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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故事趣谈

时间:2024-05-07

阮凌曦

故事一:一张特殊的军用地图

1933年上半年,创建川陕根据地的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取得了粉碎四川军阀三路围攻的伟大胜利。6月底,在旺苍县木门场召开的总结会议上,许多指挥员都提出,由于红军入川不久,对当地的地理条件还不十分熟悉,部队又没有四川地理详图,打起仗来经常误事。他们决心不惜一切代价自己画地图。要画地图,先得测绘。但是,懂得测绘技术的人整个方面军也找不到一个,现成的地图比例尺太小,只有找县志图。因为县志图反映的地域小,比例尺比较大,一般村镇地名都有。

县志图基本找齐了,但困难仍然不少。如各县的县志比例尺大小不一,有的图上根本没有注明比例尺,无法拼接。因此,只有深入实地向群众调查,综合多数人的意见来判断地图的比例尺。然后,采用方格缩放法,先在原图上画方格子,再转绘到打好方格的比例尺为十万分之一的图纸上。这时,又遇到难关,就是实际距离按比例尺缩小成图上的直线距离的变异。如相邻的三个村庄,呈三足鼎立的位置,彼此相距都是30千米,按说应画成等边三角形,这在平原地区是可以的。但山区道路崎岖曲折,尽管里程相同,直线距离却不一样。后来就根据实地调查,试着把这种情况画成斜三角形,画好后再用大挂图校正各点的方位,问题才算基本解决。

各县的地图画好了,最难的还是拼接,尤其是两县相邻、三县相邻的交界处。有的地方,经过多次反复还不能接准。只好白天实地调查,晚上回来修改拼接,发现问题又重新调查。就这样反反复复,终于把阆中、南部、仪陇、营山、渠县、宣汉、达县、万源等8个县的图拼接起来。尽管地形地貌不够准确,但每个大小村镇、道路里程、河流流向都很清楚(图1)。

时隔60多年,笔者曾采访时任北京军区副司令的徐深吉中将,老将军说起这张特殊的军用地图仍感慨万千。他语重心长地说:“地理教育是提高国民素质的重要手段之一。特别是地图,各行各业都有重要的实用价值。你是教地理的老师,要教育中学生,一定要重视学习地图知识,掌握了识图、绘图技能,终身受益无穷啊!”

故事二:陂解香袼里拉之谜的法文地图

美籍英国著名作家希尔顿在小说《失去的地平线》中,虚构了一处令世人艳羡的仙境——香格里拉。据说是以西藏古典传记中的世外桃园“香把拉”为依据写成的。“香把拉”藏语意为“心中的日月”,是藏传佛教宣扬的人间净土。

“香格里拉”到底在哪里?西藏古典传说,前往香格里拉的人口就在布达拉宫的神殿之下。还有一种传说,香格里拉不在西藏而在印巴交界的克什米尔地区。然而,这些都只是传说或猜想,即使是1997年9月云南省政府宣布香格里拉在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当时也缺乏有力的实物佐证。

然而,一位热衷于香格里拉和茶马古道研究的女学者——云南人民出版社编辑郭素琴在迪庆州德欣县图书馆查找资料时意外发现了一张刊登于1875年法国巴黎《地理社会》公报的地图。待精通法文的郭素琴将地图上标注的法文地名逐个翻译出来时,她震惊了!这张二千五百万分之一的“大理府至萨地亚”路线图(图2),就是通往香格里拉腹地的茶马古道路线图啊!

怀着激动的心情,郭素琴开始了两年多浩繁艰辛的翻译考证工作。终于,她从150年前法国传教士的足迹中弄清了滇藏茶马古道除已知的三条路线外,还有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地图上还是空白的线路,即从云南大理府至阿萨姆萨地亚的路线。这条路线自大理出发沿途经过云龙水、飞龙桥、老窝村、云库、英夺、茨菇,然后穿过萨尔温江谷地、独龙江、依洛瓦底江盆地、康普蒂平原到达印度阿萨姆邦的第一个大村庄比石,最后向西抵达萨地亚。她把这条线路命名为“滇藏茶马古道附线”。从此,我国有关学者根据民间传说确立的一个猜想:滇藏茶马古道有一条附线可以不经西藏腹地而直接从云南走出去到印度,得到了实物印证。郭素琴以这张地图为路标,以这两年的考察经历为素材,撰写了一部极富历史地理意义的著作《永不磨灭的风暴:香格里拉——百年前一个法国探险家的回忆》。这本书成了“香格里拉在云南迪庆”的重要文化支撑,其较高的史料和文化价值为迪庆州中甸县更名为“香格里拉县”提供了极重要的佐证。2001年12月17日,国务院批准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中甸县更名为香格里拉县。至此,一个探索百年的谜底被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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