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壤新表情

胡姬

01. 2012年7月竣工的平壤绫罗人民游乐园。游乐园位于横贯市中心的大同江绫罗岛上，由海豚馆、水上乐园、室外游乐场和迷你高尔夫球场等组成。

02. 学生在平壤市中心仓田大街的高端住居区广场上打手机。朝鲜手机用户数量增长迅速，已超过150万，而他们使用的手机，多数产自中国。朝鲜境内不能国际漫游，亦未开放互联网。

03. 平壤人民公园内，参观游玩的朝鲜游客。公园由朝鲜军人用3年时间建成，2012年9月开张，展示了朝鲜从史前到现代的历史文明。

04. 朝鲜罗山街头，推着自行车的妇女。

05. 从北京至平壤铁路中途停靠的一火车站，从北京乘火车经丹东至平壤，全程约18小时。随着中朝贸易的发展，今年1月起，丹东到平壤的国际列车从过去一周4班，改为一周7班，天天通车。不过，平壤以外的朝鲜人需经批准才能进入首都。

06. 罗先特别市，接待中国游客的导游。据统计，每年有1万名中国游客赴朝旅游。

07. 平壤的纺织女工，她们的每月工资约100美元。朝鲜努力发展支柱产业之一的纺织业，在朝韩合作共建开城工业园内，近七成是纺织企业。近期朝韩关系紧张，朝方4月拒绝韩国人员进入园区，并声称要撤回5.4万名朝鲜工人，甚至“废除园区”。

08. 在平壤少年宫里学习乐器演奏的小学生。少年宫、地铁、医院、战争博物馆等是朝鲜旅游几个指定的景点。

每年4月到10月是朝鲜旅游的旺季，今年稍有点特殊，因为朝鲜年初的核试所招致的制裁，让外界预感平壤会继续射导弹和搞地下核爆，地区局面因此紧绷，旅游热点之一、靠近韩国的边境城市开城就大受影响。

另一方面，朝鲜近来加大了对外国游客的招揽力度。比如允许在朝外国人使用手机和3G网络，在首都开汉堡包店和比萨店，接受美联社设立平壤分社，公演山寨版迪士尼卡通剧，等等。大同江畔仅一年半就崛起的“小浦东”仓田大街，夜里灯光璀璨，成为平壤市民心中新生活的代名词。朝鲜与欧洲合力制作的浪漫喜剧片《飞吧，金同志！》登陆美国银幕，也是破天荒的。

随着新领导人审美习惯的代际更替，整个国家久蛰的人心有点小兴奋。平壤作为展示橱窗，不时可以在街头瞥见衣着入时的年轻女子，脚踩一双厚底松糕鞋。比起女性的俏丽装扮，朝鲜男人“将校呢”和灰蓝汗衫一时难以改变，可小伙们已开始流行一种剪出后脑勺、上面头发打蜡的“大将同志”发型。

“苦难行军”期业已结束，即便面有菜色者面对镜头也会晒出幸福。对于农村人来说改变不大，去哪儿都得有通行证，但对于城市工人来说，生产随电力恢复正常，一个月工资可以在黑市上多买几斤苹果，改善孩子的营养不良，总觉着有了奔头。而对优渥人群来说，可以欣赏地下韩剧、曼妙歌舞，乃至弹琴打牌、沙滩休憩、跳水健身，或到新加坡人控股的北塞商店购买国际同步的高端“奢侈品”。

如果说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的导演，那么朝鲜人的生活以前有个总导演。11年的免费教育，外加无处不在的领袖像，是他们曾经共同的国民身份体验；一个日常放送领导人视察新闻或革命歌曲、国产影视剧的电视台，外加周末两个电视频道，是夜生活丰富之前许多朝鲜人的生活消遣。这个国家的美国人寥寥可数，许多人不知道美国人登过月球；38度纬线附近4公里宽的非军事区，密布着高压电围墙和100多万个地雷。但时间是对悲怆历史最好的抚慰，改变总在未来，随着“强盛大国之门”徐徐打开，平壤的新表情注定会更加丰富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