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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未来课程的暗示

时间:2024-05-07

徐莉

当下的中国教育饱受质疑和批评,从相关从业者的素养操守,到学习内容的落后无趣、学习方式的呆板单一,每年不断增长的低龄留学潮是用脚投下的否决票和不信任票。作为教育相关从业者,你是否为铺天盖地的批评指责感到委屈不平?因为预期的善变成难以预料的恶感到困惑?

问题多多同时意味着机遇多多,当下中国教育变革的意愿之强烈,各方推动教育作出改变的热情之高涨,都是前所未有的。

认识辰风是因为购买有机食品,后来加入他搭建的拉图尔(德文自然的音译)社区。德国留学回来的夫妇俩,一个负责寻找好农人和好食材,东奔西走地实地考察、采购,一个负责日常运营。作为会员的我网上点菜,快递员每周两次上门,将我点的有机的、自然农耕的食材送到家。帮我摆脱下班后拖着孩子逛菜场的匆忙烦躁。

几年时间自然社区人来人去,一些重视食品安全、食材品质,有着相似、相同生活方式,对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关系有类似、相同理解的人聚到了一起。不定期的,辰风带着大家浩浩荡荡地去观星、观鸟、露营、地质考察、春种秋收……直到天空之城。

2013年6月1日竣工的自然建筑《天空之城》是由中国儿童群体主导的设计与建造,创造了世界建造史的多个第一,获得多项建筑大奖。辰风与华中科技大学建筑系的穆威合作,以非常专业的方式,从设计到建造,为孩子们提供了短期的建筑启蒙课程。作为参与的36个家庭中的一员,回顾这段激情燃烧的岁月,L女士对我说:“货真价实的劳动,挖坑、扛竹子,累得半死。”

从带领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一群人,跑去山野间游乐吃喝,到有意识地为儿童设计自然课程、建造课程,漫不经心的辰风种瓜得豆,让自己有了一重特殊的身份——课程的设计者和实施者。

作为业余户外活动爱好者,徒步、观星、观鸟、露营、滑雪……我玩着玩着每次都会遇到佘辉。他似乎谁都认识,对所有的户外活动项目都了解,我说想在武汉做个像样的营地课程,他便向我推荐了望凯。

望凯说,本周六他会带领一百多孩子,在距离武汉几十公里外的九真山做一次户外活动,他的攀岩俱乐部所有的教练都去。这一百多孩子全都来自一所规模很大的小学,三年级,家长们自愿报名参加。现场热闹非常,除了正式参加活动的孩子们,陪伴围观的家长不少还牵着、抱着更加幼小的孩子,几乎人手一个手机跟着拍拍拍。

望凯主导合影、分组之后,各小组由教练带领票选队长(负责召集)、环保队长(负责提醒和做到全队无痕来去,不留垃圾)、简单的队列训练和准备小组风貌展示。9岁的孩子,和陌生的队友、教练一起,都有点腼腆,但小组里的气氛又是轻松愉快的,孩子们按照教练的指令完成任务,不同颜色的马甲、同色的队旗、小组风貌展示帮助完成了团队建设。接下来是分组寻宝活动,各组分别到达地图上标明有宝藏的位置合影后回到集合点。4公里山路,有一处连续300多级阶梯,孩子们兴冲冲地走得很快。午饭后,是趣味运动会,强调团队精神和小组合作。大半天的活动从设计到实施,都非常有序完整,注重教育细节。

我请望凯的助手朱女士提供更多俱乐部设计的儿童营地课程方案,他们却已匆匆奔赴北京参加中国登山协会第一届青少年工作交流活动。朱女士微信回复说:“我们在营地课程方面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开始做。”她发来面向成年人的定向和攀岩活动方案、亲子活动方案,我说,希望参与和见证面向儿童和青少年的营地课程的生长。

望凯和他的团队(俱乐部)带着专业知识技能、资源而来,不仅有从事儿童及青少年教育的意愿,还积累不少组织儿童和青少年活动的经验和心得,这些经验虽然缺乏系统的教育理论的支持和验证,但是其开放的心态和学习更新的能力让我对他们充满了信心。

与望凯类似的还有我的朋友何瑞,武汉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博士,植物研究方面的专家,正与一所中学合作,编纂校园植物手册。他说编纂手册不是最终的目的,而是带着老师和同学们认识、了解身边的植物,学会观察、学习植物的正确方法。他在全校范围内公开招募植物调查员,通过面试组成一个小团队,一起来完成这一目标,把手册的编撰过程变成一次教学、实践相结合的学习过程。不论是教学方式还是学习方式,都是非常令人赞叹的。在我看来,他这个非常专业的个人正在与学校合作,创生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植物课程。

四川广元利州区邀请我去做农村小规模学校联盟的科学教师培训,培训地点在该区小微学校联盟盟主张校长的学校——石龙小学。一个区的教师培训,很多老师仍然路途遥远,让我真正体会到交通不便。我因此担心这样的联盟,因联合成本太高难有其实,或者在解决一些问题的同时制造其他的问题。

半年后,张盟主在朋友圈里和我分享他们与教育公益联盟、沪江合作的新项目——微校联盟的网络课程。项目从乡村教育最薄弱的艺术教育入手,18所联盟学校统一艺术课时间,沪江聘请优秀的艺术教师直播艺术课,展示6课时,各校学生在他们的带领下开展艺术活动。其余15课时由联盟的优秀教师来上,一人上课,18校共享,将优质教育资源共享与教师培训结合在一起,提高乡村艺术课程的质量。

近年来,政府对农村学校的投入越来越大,在基础设施和设备上,农村学校基本都实现了“班班通”和”校校通”。路铺设好了,平台上分享什么?而沪江这样的互联网企业,特别愿意在教育方式创新、教育资源的重组上投入人力物力,需求、技术和平台的联合,实现课程的创新。

作为主流的公立学校,办学的及格线是开齐开足国家课程,提高各学科教学的教学质量,应对区域性的质量考查。但是,观察研究那些优秀的学校,他们无不提供更丰富的可选择的课程。现如今,如果一所学校没有社团、没有选修课程,别说高中校长、初中校长会觉得不好意思,连小学校长和幼儿园园长都要不好意思了。从兴趣班到学生社团、选修课程,有意识地组成外聘专家+学校学科领袖的选修课程教师指导团队,这背后是观念的改变。我们给予儿童和青少年选择的权利和机会,并不因为儿童和青少年身体心智发展的不成熟,就默认他们不具有为自己作出合适选择的权利与必要。

过去,儿童、青少年在12年的幼儿园、小学、初中学习中,必须完成统一的课程,通过中考分流,在高中出现第一次选择——文理分科,似乎前面的12年学习都是为这次选择做准备。高中的苦学,通过高考再一次分流,青年在分数所对应的学校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似乎前面15年的学习又都是为了这一刻做准备。

师生12年的辛苦在提高儿童知识与技能上付出太多,忽略甚至磨灭了儿童学习的兴趣和热情,培养出一大群一心通过高考寻求解脱,到了大学再也不想学习的学习者。从低幼开始,从学校学习的起点,给予儿童、青少年选择的权利,遵从自己内心的感觉,满足他们的兴趣和需要,这带来课程日益的开放和多元。

课程领域是社会理智共同体的合唱,不论是个人还是团队,不论是学校还是机构、企业,他们各自带着自己的情怀与智慧进入这一领域,为之注入活力,从而带来改变的契机。而与专业人士、各种有意愿参与的教育的机构、企业合作,设计和实施更高质量、更丰富的课程,为儿童和青少年提供更多选择,是一种趋势,一种必然。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在郑州的华德福课程大纲培训上遇到了加贝村村长贺隽恒。黑色T上的明黄“加贝村行动”明快跳脱,80后的小伙子说,他正用互联网思维做教育做课程,做一场教育实验。

目前的加贝村已招募到15个7—10岁的小孩。这些孩子是他们走遍16个城市,召开13场见面会,历经30个昼夜,用故事(想法)陆续招(骗)来的。去年九月在广州举行了开学仪式。据村长所说,腾讯上搜索“加贝村”,可以看到这场课程实验的系列记录短片,并在持续更新中。

这所创新学校没有固定的校园和教室,村长说他只做半年的课程计划,就连半年的课程计划也可能会发生变化,反正课程设计得再好还是得改改改。比如大理的春天很好,就多留了两个月。

来自全国各地(主要是北上广深沿海城市)的孩子每月集中于一地学习21天,将每月的几个周末集中起来休息,回到父母身边度过。主题式学习的方式,移动变化的学习环境,充满了不确定的未来课程安排。加贝村去年9月在广州崇化做水的主题,10月在北京集结做戏剧主题,11月到现在一直在大理,完成天文、地质、美学主题,下一站可能是杭州。

个性鲜明的村长规划课程,全职的一专多能的老师陪伴孩子生活和学习,负责短期课程的专家提供该领域最顶级的知识、技能、资源,教育实验家们在这里探讨实验,这就是村长说最为重要的教师队伍,那些想法的兑现者。

村长在分享的最后谈到他的教育目标:独立人格,爱的能力;谈到课程目标:培养孩子的美学素养、商业精神、探险精神、学术能力、实践能力和协作能力。我在他身上看到课程资源重整的可能性和对教育以及课程的巨大想象力。

(作者单位:湖北武昌实验小学)

责任编辑 李 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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