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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那些人

时间:2024-05-07

曾令娥

洛中访袁拾遗不遇

◎[唐]孟浩然

洛阳访才子,江岭作流人。

闻说梅花早,何如北地春。

古意

“洛阳访才子,江岭作流人。”地名对地名,身份对身份,对得工稳,但内里的乾坤又岂是“工稳”二字所能涵盖的?前一句,洛阳乃繁华之都,袁拾遗原居之地,这里暗用潘岳《西征赋》“贾生洛阳之才子”的典故,以袁拾遗与贾谊相比,可见诗人对友人的倾慕之意。后一句,江岭乃偏远之所,袁拾遗发配之地也,与之前相差甚远。

前一句读的时候是多么的兴奋、艳羡,后一句读的时候又是多么的失落。怎么接?难道要一味地苦下去吗?但还能怎么苦?文似看山不喜平,所以要转,怎么转?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承接着上句来写。

“闻说梅花早,何如北地春。”好!扑面而来的风景竟然是梅花,也是诗中唯一的具体意象——早梅,它是多么的清新淡雅,令人心神一荡,诗人顿时就从苦楚惨痛中醒了过来,得到了些许安慰。

大庚岭古时多梅,又因气候温暖,梅花早开的景象很常见。江岭上的早梅固然逗人喜爱,但洛阳春日的旖旎风光,南国蛮荒之地又怎么能比?也许现代的环保主义者会选择前者,但不要忘了那是在千年以前,都市才是古人心目中的圣地。诗人此问,将我们心中刚刚涌出的温暖瞬间毁灭殆尽。要知道,一朵梅花的春天怎抵得上一个都城的春天?

这首诗虽然仅用了二十个字,但其境界之大,却令人叹为观止。

诗人于情感上虽未着一字,但骨子里涌动着的对友人的深情,却在相隔千山万水的南地北地间弥散开来,经久不衰。

今思

我的生活曾经是悲苦的,黑暗的。然而朋友们把多量的同情,多量的爱,多量的欢乐,多量的眼泪分了给我,这些东西都是生存所必需的。这些不要报答的慷慨的施舍,让我的生活里也有了温暖,有了幸福。我默默地接受了它们。我并不曾说过一句感激的话,我也没有做过一件报答的行为。但是朋友们却不把自私的形容词加到我的身上。对于我,他们太慷慨了。

这一次我走了许多新地方,看见了许多新朋友。我的生活是忙碌的;忙着看,忙着听,忙着说,忙着走。但是我不曾遇到一点困难,朋友们给我准备好了一切,使我不会缺少什么。我每走到一个新地方,就像回到我那个在上海被日本兵毁掉的旧居一样。

每一个朋友,不管他自己的生活是怎样苦,怎样简单,也要慷慨地分一些东西给我,虽然明知道我不能够报答他。有些朋友,连他们的名字我以前也不知道,他们却关心我的健康,处处打听我的“病况”,直到他们看见我那被日光晒黑了的脸和膀子,他们才放心地微笑了。这种情形的确值得人掉眼泪。

有人相信我不写文章就不能够生活。两个月以前,一个同情我的上海朋友寄稿到《广州民国日报》的副刊,说了许多关于我的生活的话,他也说我一天不写文章第二天就没有饭吃。这是不确实的。这次旅行就给我证明:即使我不再写一个字,朋友们也不肯让我冻馁。世间还有许多慷慨的人,他们并不把自己和家庭看得異常重要,超过一切。靠了他们我才能够活到现在,而且靠了他们我还要活下去。

朋友们给我的东西的确是太多太多了。我将怎样报答他们呢?但是我知道他们是不需要报答的。

(选自巴金《友情照亮了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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