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鱼李

周昱航

每每谈到奇人，我首先想到的是刷子李，刷子划过屋顶，立时匀匀实实一道白，白得透亮，白得清爽，一道道浆，衔接得天衣无缝，刷过的墙面，真好比平平整整一面雪白的屏障。在我身边，也有一个奇人，他就是杀鱼李。

黑色的大脸，长满老茧的大手，笑起来就露出那被烟草熏黄的大门牙。看，杀鱼李正坐在那有些年头的三轮车上，用“古董”打火机点燃一根“雨花石”香烟。

“杀一条黑鱼，谢谢。”一位叔叔走过来。杀鱼李把烟先掐灭，喝口茶，走到鱼盆前，一伸，一抓，一抛，动作一气呵成，鱼正好落到秤盘上。

杀鱼李再把鱼抛到杀鱼盘里，打了个哈欠，精彩的一幕上演了！

黑鱼在盘里跳着，想挣脱杀鱼李的手掌。杀鱼李抄起木棍，只一棒就把黑鱼打晕，然后抄起剪刀，剖开鱼肚，鱼的五脏六腑都露了出来。杀鱼李把鱼内脏都扒了出来，放入桶中，接着用刮鳞器开始刮鳞，那沙沙声很有节奏，如同伴着鼓点，和着琴音，恍若奏着交响曲，煞是好听。刮好后，杀鱼李的手上竟没有一丁点的鱼鱗，这让周边围观的人们目瞪口呆。

杀鱼李把干干净净的切菜板取了过来，把鱼头剁了，骨头剃了出来。最后就是切鱼片了，杀鱼李取出一把又尖又亮的刀，左眼闭起来，刀尖慢慢切了下去，刀在菜板上起起落落。我不敢眨眼，生怕眨眼的一瞬间，他就会切到手。一片、两片……很快，黑鱼变成了黑鱼片，每一片都薄而狭长，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哇！”大家情不自禁地赞叹，“真是高手啊！”杀鱼李的脸上却像秋天的湖水般波澜不惊。他擦了一把汗，把半透明的鱼片整齐地码在盘子中。

人群渐渐散去，可杀鱼李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却深深印在我心里。

指导老师/闾小荣

发稿/沙群

这就是传说中的“熟能生巧”吧。//@小静老师：每一个行当，总会有那么些人身怀绝技，卓尔不凡，令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