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孩子 听见孩子

李 妮

良好的亲子关系是家庭教育的基础，对于孩子的养育来说，关系先于教育。三个案例让我们看到父母角色在养育孩子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孩子在成长过程中需要父母投入时间和精力，否则父母和孩子虽然生活在一起，但是精神世界或许完全分离，这也是导致父母不了解孩子的根源。三位咨询师的咨访过程让我们看到如果想要建立良好的人际互动模式特别是亲子互动，就应该把信任放在核心位置，而信任的前提是理解。

一、咨询技术助力良好的咨询关系

想要让来访学生敞开心扉，心理教师就应该给学生提供支持和帮助。案例中的三位咨询教师在咨询中分别运用共情、尊重、积极关注、倾听等一系列具体心理咨询技术让来访学生放下防御机制，敞开心扉，教师在理解学生的同时与学生进一步建立良好的信任与咨询关系。案例一中咨询教师与学生一起探寻情绪问题背后的深层原因。案例二中咨询教师让来访学生知道个人强烈的求助意愿有助于面对问题，挖掘问题中的优势资源，提升个人应对问题的能力。案例三中咨询教师和咨询学生一起商定咨询目标，包括具体的规则以及需要来访者自己去执行的建议。

孩子有没有被真正理解，父母或许不知道，但孩子一定知道。案例一隔辈养育中“别人如果打你，你要懂得保护自己，必要时要反击”的错误认知造成了小智遇到他认为“别人欺负自己，就要动手打回去”的行为。孩子行为背后的情绪为什么难以控制，这是父母面对孩子问题时忽略的点。后两个案例中的妈妈在亲子互动中缺乏与孩子沟通的技巧，存在着忽视孩子的感受、不了解孩子的心理发展特点、对待孩子的真实需求简单粗暴等问题，不利于孩子安全感、价值感、归属感的构建，也会阻碍孩子和妈妈建立稳固的亲子关系。三位教师在咨询过程中看到学生的实际需求，听见学生内心的真情实感，透过学生的行为关注学生的感受、情绪、动机等，对学生的真实需求给予积极及时的回应，从而不断提升学生问题解决的能力。

二、亲子关系错位影响孩子健康成长

不少家庭的亲子关系是错位的：遇到问题时成人应给予孩子安抚、支持和帮助，但很多时候反而是孩子包容、支持成人。小智情绪不稳定，与同学发生冲突，需要养育者接纳、理解他的情绪，积极耐心引导。星星年龄比同班同学小，学习有些吃力，本应得到妈妈的理解和帮助，但是妈妈在养育星星的过程中处理问题的方式比较简单并略显粗暴，星星内心的痛苦无法被妈妈看到，只能压抑到心中，通过掐自己或者划伤自己来释放内心的痛苦。高三的小辰与妈妈的关系剑拔弩张，内心渴望独立自主、期望获得理解和支持的愿望被妈妈一成不变的管理模式严重压制。高三的学业压力再加上妈妈的不理解，导致小辰内心积压太多，负面情绪无处宣泄，进而影响小辰的学习状态。孩子的行为是外显的，情绪是内隐的，只有了解了孩子外显行为或情绪的源头，成人才不会把孩子的行为或情绪看成是对妈妈的敌意和攻击。当成人看见、听见学生时，孩子外在的行为和情绪就会随之瓦解。

三、动态发展促进亲子关系的调整

学校心理咨询主要是解决学生在现实生活和学习中出现的困惑，心理教师多采用绘画、认知情绪疗法和焦点解决短期治疗技术帮助学生全面、系统地看待自己的问题，通过咨询看到自己的能力和优势，增强自我的掌控感。比如小智通过绘画描述情绪时，机敏地发现“喷火龙”的出现跟自己对事件的看法有很大关系。所以，“自己的想法”是控制“喷火龙”的有效途径。星星表现否定自我、自伤的行为是成人对她的忽视引发的：自伤行为的背后是孩子在表达抗争并通过这个方式宣泄情绪，希望能够引起妈妈的重视；小辰不想和妈妈说话的背后是妈妈不允许孩子出现愤怒的情绪，不懂得如何与青春期的孩子相处，遇到问题只会指责孩子或者比较焦躁地采用暴力或者说教的方式，使亲子关系更为紧张。

三位咨询教师在辅导孩子的过程中考虑孩子的感受优先于讲道理。咨询教师先共情小智的情绪，“看见”他渴望得到父母的关注但总被批评的难受心理，通过绘画技术对小智的情绪进行安抚，再通过小智的描述让他看到真实情绪的根源，分离出真实的问题，当小智的信念得到调整后，其不良情绪就会得以消除。咨询教师对星星进行情绪疏导，以评量问句了解星星的真实状态并评估危机状况，签订“好好爱自己——不自伤协议书”，以例外问句聚焦现在和未来，引导星星看到自己的能力和优势，找到自己问题的解决办法。对小辰给予共情，理解他的委屈，找到“例外”，通过布置任务引导小辰明白改变契机、解决问题就在其中。孩子的成长是一条很长的路，需要养育者有稳定的情绪和自我管控能力。咨询教师也对三位父母进行了相应的辅导，引导成人看到孩子的生理和心理发展变化、认知发展变化、社会化和情绪的发展变化，有利于融洽亲子关系。

这里需要提出三个案例都没有注意到的问题：后两个案例都是孩子和妈妈的关系出了问题，妈妈也是人，也会累，也有自己的情绪和需求，咨询教师需要引导妈妈们首先了解和照顾好自己，每天要留一点时间给自己。看起来是亲子关系的问题，其实都是我们成人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