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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工学农劳动锻炼

时间:2024-05-07

编者按

顾明远先生1949年进入北京师范大学(以下简称“北师大”)学习,1956年留苏回国入职北师大任教至今,参与、見证了北师大的发展。我国的许多教育政策、北师大的许多创新都有顾先生的智慧贡献与亲身实践。新冠疫情期间,顾先生整理旧照片,写成回忆录。我们荣幸地得到顾先生授权,选择部分内容分期连载,以飨读者。

1969年冬,学校大部分教师到房山县(编者注:今房山区)参加东方红炼油厂建厂劳动。在那里3个多月,我先当架子工,把工棚搭起来。完工后就派我去烧锅炉。这个锅炉不是取暖用的,而是给水泥板加温。三班倒,有时要上夜班。烧锅炉是个重体力活,要推煤、上煤,最重的还是出炉渣,一根铁杆就有十几斤重,拿着它把几十斤的炉渣耙出来,非常吃力。与我同班的有一个年轻农民工,叫小张,房山人,看我力气小,经常帮着我,我们结成了朋友。“文化大革命”后,他在北京市市政公司工作,还带了家乡的大米来看过我,我非常感激他。可是他后来换了工作,我们就失去联系了。

1970年春至1971年年底,我校一百多名教师到山西临汾分校“五七干校”劳动锻炼、思想改造。所谓“五七干校”,是指毛主席1966年5月7日指示,学生要学军、学工、学农,所以就把干部下放劳动的地方叫“五七干校”。早在1964年,我校就在山西临汾西部吕梁山下,离刘村不远,建立了分校,分东西两片,相距约一公里。西片是平房,东片是砖窑洞。教育系一年级的学生就在那儿上过课。“文化大革命”中变成“五七干校”,教师干部在这里学农劳动锻炼。在干校,我们一二三排在东片。我任第二排排长,体育系崔大国为副排长。我排包括教育系、历史系、体育系的三十多名教师,其中年龄最大的是历史系何兹全,教育系彭飞、张鸣歧等。所以后来何兹全先生见到我,总说我们是“五七战友”。第一排是中文系,有郭预衡、陈敦等老师。第三排主要是数学系、物理系,排长是李英民。

我们的任务主要是开荒种地,先把山坡开成梯田,然后种上麦子。因为是生地,第一年播了50斤种子,第二年才收了100多斤麦子;在平原地区种玉米,也只收了200多斤,主要是缺水、缺少肥料。然后是种葡萄,葡萄园早已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谁种下的。我们的任务是把葡萄枝从土里挖出来上架、浇水灌溉、剪枝,秋天收获,冬天再把葡萄枝埋下地里保暖。每年的葡萄收成很好,并不拿到市场去卖,而是在我们干部中销售,一元钱一脸盆,是秋天很大的享受。学会了种葡萄,回北京后,我在家里就种起葡萄树来,收成也不差。

那里非常缺水,干校边上就有一条渠,但常常没有水。为了灌浇,我们常常要挖渠,要挖到三米深,工作量很大。吃的水井也常常打不上水,经常要下去挖淤泥。井深30多米,都是年轻干部下井挖泥,先喝点酒,再下去挖,非常辛苦。

为了改善生活,也为积有机肥,干校还养猪,任务交给了我们第二排,体育系的老张和教育系的梁志燊就成了猪倌。可是我们的猪就是养不大,虽然吃的饲料比老乡的还要好,但就是不长膘,都成了僵猪。可见养猪大有学问。干校还养了一群羊,地理系的邬翊光就当过羊倌,冬天还把羊赶到山上去放。干校养了两匹马,还有一台拖拉机和一辆卡车。方福康曾在干校开拖拉机。

往山下走就是刘村,那儿有一所刘村中学,校舍面积很大,看来是临汾比较大的中学。那时还在停课状态,学校里没有学生。我们有时到村里转转,和那里的干部开会,商量点事,在合作社买些小商品。购买更多的日用品就要到城里去了。要过汾河,好在汾河已枯竭,搭上几块木板就可过去了。有两次,我们排的黄菊美和左林瑞先后病了,我和同事拉了平板车把他们送到县医院,总算没有大事,住两天就回来了。干校做饭和取暖都要用煤,离干校几公里的山上有一个小煤矿,有几次我们就开车到山上去拉煤,有一次我们还下矿参观,采矿的设备很落后,矿工非常劳苦。夏天我们二排还去帮当地老乡刈麦子。还开展比赛,体育系的田继宗刈得最快。我也学会了刈麦子,刈得也不慢,甚至比第二年来的青年教师还快。刈麦子也是一项重体力活,一天下来背上就麻木了。

每到星期天、节假日,我们就上山砍荆条,荆条很直很硬,据说狼牙棍就是用这种荆条做的。我们砍回来做手杖。有的老师做得很好,做成龙头手杖,很气派。我也做了一根简单的手杖,2018年腿疼还用到了它。我们在干校二年的生活虽然很辛苦,但还是非常丰富愉快的。

1971年年底,临汾分校撤销,全部教师回北京。二年时间垦荒养猪,本来虚弱的我,居然也能挑起一百多斤的担子,还会刈麦子,而且学到了不少农业知识。

(作者系北京师范大学资深教授、中国教育学会名誉会长)

责任编辑:胡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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