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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洋淀纪事》导读

时间:2024-05-07

刘军芳

作家名片

孙犁(1913年5月11日—2002年7月11日),原名孙树勋,出生于河北省衡水市安平县,中国现代杰出作家、散文家,“荷花淀”派创始人。其作品清新、明净,富有诗情画意。代表作有短篇小说《荷花淀》《芦花荡》,中篇小说《铁木前传》,长篇小说《风云初记》等。毛泽东曾评价:“这是一个有风格的作家”。

孙犁、赵树理、周立波和柳青四位作家,被称作描写农村生活的“四杆铁笔”。

内容简介

《白洋淀纪事》是孙犁创作的小说、散文的结集,曾被评为“百年百种优秀中国文学图书”。它主要反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冀中平原和冀西山区一带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进行战争、土地改革、劳动生产、互助合作以及移风易俗的生活情景。作者用乐观从容的态度描摹時代的风云变幻,以亲切轻柔的笔调表现了战争的残酷和生活的艰难,以丰富多彩的笔触描绘人物,赞颂了他们热爱祖国、淳朴善良、机智勇敢等精神品质,深情讴歌了战争年代的人情美、人性美。

《白洋淀纪事》收录了孙犁从1939年到1950年创作的短篇小说和散文,共54篇,包括《荷花淀》《芦花荡》《嘱咐》《采蒲台的苇》《山地回忆》《王香菊》《正月》等。

精段阅读一

后面大船来得飞快。那明明白白是鬼子!这几个青年妇女咬紧牙制止住心跳,摇橹的手并没有慌,水在两旁大声的哗哗,哗哗,哗哗哗!

“往荷花淀里摇!那里水浅,大船过不去。”

她们奔着那不知道有几亩大小的荷花淀去,那一望无际的密密层层的大荷叶,迎着阳光舒展开,就像铜墙铁壁一样。粉色的荷花箭高高地挺出来,是监视白洋淀的哨兵吧!

她们向荷花淀里摇,最后,努力的一摇,小船蹿进了荷花淀。几只野鸭扑楞楞飞起,尖声惊叫,掠着水面飞走了。就在她们的耳边响起一排枪!

整个荷花淀全震荡起来。她们想,陷在敌人的埋伏里了,一准要死了,一齐翻身跳到水里去。渐渐听清楚枪声只是向着外面,她们才又扒着船帮露出头来。她们看见不远的地方,那宽厚肥大的荷叶下面,有一个人的脸,下半截身子长在水里。荷花变成人了?那不是我们的水生吗?又往左右看去,不久各人就找到了各人丈夫的脸,啊!原来是他们!

……

她们自己也笑了,今天的事情不算光彩,可是:“我们没枪,有枪就不往荷花淀里跑,在大淀里就和鬼子干起来!”

“我今天也算看见打仗了。打仗有什么出奇,只要你不着慌。谁还不会趴在那里放枪呀!”

“打沉了,我也会浮水捞东西,我管保比他们水式好,再深点我也不怕!”

“水生嫂,回去我们也成立队伍,不然以后还能出门吗!”

“刚当上兵就小看我们,过两年,更把我们看得一文不值了,谁比谁落后多少呢!”

这年秋季,她们学会了射击。冬天,打冰夹鱼的时候,她们一个个蹬在流星一样的冰船上,来回警戒。

敌人围剿那百顷大苇塘的时候,她们便配合子弟兵作战,出入在那芦苇的海里。

(节选自《荷花淀》,题目为编者加)

赏读

选段讲的是白洋淀的青年妇女们寻夫未果,在归途中勇敢、机智地甩脱日本兵船;亲见丈夫们英勇杀敌后,她们不甘落后,学夫卫国,站到了抗日斗争的行列里。

精段阅读二

夜晚,敌人从炮楼的小窗子里呆望着这阴森黑暗的大苇塘,天空的星星也像浸在水里,而且要滴落下来的样子。到这样的深夜,苇塘里才有水鸟飞动和唱歌的声音,白天它们是紧紧藏到窝里躲避炮火去了。苇子还是那么狠狠地往上钻,目标好像就是天上。

敌人监视着苇塘。他们提防有人给苇塘里的人送来柴米,也提防里面的队伍会跑了出去。我们的队伍还没有退却的意思。可假如是月明风清的夜晚,人们的眼睛再尖利一些,就可以看见有一只小船从苇塘里撑出来,在淀里,像一片苇叶,奔着东南去了。半夜以后,小船又飘回来,船舱里装满了柴米油盐,有时还带来一两个从远方赶来的干部。

……

眼前是几根埋在水里的枯木桩子,日久天长,也许人们忘记这是为什么埋的了。这里的水却是镜一样平,蓝天一般清,拉长的水草在水底轻轻地浮动。鬼子们追上来,看看就扒上了船。老头子又是一篙,小船旋风一样绕着鬼子们转,莲蓬的清香,在他们的鼻子尖上扫过。鬼子们像是玩着捉迷藏,乱转着身子,抓上抓下。

……

老头子把船一撑来到他们的身边,举起篙来砸着鬼子们的脑袋,像敲打顽固的老玉米一样。

他狠狠地敲打,向着苇塘望了一眼。在那里,鲜嫩的芦花,一片展开的紫色的丝绒,正在迎风飘洒。

(节选自《芦花荡》,题目为编者加)

赏读

《芦花荡》写的是残酷的战争环境里的人和事,可作者却以沉静从容的姿态描绘了白洋淀的美丽风光,给作品增添了一种战斗的诗情画意。

鲜明的爱憎之情与景物相融合,令人回味。

精段阅读三

“我给你做。”女孩子洗好菜站起来,“我家就住在那个坡子上。”她用手一指,“你要没有布,我家里有点,还够做一双袜子。”

她端着菜走了,我在河边洗了脸。我看了看我那只穿着一双“踢倒山”的鞋子,冻得发黑的脚,一时觉得我对于面前这山,这水,这沙滩,永远不能分离了。

我洗过脸,回到队上吃了饭,就到女孩子家去。她正在烧火,见了我就说:“你这人倒实在,叫你来你就来了。”

我既然摸准了她的脾气,只是笑了笑,就走进屋里。屋里蒸气腾腾,等了一会儿,我才看见炕上有一个大娘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大伯,围着一盆火坐着。在大娘背后还有一位雪白头发的老大娘。一家人全笑着让我炕上坐。女孩子说:“明儿别到河里洗脸去了,到我们这里洗吧,多添一瓢水就够了!”

……

白发老大娘瘪着嘴笑着说:“她不会说话,同志,不要和她一样呀!”

“她很会说话!”我说,“要紧的是她心眼儿好,她看见我光着脚,就心疼我们八路军!”

大娘从炕角里扯出一块白粗布,说:“这是我们妞儿纺了半年线赚的,给我做了一条棉裤,剩下的说给她爹做双袜子,现在先给你做了穿上吧。”

我连忙说:“叫大伯穿吧!要不,我就给钱!”

“你又装假了。”女孩子烧着火抬起头来,“你有钱吗?”

(节选自《山地回忆》,题目为编者加)

赏读

文中的妞儿是一个伶牙俐齿、内心火热的乡村女孩。作者运用大段的对话描写,在平易单纯的文字背后,在妞儿咄咄逼人的话语之中,生动地展现了军民之间的鱼水深情,展示出了乡村女孩纯朴真挚的性格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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