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7
[摘 要] 《水浒传》是我国古典四大名著之一,它所散发出来的有关性别角色的观念,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本文对《水浒传》中所描写的女性加以分析,进而深入去探讨形成这种红颜祸水观念的深层原因。
[关键词] 《水浒传》;女性形象;局限性;根源
《水浒传》对女性的藐视是有目共睹的,书中所有女性人物都不过是男性人物行为心理的陪衬,本文将对施耐庵所描述的众多女性形象进行分析,从而深入地发现、明确地了解封建社会的妇女生活,发掘明清文人“红颜祸水”观念更深层次的根源。
一、水浒传中的女性人物:万绿丛中一点红
《水浒传》是一个男人的世界,只有为数不多的女性形象,好似“万绿丛中一点红”。从小说有关女性的形象描写上可以看出,小说作者对女性是轻视乃至蔑视的。显然,这是作者歪曲了女性形象而造成的结果,把《水浒传》中不多的女性划分一下,大致可以分为三种类型。
(一)正面女英雄:自因傍墙飞不起,不是女子非英物
《水浒传》是一本描写男性英雄的书,它在一百零八个座次里,也给女性留了三个位置:一是排行第59位的地彗星一丈青扈三娘;二是排在第101位的地阴星母大虫顾大嫂;三是排在第103位的地壮星母夜叉孙二娘。这三个女英雄之所以被留在英雄榜中,最重要的原因恐怕是她们都没有谈情说爱的兴趣,而这一点正是一般女性形象最热衷的选择。这三个女性被强行拉出风花雪月的女性环境后,作者没有心思仔细描写她们的角色演化过程,而是简单地把男性化动作剪贴到她们身上。
先说顾大嫂和孙二娘,她们的绰号分别叫做母大虫和母夜叉,性情由此可见一般,两人都是相貌丑陋,腰粗体胖,行为更是与男人一样,喝酒吃肉、舞刀弄枪,她们都是男性化的女人,在她们身上看不出丝毫女性的温柔和妩媚。第27回便是骇人的“母夜叉孟州道卖人肉”,孙二娘与丈夫在十字坡开了一家专卖人肉的酒店,“将大块好肉切做黄牛肉卖;零碎小肉,做馅子包馒头”。鲁智深,武松均险些成了孙二娘的馒头馅。顾大嫂的嗜杀爱好一点也不在孙二娘之下。宋江三打祝家庄时,她“掣出两把刀,直奔入房里,把应有妇人,一刀一个,尽都杀了”。其粗鲁的性情可见一斑。
扈三娘则是不同于顾大嫂和孙二娘的另一种女英雄,她秀外慧中,更兼武艺高强,可以说是才貌双全,可施耐庵却把她塑造得形象粗糙,既无个性,又无头脑,怎么也让人喜欢不起来。她本是大家闺秀,许配给祝家庄年少英俊的三公子祝彪,等待着她的是平静美满的生活。可是在全家被梁山赶尽杀绝,未婚夫惨死,自己又沦为俘虏的情况下,她竟然能毫无怨言地听从宋江的安排,下嫁给那粗鄙好色、本领低微的手下败将王英而毫无怨言,这不能不让人怀疑这个人物的可信度,最后她在战场上随夫惨死,她也是不幸的。
(二)淫妇:徒有花颜色,全无正人行
在这几类女性形象中,着墨最多的是荡妇形象,这是一组有血有肉的女性,她们有着真实的情感和欲求,包括阎婆惜、潘金莲、杨雄的妻子潘巧云以及卢俊义的妻子贾氏。《水浒传》中的女性人物本来就不多,而被浓墨重彩加以描绘渲染的荡妇就有三位:潘金莲、潘巧云、阎婆惜。施耐庵对这类型的妇女的态度是一片咬牙切齿的憎恨,于是,他便让先下手的男人占了理,在她们“偷人”、“通奸”甚至杀夫之后,得到了“应得的下场”。宋江见阎婆惜借机敲诈他,便一不做、二不休,第一刀取了她性命,第二刀割了她首级,“去那婆惜脖子上只一勒,鲜血飞出——那颗头伶伶仃仃落在枕头上”。宋江在《水浒传》中极少亲自动手杀人,阎婆惜可能是唯一的一个;潘巧云被“一刀从心窝里直割到肚子上,取出心肝五脏,挂在松树上”;贾氏被卢俊义“割腹剜心,凌迟处死,抛弃尸首”。宋江和杨雄都因及时杀了不贞的妻子而免受更大的祸患,后来才有天罡地煞的神位可居。武大则因不够果断,对荡妇还抱有幻想,最终送了自己的性命。这些就是作者为淫妇们设计的下场,没有给这四位女性一点惋惜、一丝同情。全书字里行间渗满了这样的女性就是罪恶源泉的说教。这就使作者的观点意图就与现实的创作态度产生了强烈的撞击。
(三)善良安分的女人:拂鬓自怜还自叹,命途多舛奈如何
这类女性往往处于被侮辱、被损害的地位,最典型的莫过于林冲的妻子张贞娘了,她美丽温顺,善良本分,只因被高俅的恶少看中,便被整得家破人亡,林冲因而被陷害,最后不得不投奔梁山,落草为寇。尽管林冲娘子有这样那样的优点,也不可避免的给人带来了祸患,林娘子无意惹祸,祸逼乱至。《水浒传》还常常把这类妇女当牺牲品,如宋江要迫害秦明,他令人乔装秦明攻打青州,使慕容知府杀死秦明一家妻小。秦明投降后,宋江又用花荣的妹妹赔偿秦明的“损失”,秦明的妻子就做了牺牲品,而花荣的妹妹就做了替代品。这些有一定地位的人尚且如此,那些社会底层的妇女就更加不幸了,比如金翠莲被郑屠玩弄,抛弃之后,反倒要赔钱给他,父女二人只得卖唱为生,苦楚不堪,若不是遇到仗义相助的鲁智深,她还不知道何时才能跳出苦海呢!还有蜈蚣岭上、瓦罐寺中被强占的妇女,桃花山下刘太公的女儿,大名府画师王义的女儿等等,只因有几分姿色,也都在劫难逃。
二、施耐庵忽视女性的深层次根源
《水浒传》对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女性采取了忽略甚至蔑视的态度,可以说,这种忽视女性的思想与作者的时代局限性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从历史因素看,五千年的中华历史产生了“男尊女卑”说。中国的妇女观根源于原始父系氏族社会,自从母系氏族社会向父系氏族社会过渡的那天起,历史就确定了女子附属物的地位,“男耕女织”的小农经济结构使妇女的价值得不到公正的认可。从文化因素看,源远流长的文化孕育了“女色祸水”说。中国似乎历来就有一种视女人为不祥之物的倾向。貌美出众的女子更不能幸免。美貌是天生的邪恶。因而女色不可近之说颇为盛行。
在《水浒传》中,那些英勇无敌的梁山好汉只和打抱不平,替天行道有缘,与儿女私情、妻妾女人则全无瓜葛,“女人祸水”的观点贯穿始终,宋江名满天下,江湖拱手,却吃了阎婆惜母女的亏;卢俊义力敌万人,通今博古,却险些被发妻贾氏送了性命。潘金莲害死了武大郎,并断送了武松的都头生涯;潘巧云送给了杨雄一顶绿帽子,且离间杨雄和石秀的结义之情;白秀英弄得雷横号令在勾栏门首,还一巴掌将雷横的老母打了一个趔趄;史进曾被李瑞兰至于困境;李巧奴对安道全已怀二心;像林冲妻子这样温顺的人也会给英雄招致祸患。一言以蔽之,女色害人!在作者看来,英雄美人是永远的冤家,儿女情长必然英雄气短,所以好汉们对所谓的“色”避之惟恐不及,众好汉要么是不曾也不想婚娶,要么是曾经有过美满的家庭而后因种种原因家庭破碎,妻离子散。如此种种,真是不一而足。
作者作为封建时代的文人,其妇女观基本上是属于那个时代的,即封建的、落后的,这一主导思想贯穿在对各类妇女的形象描述中。施耐庵如此轻易地否定女性价值,这不能不说是《水浒传》中女性的最大悲剧之所在,探究和分析《水浒传》中的女形象,揭示几千年来封建主义和封建礼教在婚姻和爱情问题上所散布的阴霾和迷雾,以提高全社会对这类女性问题的认识和觉悟都将是有益无害的,这也正是笔者不揣冒昧,为她们说说公道话,指出她们悲剧命运的根本宗旨。
参考文献:
[1]刘敬析.困惑的明清小说[M],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0.
[2]黄菽成.施耐庵与《水浒》[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作者简介:生国彦(1983—),女,黑龙江省阿城市人,哈尔滨师范大学人文学院07级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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