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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民间养老”该取缔还是支持

时间:2024-05-07

王海燕

58岁的施惠琴是上海崇明向化镇向化村村民,她每天都要烧5个人的饭。搭伙吃饭的这五人,除了施惠琴和她丈夫,还有来自村里不同家庭的三位老人。她们吃住在施惠琴家,由她来照护,每人支付一定的费用。这种自发形成的互助养老模式,崇明当地人称“民间养老”。这种模式的“民间养老”形态,向化镇最多时有4家,前前后后达10年的光景。如何探索适合农村地区老年人养老的模式?对这种自发形成的互助养老模式该取缔,还是支持?

不离乡土的托养照护

施惠琴照护的三位老人都是本村村民。两个是她远房亲戚,一个是她的邻居。85岁毛彩琴眼睛不好,已经看不太清楚,出门要坐轮椅,她的儿子在上海市区打工;80岁的王品芬患有轻度痴呆,出门也要坐轮椅,两个女儿都在市区工作,留她独自一人在村里;86岁的顾秀芳倒是可以自己走动,但是患脑梗,上厕所需要人照护,她的儿女都在市区工作。

施惠琴是三位老人的晚辈,从小和她们的子女一起读书、玩耍,“都是要好的小姐妹,现在她们都在外面工作,母亲年纪大了,就托付给我”。

尽管快到60岁了,施惠琴却精力充沛。她要做的事多且杂。她家烧的是液化气。厨房里配了微波炉、电饭锅、电水壶等电器,她每天都会换着花样给老人们做饭菜。

洗手池旁有一口井,施惠琴就用这井水来洗衣服。问她为啥不用洗衣机省点力气,施惠琴摆摆手说:“老人换下来的衣服不能混在一起洗。”

三位阿婆都患有慢性病,毛彩琴患糖尿病、高血压……施惠琴记着她们各自要吃的药。到了傍晚时分,施惠琴放下手中的活,推着轮椅,让阿婆出来乘乘凉,透透气。腿脚好的顾阿婆自己走两圈。这也是老人们一天中比较惬意的时候。

身兼数职的施惠琴,是大厨,是洗衣妇,是陪聊,还是看护员。她最劳神的活儿,是每天要帮老人擦身、换衣、清理大小便。施惠琴和老人住在一起,老人起夜要方便,按一下墙上的铃,她就爬起来帮忙。

这些琐碎而耗力的活,日复一日。“我这辈子就是吃苦耐劳。”施惠琴说,“几位阿婆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照料她们就如照顾自己的长辈。”她当然也有自己的考虑,老人在她这里吃住也支付一定的费用,一个月通常在1200~1500元。这样她就多了一笔收入。

简易的场所暗藏消防隐患

为了改善老人们的住宿条件,同时也提升安全系数,施惠琴家重修了辅房(主楼旁的两间平房),屋外还装了两个消防栓。不过即便如此,离正规的消防标准还是有距离的。崇明区类似这样的互助养老场所还有几家,有的人家辅房条件更差,集中照护的老人却达八九位,这就引起了消防等部门的注意。

民间互助养老,这是村民自发兴起的新事物,却给有关乡镇出了道难题:从情感角度上看,这种养老模式满足了部分老人的養老需求,而从安全等问题看,确实隐患重重。不仅是硬件设施,老人们的安全防护意识也很薄弱,如果一旦发生事故,这些老人如何施救?

向化镇上有一家公办养老院,拥有40多张床位,但一直没住满。村民管这个敬老院叫“福利院”。在传统观念里,往往将养老院看成是“孤老院”“老年收容所”“福利院”,不但子女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老人也不愿意去住。而把老人放到邻居家照护,村民们倒没啥说法。

镇上在大力改造养老院。去年11月29日,焕然一新的向化镇养老院落成。床位从改造前的40个增加到121个。镇政府在价格上打出了亲民牌,最高收费也不超过2900元,最低1900元就可以住进来。

养老院的价格有吸引力,但对有些家庭来说,还是太高,而民间养老正好解决了这个难题。

镇上排摸了一下基本养老情况。目前,向化镇80岁以上的老人要占三分之一。在未来五年中,有照护需求的老人将近200名,而当前镇级养老院的床位数仅121个。现在的养老床位即使还空出不少,但接下来也未必能全部解决问题。

“公办养老院床位不够,家庭互助养老可以作为一种有益的补充。”上海市人大教科文卫委副主任委员张辰认为,上海远郊地区的老人一辈子生活在自己的村庄里,也期待在自己熟悉的家乡安享晚年。她建议,政府能够对这种托养模式加以规范,并研究通过民事关系引导托养双方明确各自权责。只有这样,慢慢变老才是一件幸福而有尊严的事。(据微信公众号“上观新闻”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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