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7
邓声国
摘要:在华夏最古老的重要典籍中,《仪礼》是比较难读的一部书,这主要是由于它语言古奥,文辞简略;名物茫昧,无从考订;仪节烦琐,无从通贯。今天我们整理和研究历代《仪礼》文献,考察分析整个《仪礼》文献学史,除了要研究具体的个案学术问题,还要从理论层面把握文献学研究的方法论问题,这其中既要考察传统《仪礼》文献学研究中的诠释方法论情况,也要讨论当代《仪礼》文献学学科研究方法论的有关情况。只有兼顾古今各自所需遵循的原则性的研究方法论问题,才能促进当代《仪礼》文献学研究的全面开展与深入探索。
关键词:《仪礼》文献学;研究方法论;诠释原则
中图分类号:G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854X(2009)06-0124-05
《仪礼》是一幅中国古代社会的形象的历史画卷,是我国上古文明的重要载体之一,为后人深入窥测与研究上古文化提供了极为珍贵的文化窗口。从当代学术视野加以审视,它所蕴含的文化价值非常丰富,涉及多个学科领域,呈现出多样化的价值体系。考之两汉以来的学术研究史,对于《仪礼》一书的文献学研究非常兴盛,留下了一大批丰富的学术论著,至今仍有极为重要的学术价值。今天我们从事《仪礼》文献学的研究,不仅要重视对那些传世礼学文献的整理和研究,更要注重对于研究方法论问题的探讨。所谓《仪礼》文献学研究方法论,指的是从事《仪礼》文献整理和研究的指导性原则,并不是进行《仪礼》研究的具体方式、方法。从《仪礼》文献学的研究史实来看,传统的《仪礼》文献学研究多属于具体的学术问题研究,经学研究的成分比重很大;而现代的《仪礼》文献学研究不仅需要继承原有的研究理路,同时又需要更加重视学科的建构和发展,强调以学科的理论来指导和总结前人的释疑解纷,力求避免堆砌材料、支离破碎、似是而非的做法,用以指导文献的阅读、收集和传播。下面,笔者将从传统《仪礼》文献诠释和当代《仪礼》文献学学术研究两个方面,探讨其中蕴含的有关方法论问题,借以指导今后的《仪礼》文献研究。
一、传统《仪礼》文献学研究的诠释方法论
从历代传统《仪礼》文献学的学术研究传统来看,虽然不同学者在某些具体问题上存在这样那样的诠释纠纷,但都体现出一种“朴学”的风格,这种诠释及整理的学术风格下面,隐藏着某些方法论的东西,其蕴涵的诠释原则是非常丰富的,择要举其荦荦大者而论之:
1强调“通贯六经”、“由博返约”的诠释思维
传统《仪礼》学的学术研究是以经学为主干的,以小学为基础的,从本质上说,主要隶属于经学的研究范畴。从研究对象角度而言,《仪礼》的经学研究大都是围绕礼经白文而展开的,但在实际研究过程当中,大多数学者同时也将其它儒家经典中记载的冠、婚、丧、祭等“礼文”纳入到观照视野之列,作为研究的参照物或比照互证的对象,这些“礼文”已经成为一种准研究对象。这些准研究对象的“礼文”,早期主要来源于儒家经典之“六经”,其后又由“六经”进一步扩展到“诸子史传”和民间礼俗著作。在此基础上,文献学家从既定的研究目标出发,对《礼》经白文及那些“礼文”的语言文字材料进行全面的有系统的研究,较同辨异,彼此证发,以便清理与把握这些材料的内部条理。从微观上看,他们所采用的是一种“比较互证”的方式方法,把“六经”及此后的“诸子史传”、民间礼俗著作看作一个礼经系统,从整体上来贯通它的各个部分相互联系的脉络,并通过注疏的方式反映和体现出来。这就是“通贯六经”。
与“通贯六经”相联系的另一原则是“由博返约”。《论语·雍也》中说:“子曰: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子罕》篇又云:“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于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在孔子那里,强调要在“博学”的基础上“约文”,而用来“约文”的则是“礼”。到了孟轲口中,便表述为“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孟子·离娄下》),“守约而施博者,善道也”(《尽心下》)。儒家学者们口中的“文”,主要就是“六艺”之“文”,也就是“六经”文献;而所谓“礼”,用戴震的话来解释便是“条理之谓礼”,也就是事物的内在关联。后来,“由博返约”逐渐演变成一种学术传统,强调要把握条理来对纷纭浩繁的内容与样态加以综合、贯通,近代学者黄侃称其为“明其理而得其法”,便是“由博返约”的另一种说法。
这种“由博返约”的诠释思维,体现在《仪礼》白文的诠释上,就是强调对经文中的礼仪行文“凡例”进行研究,“不通其书之体例,不能读其书,此即大义所存,昔人所谓义例也”。自汉代以来,《仪礼》研究的一个重要内容便是释例,从东汉郑玄为《仪礼》作注的随文释例开始,此后释例工作便成为历代礼学研究者致力探求的一项任务。到了清代,更出现了一批以释例为诠释要务的专门论著,如江永作《仪礼释例》,凌廷堪作《礼经释例》,曹元弼作《仪礼学,明例》,等等。凡此之类,都是这种“由博返约”诠释传统的具体体现。
2重视“辨彰学术,考镜源流”的文献学研究理路
中国古典文献学有一个重要的学术传统,即:“辨彰学术,考镜源流。”在古代文献学者的《仪礼》文献学研究中,同样遵循着这一学术理路。
首先,从具体的整理方法和手段来看。学者们进行文献整理的实践方法,主要是采用目录、版本、校勘、辨伪、辑佚、编纂、注释等手段。全方位而有重点地对此前的各类《仪礼》文献进行梳理,这就为《仪礼》学的文化传播提供了诸多便利,同时也为后人的其它方面专题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小到具体文献版本的鉴定,《仪礼》经文及其论著的具体文字校勘和诠释,大到《仪礼》文献学术研究史、文献流布史的爬梳和总结,无不彰显“辨彰学术,考镜源流”的学术理路和学术效果。
其次,从文献学研究的点滴理论探讨情况来看。古代文献学者在具体的文献整理实践当中,往往有一些精辟的心得体会,这些精辟论述大都保存在前人的序、跋、文集、笔记、书信诸如此类的文献资料中。这些论述虽然多只是一鳞片爪,尚未上升到理论建设的高度,但其意义和价值确实不容小觑,对于指导具体的文献整理有很大借鉴和参考价值。例如,清代礼学大家徐乾学在《读礼通考·凡例》中,指出文献注释的辑录应遵循三个重要原则,即:“辑书之法宜补偏救弊”,“辑书之法宜裁成断制”,“辑书之法宜有案而无断”。这就是徐氏整理研究丧礼的重要心得理论,它对于后来学者的辑录注释工作具有很强的方法论指导意义。由此看来,这些零散的心得体会,对于其他学者的文献整理参考价值不小。这便是文献学研究辨彰学术的另一种体现形式。
3坚持“必征诸实”、“必寻其源”的注释原则
近代学者章炳麟先生在讨论传统朴学研究的特点时,曾经说过这样一番话:“事虽繁啧,必
寻其原,然后有会归也。理虽幽眇,必征诸实,然后无遁辞也。”其中所云之“必征诸实”、“必寻其源”,正是传统《仪礼》文献注释工作的重要原则和重要传统。先说关于“必征诸实”的情况。在先人看来,儒家之所谓“经”,“乃三代盛时典章法度见于政教行事之实”,“皆先王得位行道、经纬世宙之迹,而非托于空言”,正因为如此,“夫子之述六经,皆取先王典章,未尝离事而言理”。和其他儒经的研究相比,《仪礼》之学可谓一门最具实学性质的学问。这主要在于《仪礼》十七篇主要记述先民们冠、昏、饮、食、燕、射、聘、觐、丧、虞等方面的礼节仪式,所涉及到的服饰搭配,礼器陈设,挚币等次,言辞容止,主、相、宾、介、门、阶、面、位、升、降、进、退、揖、让、兴、献、荐、祭、啐、歌、笙、间、合等等繁文缛节。这些仪制内容大多属于先秦时代的民俗史实,极其琐细纠结,枯燥乏味,不利于进行义理方面内容的阐发,也不利于凭空妄加解释。要对这样一种文献作出确切的训诂,就应当从文献表述的“实事”出发,积累与运用翔实的证据材料,以便探求和还原文献记载的历史真实情况,这便是“必征诸实”的训释传统。
如果说“必征诸实”着眼于《仪礼》仪文礼节的具体训释而言。那么“必寻其源”则是对《仪礼》白文字词及其有关名物的训诂而论的。“盖文字者,经艺之本,王政之始,前人所以垂后,后人所以识古”,文献表述先民礼仪的史迹、情感、观念,正是通过文字、语词加以传承的,因而,要对《仪礼》进行穷源溯本,就必须对白文的文字进行解释,这就是所谓“以字考经,以经考字”之途,“故训明则古经明,古经明则贤人圣人之理义明”,东汉学者给《仪礼》作注。很重要的一项任务便是进行名物及一般词语的训诂,而后来学者“释难解纷”式的注释,都是在继承郑玄训释成果的基础上,借鉴许慎《说文》的相关材料,运用文字、声韵之学的相关知识。进一步完善和补充郑玄的解释,以此作为实现文献的重要手段。这便是“必寻其源”的训释传统。
在传统的《仪礼》文献学研究中,除了上述几种方法论较为明显突出外,还有其他一些,如“折中、弥缝”的原则便是这样一个原则。众所周知,秦汉以后,说礼所据主要是依据《礼经》经文和师说,但经文本身常有差误,师说也存在纷歧。面对不同的经文和师说,礼学家们或去取折中,或补缺缝合,所以清末学者梁启超认为:“所记各项礼制,往往东一鳞西一爪。非互勘不能说明。互勘起来,更矛盾百出。学者对于哪部经都不敢得罪。只好四方八面弥缝会通。……议礼所以纷如聚讼,就是如此。又,现代学术大师黄侃先生亦以为:“固知师说短长,断以经义;经义差牾,出以弥缝;师说纷歧,考其证左。此乃治经之通法,非独治礼为然。”二人的上述言论,可谓是对“折中、弥缝”诠释原则的形象解释。至于其他方法论问题,如“爱礼存羊”的原则、“损益”的原则等,这里就不再逐一予以讨论和说明。
二、当代《仪礼》文献学研究的方法论
上述所讨论的传统《仪礼》文献学的诸多方法论内容,是两千年来《仪礼》文献学研究的优良传统,至今仍然应该成为当代文献学者遵循的基本原则。然而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 《仪礼》文献学的研究并不是一味的继承,而应有所扬弃与创新。当代文献学者必须站在时代的前列,以敏锐的洞察力去分析和认识不同时代所产生的那些文献资料,扬弃其中所存在的陈旧意识与研究方法,提出一系列新的方法论体系,从而为《仪礼》文献学学科体系及学术研究理论建构添加新鲜血液。著者以为,当代的《仪礼》文献整理,以及当代的《仪礼》文献学学科研究,至少应该坚持如下几条原则:
1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原则
《仪礼》文献学作为一门新兴的专书文献学,在对它进行学科体系的建构时,必须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研究原则,才有可能收到预期的研究效果。无论是研究历代《仪礼》文献的载体、体裁、体例和体式,抑或是探讨历代从事各类《仪礼》文献整理的工作方面、研究方法及注意事项,都必须将文献学理论同原始文献材料的验证结合起来,细心地加以对照。事实上,诸多文献学理论的知识往往隐含在具体的《仪礼》文献整理及研究实践当中,必须进行细致的文献爬梳,才能够得出较为可靠的学术结论。例如,笔者在进行清代“五服”注释文献的研读时,曾提炼总结出文献家们的一些诠释方法,如情义性诠礼法、经俗对比诠解法、《传》《记》申经法、语境推阐法、依《注》诠经法,等等。这些方法,都是从具体的文献材料梳理中寻绎推衍而来,无法凭空捏造而为之。推而广之,对其它各项文献学理论专题的研究也应该如此。
在学科体系建构成型之后,作为一门学问的《仪礼》文献学实践,亦同样需要遵循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原则。在前面我们已经讲过,《仪礼》文献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这种实践性,主要是针对作为一门学问的《仪礼》文献学而言的。《仪礼》文献研究者应该根据已有的学科体系和学科理论,对现成的《仪礼》文献进行分析和论证,加以挖掘和发明,考辨其中的是非得失,努力避免株守管窥之弊端。只有这样,才能使文献学的各种理论有实用价值,能够指导具体的《仪礼》文献研究,否则,这些理论只不过是形而上的东西,是经不起实践检验的伪科学。
2要把《仪礼》文献学的研究放到整个礼学发展的总趋势和大潮流中加以考察
《仪礼》文献学研究显然属于礼学研究的一个重要分支,那么,它在整个礼学研究中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与其他礼学研究相比,《仪礼》文献学研究的性质如何?诸如此类的问题,都是进行该学科建构时所无法回避的重要理论问题。1995年,杨志刚先生提出将中国传统礼学划分为四类:礼经学、礼仪学、礼论和泛礼学。礼经学即研究礼经的专门之学,其主干是“三礼”学,属于经学的范畴;礼仪学侧重点在“仪”,它包涵仪制的撰作和仪制的研究两方面的内容;礼论是对礼的本质、价值、功能和历史作用等问题进行理论性的论证和阐发,常散见于经、史、子、集各种著作及篇章之中,不似礼经学、礼仪学多专著、专篇,显得繁杂散漫:泛礼学即泛化的礼学,涉及社会生活之制度、器物、行为、观念、心态各个层面的礼文化研究。
根据上述礼学分类,我们认为,作为一门学问的《仪礼》文献学,其研究显然无法归并到其中任何一个分支。首先,从文献学研究的对象和研究方法情况来看。从事本学科具体文献整理的学者,他要面对的研究对象既包括《仪礼》白文,但同时更多地是要面对众多的二次、三次、四次《仪礼》文献,运用目录、版本、校勘、辨伪、辑佚、编纂、注释等方法进行全方位的研究。以注释工作为例,他所需要注释的工作对象不仅仅是《仪礼》白文本身,同时还包括其他各级各类文献,如贾公彦作《仪礼疏》,既要考虑《仪礼》经文的注释问题,但还要探寻郑玄《仪
礼注》的训诂得失,知其然并且知其所以然。大多数三次、四次注释文献都有这一特点,这一般被认为属于经学的研究范畴,即属于礼经学范畴。其次,从注释的学术视野角度进行审视的话,一方面,研究注释《仪礼》白文,属于对一次文献的整理,这就无法回避仪制的撰作和仪制的内容研究,这属于礼仪学的研究范畴:另一方面,许多注释者往往将经文中的仪文节制情况与历代礼俗类著作的规制进行对比,考察礼俗的传承和变异,完全脱离了传统经学的视野,进入到泛礼学的研究范畴。另外,在许多《仪礼》注释文献当中,往往包含对礼的本质、价值、功能和历史作用等方面内容的理论阐发,虽然这方面研究多繁杂散漫,没有专门的论著,但当代学者在进行此类文献的整理时,无法进行规避,这样就必然要涉足礼论的研究范畴。由此看来,作为一门学问的《仪礼》文献学研究,必然要涉及礼经学、礼仪学、礼论、泛礼学四个礼学领域。
基于上述研究现状的分析,我们主张,要把《仪礼》文献学的研究放到整个礼学发展的总趋势和大潮流中加以考察,才有可能还原《仪礼》学研究的历史,才能进一步冲击已有的《仪礼》文献学学科体系,推动其学科体系不断走向完善。
3在文献整理中要凸现“二重证据法”的治学方法,摆脱传统的从文献到文献的研究理路
1926年王国维先生在《国学月报》发表了他的经典名著《古史新证》,并在该篇“总论”中开宗明义标示他研究历史的新方法:“吾辈生于今曰,幸于纸上材料之外,更得地下之新材料。由此种新材料,我辈固得据以补正纸上之材料,亦得证明古书之某部分全为实录,即百家不雅驯之言亦不无表示一面之事实。此二重证据法,惟在今曰始得为之。”强调以作为文献的“纸上材料”与考古所得的“地下之新材料”相结合,将乾嘉学派的考据方法,与西方传来的科学新方法相结合,开展中国古代学术的研究。自“二重证据法”提出以来,这一研究方法在我国文献学界产生了十分重大的影响。
今天,我们强调在《仪礼》文献整理中要凸现“二重证据法”的治学方法,摆脱传统的从文献到文献的研究理路,主要要求在出土文献的研究与利用上下功夫。众所周知,在出土《仪礼》文献的研究方面,主要是围绕甘肃武威汗简中的《仪礼》部分展开的。出土的《仪礼》经文共分甲、乙、丙三本,对后世学者研究汉代《仪礼》的白文原貌及流传情况,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二重证据法”在《仪礼》经文文字的训释和相关文献的校勘上,亦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清代的一些学者就曾利用《熹平石经》和《开成石经》的石刻《仪礼》白文,结合金石学的相关研究成果,对《仪礼》白文及各类二次、三次文献进行细密的文字校勘和异文考释,取得了可喜的成就。随着现代科学研究理念的逐步深人,极有必要在研究中充分凸现“二重证据法”的价值与作用,开展现代《仪礼》文献学的学术研究。
4要联系现代文献学理论方面的新成果,开展《仪礼》文献学的学科建构型研究。决不能固步自封
文献学是一门开放型的学科,这种开放性不仅体现在学术研究方法的不断创新方面,同时还体现在学科理论体系的建构与完善方面。按照冯浩菲先生的学术研究设想,文献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门类,可以下设综合文献学和单一文献学,其中综合文献学主要分类研究带有共性的各类文献学理论问题,包括古典文献学与现代文献学:单一文献学则讨论各类文献学理论在本领域的实际运用,可以分为专科文献学、专题文献学、专书文献学、专家文献学、方域文献学、氏族文献学等诸多分支@。据我们所知,现代文献学已经出现几部开创性著作,如黄宗尊著《文献信息学》,邱均平著《文献计量学》,周庆山著《文献传播学》,等等;专科文献学也已出版了一些通论性著作,如张君炎的《中国文学文献学》,刘跃进的《中古文学文献学》,单淑卿、张春玲等的《中国经济文献学》,张伯元的《法律文献学》,李振宇的《中国法律文献学》,等等。这些著作的相继问世,为文献学各个分支学科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与促进作用,同时也为其他各类文献学学科体系的构筑,积累了相当的撰写经验。
按照冯氏这一学科体系划分之法,《仪礼》文献学属于单一文献学下的专书文献学范畴。虽然主要研究历代传世的《仪礼》文献,离不开传统文献学的指导研究,但同时也要考虑到,近年来新出现的和将要出现的各类具有鲜明现代色彩的《仪礼》文献,可谓层出不穷,他们同样也是《仪礼》文献学的研究对象,当代文献学家绝不能狭隘地将其拒之于研究门外,任何死守古代文献而不放、弃置各个不同学科的礼学研究成果而不论的做法,都是不科学的,不可取的。我们完全可以吸纳现代文献学及单一文献学的学科建构经验,将其成果为我所用,为建构一个完备的《仪礼》文献学学科体系进行各种有益的探索。
除须遵循上述几条方法论的事项外,当代《仪礼》文献学的研究还须重视与相邻学科的联系,并处理好同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是由《仪礼》文献学的边缘性特点所决定的。一方面,这些学科的研究成果同样应该纳入到当代《仪礼》文献学的研究范畴之列;另一方面,文献学者还要注意这些其他学科的研究成果和研究方法,从中汲取其他学科的研究精华,以便解决《仪礼》文献研究中可能遇到的难题。只有这样,才能进一步推动当代《仪礼》文献学研究的学术视野和学术领域,彰显它的发散性指导功能。
责任编辑刘保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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