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7
[美]本杰明·唐尼 庞启帆/译
一大早,我们就徒步进入了西班牙南部山区。经过雨水的洗涤,大地显得格外清新。牛羊在山坡上悠闲地吃草,蓝天一望无际。突然,我听见一阵微弱的声响,但不像是鸟叫。我身边的意大利同伴听到响声,毫不犹豫地掏出了手机。是他母亲打来的电话,询问他徒步旅行的进展情况。在接下来的10分钟里,他既不聆听鸟儿歌唱,也不观赏清晨美景,而是一直用手机和不在面前的人交谈着。
这就是我准备沿圣地亚哥横穿西班牙北部的长达一个月徒步旅行的开始。我决定借这次旅行在某种程度上摆脱我的手机和电脑屏幕。这一次逃离让我进一步领悟了亨利·大卫·梭罗的话:“我已经成为我的工具的工具。”
这句话让我产生了共鸣。就像今天众多的人一样,我的生活基于通讯技术——不论是上网还是打手机。但是,在沉迷于使用手机5年而不能自拔之后,我意识到,我的手机非但没让我和他人联系得更紧密,反而成了隔离我与周围人的一堵墙,而且,有这样感觉的不止我一个。在我徒步横穿西班牙时,脱离了与网络的连接,我一次次深思手机是怎样不知不觉地渗透到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
全世界有几十亿人在使用手机。尽管手机看起来很棒,似乎使我们摆脱了办公室的束缚,让我们拥有更多的休闲时间,但事实上恰恰相反。使用手机会模糊工作时间和非工作时间之间的界限,增加了家庭和朋友之间的压力和紧张气氛。正如埃里克·斯雷特在他的文章中写的:“好像我们越‘有联系,越变得疏远。”
在西班牙的徒步旅行中,我一遍又一遍看到这样的情景。虽然我正在体验着没有手机的自由,但我发现周围的人,主要是欧洲人,整天都在用电话与他们的家庭成员和朋友发短信、交谈。人们在发展与陌生人的友谊和联系老朋友、家人之间疲于奔命。
联系过于紧密有时并不是一件好事。在徒步旅行途中,我有几次迷路了,但我在找路时反倒看见了无数新的景致,意外的景色给了我一次又一次的惊喜。而在美国,一迷路,我就打手机向朋友问路。有了手机,你就不太可能走错路,也就看不到新鲜事物,不能意外地结识新朋友。
所以,最近回到佛蒙特州伯灵顿的家中之后,我收起手机,用一辆锈迹斑斑的旧自行车换来一部固定电话。必要时,这部固定电话同样能让我联系上亲朋好友。
现在,我外出时不会忙着查看手机。因此,我在附近看到了许多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东西,像街区旁的大花园,路边的艺术装饰和雕塑。现在,我也不会紧盯着手机屏幕,我已经在街头和超市结识了新的朋友,开始和以前没有说过话的邻居聊天,跟我的老朋友们见面,而不是只打电话。
我发现,没了手机,我不但没有和世界脱离联系,反而加强了和朋友、邻居们的接触。有一天早上,我和邻居看见一头驼鹿穿过大街向湖边跑去。我们惊奇极了,瞬间有了聊天的话题。聊着聊着,我猛然发觉,与手机相比,这头驼鹿更能使邻里之间走得更近。
(水观音摘自2012年10月26日《齐鲁晚报》)
责编:向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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