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7
戴志勇
“‘正处级动物园‘正县级度假区……东北遍地开花的‘事业单位折射出体制机制改革之滞后。”最近,《人民日报》一篇批东北官本位的文章,让人看到不少奇事:在东北不少地级市,局下面的科长都叫“处长”,某某市办公室非要叫办公厅,而且名正言顺印到名片上,生怕对方把自己看低了。
官本位到处有,能变得这样荒诞,足堪证明一个深陷计划经济后遗症的地区面临多深的风险。这种风险,不止是一种官僚气之类的“政治文化”甚至“社会生态”,它所带来的是人才与资本的迅速流出,是老百姓实打实的生存困境。
毋庸讳言,东北振兴的任务很重。2015年,黑龙江、吉林和辽宁的名义GDP增长率分别为-0.29%、3.41%和0.26%,而全国增速为6.9%。民营经济基础较好的广东和浙江,增速达8%。
严重的官本位与GDP增长有没有关系?有三个主要负面效应:其一,市场经济生存空间逼仄,资金、技术、人才等资源的分配和流动,受市长、处长甚至科长的影响太大,被效率更高的市场所惩罚在所难免。其二,由此产生挤出效应,民企经营环境恶化,用脚投票是必然的选择。很多东北籍企业家逐渐将公司由东北迁移至上海、江浙、广东。其三,尽管东北三省也出台了很多针对民企的优惠政策,但是,要享受这些优惠政策,必须“找路子托门子,费周折”,导致即使东北籍的海内外创业者也不愿意选择自己的家乡。
问题是,对这种深入肌骨的官僚主义,该怎么破?说到底,官僚主义无非就是经济、社会、文化教育等领域的泛权力化。一切公共领域,都在权力的支配和强大影响之下,不能按照该领域的规则来自主运转。要破除官僚主义,就是让物各付物,权力管好公共服务,不要僭越市场与社会主体的作用。
理论上来说,主要路径有三个。最简便的途径,是顶层驱动,用铁腕手段减少各种事业单位与行政审批,给经济和社会主体留出自由空间。给官员的权力划下严格而明确的界限,没审批权,还怎么官本位?
第二个途径,运用信息技术,将简政放权后留下的审批、管理事项,能在线的全部在线化,彻底做到政务公开。
第三个途径,打通老百姓制度性参与公共治理的通道,与官僚主义持久地贴身博弈。
原因很簡单,谁是官僚主义的直接受害者?就是那些想干事而不得不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企业家、社会与教育工作者。也只有这些屡屡撞南墙的人,才有切身痛感,才知道官僚主义的要害在哪里,怎么革新能最快地提升经济与社会活力。
对东北来说,改革拖不起。这是一个决心问题,不是一个能力问题。
(摘自《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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