-black-higher-education-institutions-establish-or-strengthen-their-academic-programs，2015-10-15.

[27]U. S. Department of Education，Press Office. Department Awards $3.95 Million in Grants to Support Institutions Serving Asian Americans and Native American Pacific Islanders[EB/OL].http：//www.ed.gov/news/press-releases/department-awards-395-million-grants-support-institutions-serving-asian-americans-and-native-american-pacific-islanders，2011-09-30.

[28]U. S. Department of Education，Press Office. U. S. Department of Education Awards 13 Grants Totaling $4.8 Million to Support Strengthening Native American-Serving Nontribal Institutions，2011-09-30.

编辑 许方舟 校对 郭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