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中的朱莉⑦

〔美〕珍·克雷赫德·乔治／著+吴飞／译

阿玛罗克在冻土坡顶不安地踱着步子，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他的目光射向西尔弗，然后射向被米娅克丝取名为纳尔斯的那只灰狼。这种眼色似乎是一种召唤，因为西尔弗和纳尔斯悄悄地走到他跟前，用前爪拍打地面，并轻轻地咬他的下巴。他猛烈地摇着尾巴，把西尔弗的细长鼻子放进自己的嘴里。她蹲伏在他面前，舔他的脸颊，深情地咬他的下颌。阿玛罗克的尾巴摇得很高，她的吻让他充满了活力。他用鼻子亲切地顶她。狼与狐狸不同，狐狸仅仅在繁殖季节认识配偶，而阿玛罗克全年都和他的配偶一起生活。

接着，纳尔斯把阿玛罗克的下巴含入口中，而这位头狼咬他的鼻尖。第三只成年狼，一只小公狼，偷偷地走近了。他在阿玛罗克面前趴下来，颤抖着翻身仰面朝天，然后扭动身体。

“你好，杰罗（果冻），”米娅克丝低声说，因为他让她想起了她婆婆制作的抖动的古萨克甜点。

她已经有两次看见别的狼口含阿玛罗克的下巴，于是她得出结论：这是一种礼节，带有“向领袖致敬”的意思。他应该就是他们的领袖，因为显然他是一只富有的狼，也就是说，符合她在努尼瓦克岛上所知的“富有”这个词的含义。她在童年时代认识的爱斯基摩老猎人们认为，生活的财富是智慧、勇敢和爱。拥有这些天赋的人是富有的，是一个伟大的灵魂，受到爱斯基摩人的崇拜，如同古萨克人崇拜有錢有财产的人一样。

这三只成年狼轮流向阿玛罗克表示敬意，直到他几乎应接不暇。这时，他叫出一种狂野的声调，听起来就像冰封大海上的风一样。随即，别的狼坐到他的周围，幼崽们散布在中间。杰罗向前弓起身子，西尔弗凶狠地瞟了他一眼。受到恐吓，杰罗耷拉着两只耳朵，退了回去。他屈下身子，直到自己显得更小。

阿玛罗克再次哀嚎，一边伸长脖子，直到他的头高过其他的狼。他们深情地凝视着他，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是伟大的灵魂，王者一般的领袖，用爱和智慧把他的团队凝聚在一起。

他们彼此间的感情使得米娅克丝对狼群的恐惧烟消云散。他们是友善的动物，对阿玛罗克如此献身，以至于她只需要被他接受，就能被全体接受。她甚至知道如何实现这一点——咬他的下巴。可是她怎样去完成这件事情呢？

她研究幼崽们，希望他们有一种更为简单的方式来表达他们对他的爱。那只黑色幼狼接近了头狼，坐下来，然后躺下，活泼地摇尾巴。他怀着纯粹的崇拜，向上注视着阿玛罗克，头狼威严的目光变得柔和了。

（待续）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