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期刊杂志

网络领导力的内涵、测评及集团化办学应用

时间:2024-05-07

摘      要

近年来,网络领导力作为促进网络效能提升的关键因素,一直活跃在公共管理学界对组织间网络的研究和实践中。目前,由Agranoff和McGuire提出的网络领导力框架影响较大,此框架包括激活、框架、动员、合成四个维度。在此框架基础上,McGuire和Silvia进行了网络领导力量表开发,该量表在随后的研究中得到广泛运用和验证。建议丰富网络领导力在集团化办学中的理论研究,加强网络领导力与基础教育集团效能之间的实证研究,在校长培训课程中增设网络领导力提升的指导课程。

关 键 词

网络领导力  组织间网络  集团化办学

引用格式

谢辰.网络领导力的内涵、测评及集团化办学应用[J].教学与管理,2023(33):49-52.

2020年,教育部等八部委联合印发《关于进一步激发中小学办学活力的若干意见》,明确提出要积极推进集团化办学,不断扩大优质资源,整体提高学校办学质量。基础教育集团作为一种学校间的联盟,其实质为目标导向的组织间网络在教育系统内的演变。近年来,伴随着组织间网络在公共管理领域中的广泛运用,网络领导力已被证实为提升网络效能的主要因素之一。反观教育管理领域,在由单体学校向教育集团转型的过程中,较多集团反映出由于集团规模扩增所带来的领导管理角色的转变、行政管理人员的数量及能力不足等一系列问题使得集团治理变得极其复杂。为进一步完善集团内部治理体系,提升教育集团中的网络领导力势在必行。鉴于此,本研究在对国外网络领导力文献进行全面回顾和述评的基础上,剖析网络领导力的内涵、测量方法,探讨网络领导力在集团化办学中的应用。

一、网络领导力的源起与内涵

1.网络领导力的源起

在人类社会发展和健康问题上一直存在着诸多公共挑战,诸如贫困、犯罪、教育、环境等重要问题,这些复杂问题跨越了部门、学科、地理位置、政策和服务,无论是政府、企业、非营利组织或是公众都无法依靠自身来解决。在此背景下,组织间网络被视为一种可以通过更广泛的资源和能力来解决复杂社会问题的方法在公共管理活动中应运而生。组织间网络(也称为整体网络),是指三个或三个以上的合法自治组织形成的团体,这些组织在一起工作,不仅是为了实现它们自己的目标,更是要实现一个共同的集体目标[1]。

在实践中,成功管理单个组织所需要的领导力越来越不适用于组织间网络,网络作为一种独特的管理工具,为传统组织管理带来了严峻挑战[2]。有关网络管理人员的领导力研究在学术领域逐渐显现,相关研究假设并验证网络领导力存在于组织间网络管理之中,且领导力在网络中比在层次结构中更为重要。早期对网络管理人员的学术研究主要来源于对管理者行为的理论检验,Hanf等在观察组织间网络治理模式时,提出了管理者的行为有助于促进和协调网络成员之间的互动[3]。OToole and Meier基于公共管理者行为对公共项目绩效的影响开发了一个公共组织管理行为模型,该模型提出管理者通过三种行为影响项目绩效:一是通过创建组织结构提高系统的稳定性;二是缓冲组织受到环境变化的冲击;三是利用环境中的机会[4]。在此基础上,Meier and OToole使用德克萨斯州公立学区的绩效数据对正式模型进行测试,研究发现网络管理者與成员之间的互动频率与学区绩效呈正相关,即二者的互动频率越高,绩效就越高[5]。该项研究证实了网络管理者的领导力是成功网络的关键,提供或促进网络领导力将显著提高网络效能。

2.网络领导力的内涵

网络领导力的概念植根于20世纪50年代由俄亥俄州立大学和密歇根大学提出的领导行为理论,强调领导力是领导者在指导和协调团队成员工作的过程中所从事的特定活动或行为[6]。与传统科层组织中的层级制不同,网络领导者通过达成共识的决策和共同义务将参与者联系在一起。网络的管理者不仅要像单个组织中的管理者一样负责发放命令,而且必须对网络绩效负责。

通过对诸多学者从不同方向对网络领导力的深入研究进行归纳,学者们对网络领导力的理解具有以下三个共同点:第一,明确网络目标,帮助网络成员明确形成网络原因并有效开展集体活动;第二,创建互动路径,在成员之间建立沟通渠道或特定空间来分享经验;第三,监测实践进展,协调或解决网络成员之间的冲突以确保网络的有效运行。综上所述,本文将网络领导力界定为网络中的管理者为帮助网络成员解决共同问题制定有效方案的行为。

二、网络领导力的框架与测评

1.网络领导力的框架

目前,在已有研究中影响较大、引用率较高的当属Agranoff and McGuire的网络领导力框架。该框架最初是用于对网络管理者的行为进行分类,McGuire对该框架进行扩展,根据网络管理者的行为差异将其划分为四个维度:激活(Activation)、框架(Framing)、动员(Mobilization)和合成(Synthesizing)。其中,激活是指用于识别和整合实现项目目标所需的人员和资源(如资金、专业知识和法律权威)的行为;框架是指为通过促进对参与者角色、操作规则和网络价值达成一致来安排和整合网络结构的行为;动员是指培养网络参与者和外部利益相关者对网络过程的承诺和支持的行为;合成是指就网络成员之间存在冲突的目标或价值观,网络管理者必须找到一种方法将网络成员融合在一起,以实现网络的战略目标[7,8]。

2.网络领导力的测评

问卷法是网络领导力研究领域最常用的一种测评方法,编制网络领导力量表,并以此为工具探讨网络领导力与网络效能之间的关系。目前,学界应用最广泛的是McGuire and Silvia在Agranoff and McGuire构建的网络领导力框架基础上开发的网络领导力量表。该网络领导力量表共计34种领导行为,其中,激活包括4种行为,框架包括10种行为,动员包括8种行为,综合包括12种行为(详见表1)。针对每一种行为,受访者要在Likert5级量表中做出选择,其中,1表示从不,2表示很少,3表示偶尔,4表示经常,5表示几乎总是。通过分析,四种类别的Cronbachs α均在0.79~0.90之间,表明问卷的信度较好。通过Amos17.0软件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CMIN/DF=3.03<0.5,RMSEA=0.06<0.1,表明问卷具有良好的模型拟合度,研究表明动员、综合、框架对其网络效能的认知具有统计学意义上的显著性影响[9]。该量表在随后的研究中得到了运用和验证,如Uster 等在对网络领导力与网络效能之间的关系分析中也是采用了该网络领导力量表,证实网络领导力有助于提升网络效能[10]。

为进一步研究领导者在组织间网络中表现出的领导行为与他们在单一机构中表现出的行为差异,Silvia and McGuire 借助Wart提出的公共部门领导力框架将网络领导行为划分为任务导向、以人为本和组织导向。该研究使用的领导力量表是在McGuire and Silvia 开发的网络领导力量表基础上,增添1种行为——当紧急情况发生时主动负责,共包含35种行为。经检验,该量表各分类的Cronbachs α分别为0.86、0.82和0.85,证实问卷的信度较好。研究发现,网络中的领导者相比单个机构的领导者更加注重以人为本的行为,一个优秀的网络领导者,通常能够平等对待网络成员,在网络中共享信息,共享领导角色,建立信任,并注意外部环境,以及确定资源和利益相关者[11]。

近年来,在教育管理领域,对校际网络中的领导力研究开始显现。在对校际网络中有效领导特征的研究中,使用的网络领导力量表相当于是McGuire and Silvia 网络领导力量表的一种变体。例如,在Leithwood and Azah的研究中,问卷中对校际网络领导力的测量既选用了能够反映组织间网络和单一机构的领导在实践中存在差异的行为,也涵盖了有效学校领导在实践中的核心行为。校际网络领导力量表的设计主要从广泛分享、目标重点、监控进度和提供支持四个维度来进行衡量,问卷包含的具体问题为:我们网络中的领导力得到广泛分享;网络中的领导力有助于强化我们工作的目标、愿景和重点;网络中的领导力对我们的进展进行密切监控;在网络中当我们需要的时候能够得到领导的支持;我们网络中的成员能够与外界的专业人士建立联系。该问卷采用Likert4级量表,其中1表示强烈不同意,2表示不同意,3表示同意,4表示强烈同意。通过分析,问卷Cronbachs α为0.862,表明问卷的信度较好,该研究证实了网络领导力的四个维度对网络结果具有积极影响[12]。在Leithwood and Azah 的研究基础上,Leithwood对校际网络中的领导者行为进行扩充,在原先的4项维度上又增加了3个维度,提出从领导力分配、明确工作目标、监控进度、提供支持、进行激励、建立沟通媒介、开展合作调查7个维度对校际网络领导力进行测量。该研究使用的问卷也在Leithwood and Azah研究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充,共设计13道题(详见表2),Cronbachs α为0.95,表明问卷信度非常好[13]。

除问卷法外,访谈法、文本分析、案例分析法等质性研究方法在网络领导行为的研究中也较为常见。例如,Diaz-Gibson等通过对西班牙巴塞罗那18个高绩效教育网络的领导进行访谈发现,创建和培养互动是网络领导者表现最多的行为,网络领导者比较注重在成员之间建立直接沟通的渠道,并制定具体的策略方案来推动合作[14]。无论是量化研究还是质性研究,每一种测评方法都有其优势和局限性,因此,在未来的网络领导力研究中要综合采用多种研究方法,以确保测评的信效度。

三、網络领导力在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中的应用

1.丰富网络领导力在集团化办学中的理论研究

在单体学校中,对校长职责的理解可借鉴《义务教育学校校长专业标准》。但在一个基础教育集团中,校长的工作内容与重心发生了变化。集团内的单体学校均具有各自的独立法人,校与校之间也不是一种层级隶属关系,而是一种平等的合作关系。在这种背景下,校长在教育集团中表现出的领导行为与他们在单体学校中表现出的领导行为是存在差异的。目前网络领导力的研究集中在国外学者中,国内学者对其还比较陌生,且该理论主要应用于公共管理领域,在教育管理领域的运用尚处于起步阶段。学校不同于公共管理部门,校长作为管理者的行为也必定与公共部门的领导者行为存在差异。因此,未来应进一步拓展网络领导力在集团化办学中的理论研究。首先,厘清集团化办学中网络领导力的概念内涵。其次,界定集团化办学中网络领导力的操作化定义。最后,修订适用于集团化办学的网络领导力量表。通过对集团化办学中网络领导力内涵、维度与测量工具进行深入研究,丰富其基本理论,以推动其在教育管理领域中稳固发展。

2.加强网络领导力与基础教育集团效能之间的实证研究

目前,学界关于基础教育集团化办学成效方面的实证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已有学者将学生认知能力或学生学习成绩作为因变量,以是否参与集团化办学和学校位置作为自变量,对集团化办学成效进行验证。现阶段,尚未有学者将教育集团校长的网络领导力作为影响集团化办学成效的自变量开展研究。在公共管理领域,大量研究证实,在网络环境中成功运作所需的能力不同于成功管理一个组织所需要的能力,公共管理者表现出的领导行为在提升网络效能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鉴于此,未来研究可加强网络领导力与集团效能之间的实证研究,以验证在教育管理领域中教育集团校长的网络领导力与集团效能之间的关系。此外,现有研究多为横向研究,还可采取时间跨度的纵向研究,以比较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网络中教育集团校长的行为差异,进而为集团化办学中网络领导力的培养和提升提供科学指导。

3.增设网络领导力提升的培训指导课程

在实地调研中,通过访谈教育集团校长、中层行政管理人员发现,基础教育集团的行政管理人员是以核心校的行政队伍为主,并未正式组建一支专业的集团行政管理队伍,在向集团的转型过程中,领导管理角色的转变以及行政管理人员专业能力不强的问题较为突出。教育集团校长作为集团内部行政管理的首要负责人,其自身对网络领导力的理解和认知对提升行政管理队伍的专业能力来讲尤为重要。褚宏启在对校长培训课程的改革路径中曾提出,校长培训课程应该对社会变革、教育改革具有高度的敏感性和回应性,所提供的知识结构不仅要全面推进学校办学水平的提高,还应该突出重点能够及时应对时代挑战[15]。因此未来校长培训的课程重点也应根据集团校长所面临的挑战予以必要的调整和完善,以他们实现自身专业发展的需求。

参考文献

[1] Provan,K.G.,Kenis,P..Modes of Network Governance:Structure,Management,and Effectiveness[J].Journa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Research and Theory,2008,18(02):229-252.

[2] OToole,L.J..Treating Networks Seriously:Practical and Research-

based Agendas in Public Administration[J].Public Administration Review,1997,57(01):45-52.

[3] Hanf,K.,Scharpf,F.W.Interorganizational Policy Making:Limits to

Coordination and Central Control[M].London:Sage Publications,1978:393-344.

[4] OToole,L.J.,Meier,K.J..Modeling the Impact of Public Manage-

ment:Implications of Structural Context[J].Journa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Research and Theory,1999,9(04):505-526.

[5] Meier,K.J.& OToole, L.J..Managerial Strategies and Behavior in Networks:A Model with Evidence from U.S.Public Education[J].Journa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Research and Theory,2002,11(03):271-293.

[6][9] McGuire,M.,Silvia,C..Does Leadership in Networks Matter?[J].Public Performance & Management Review,2009,33(01):34-62.

[7] Agranoff,R.& McGuire,M..Big Questions in Public Network Mana

gement Research[J].Journa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Research and Theory,2001,11(03):295-326.

[8] McGuire,M..Managing Networks:Propositions on What Managers Do and Why They Do It[J].Public Administration Review,2002,62(5): 599-609.

[10] Uster,A.,Vashdi,D.,Beeri,I..Enhancing Local Service Effectiveness Through Purpose-Oriented Networks:The Role of Network Leadership and Structure[J].American Review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2022,55(04):298-316.

[11] Silvia,C.McGuire,M..Leading Public Sector Networks:An Empiri-

cal Examination of Integrative Leadership Behaviors[J].Leadership QuWarterly,2010,21(02),264-277.

[12] Leithwood,K.Azah,V.N..Characteristics of Effective Leadership Networks[J].Journal of Educational Administration,2016,54(04):409-433.

[13] Leithwood,K..Characteristics of effective leadership networks:a replication and extension[J].School Leadership & Management,2019,39(02):175-197.

[14] Diaz-Gibson,J.,et al..Networked Leadership in Educational Colla-

borative Networks[J].Educational Management Administration & Leadership,2017,45(06):1040-1059.

[15]褚宏啟.中小学校长培训课程的改革路径[J].教师教育研究,2009,21(06):41-46.

[作者:谢辰(1991-),女,河南郑州人,华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博士生。]

【责任编辑  郭振玲】

免责声明

我们致力于保护作者版权,注重分享,被刊用文章因无法核实真实出处,未能及时与作者取得联系,或有版权异议的,请联系管理员,我们会立即处理! 部分文章是来自各大过期杂志,内容仅供学习参考,不准确地方联系删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