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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亚之传奇:纯然的悲剧写作

时间:2024-05-07

沈婧懿

内容摘要:沈亚之的传奇作品被人误解为“名检扫地”“为文造情”“卖弄诗才”等等,本文对以上误解提出反驳,指出沈亚之运用了十分高级的写作手法,将其作品处理为纯然的悲剧:在传奇作品的内容编排和人物塑造上,写幻而不重幻,着力于塑造诗意氛围,渲染哀婉意境;在写作手法上,淡化故事情节,模糊作品主旨,注重细部描写,以独特的叙述节奏完成纯然的悲剧写作。

关键词:沈亚之 湘中怨解 异梦录 秦梦记 悲剧

唐代文人沈亚之诗赋文俱佳,在唐代时,以诗显名,其诗被称为“沈下贤体”;时至今日,人们了解沈亚之多是通过他的传奇小说,鲁迅在《唐宋传奇集》中收录沈亚之三篇传奇文《湘中怨解》、《异梦录》、《秦梦记》,并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评价沈亚之道:“皆以华艳之笔,叙恍惚之情,而好言仙鬼复死,尤与同时文人异趣。”i

然而从古至今,沈亚之却是收获许多误解,且不提他在仕途上的历尽磨难遭人毁谤,单看他的文学成就,也遭到一些恶评,古有刘克庄批评《秦梦记》:“唐人叙述传奇如后土夫人事,托之韦朗,无双事,托之仙客,莺莺事,虽元稹自叙,犹藉张生为名。唯沈下贤秦梦记、僧儒周秦行纪、李群玉黄陵庙诗,皆揽归其身,名检扫地。”ii到了现代,石昌渝说:“沈亚之梦中与弄玉成婚的奇幻之极。此篇大旨不在写‘我’与弄玉的情爱,而在卖弄追到弄玉的这首诗歌,为文而造情,这情就像绚丽的纸花缺乏实感。”iii李宗为也认为:“沈亚之的传奇,铸词用字不落蹊径,与一般唐人传奇文字的婉缛流丽异趣而颇有特色;但他的作品在情节发展上缺乏创造性的构思,思想内容和细节描写也都比较贫乏,故其成就是远不如李公佐的。”iv

笔者以为,沈亚之的传奇其实受到了低估,其传奇创作实则运用了十分高级的写作手法,他將自己笔下的传奇经营成纯然的、唯美的悲剧,使其从始至终萦绕着惆怅哀婉的诗意氛围,给人以美的享受、身心的涤荡。

一.纯然悲剧的故事内容

沈亚之的传奇作品多以人神遇合、幻梦奇遇为主题,以得而复失为故事结局,类似的题材和故事发展脉络体现出亚之在小说题材的选择上的倾向。鲁迅说亚之“好言仙鬼复死,尤与同时文人异趣”,其实不然,通读唐代传奇便可以发现,唐代的传奇小说中有许多鬼怪仙灵、死生梦幻的内容,这与时代风尚不无关系,并不代表亚之独好此种题材,然而亚之的特点在于,他对于仙鬼复死题材的写作,并不十分着眼于怪奇,而是更着重刻画悲。

世间最悲,莫过于生离死别,不论是《湘中怨解》中的郑生与汜人不复相见,还是《异梦录》里邢凤梦中的美人泫然辞去,又或是《秦梦记》中弄玉忽无疾卒,都给小说烙上了难以抹去的悲伤印记。然而亚之小说之悲远不止存在于结局,若仔细品读便可发现,其小说从始至终无不笼罩着惆怅氛围。在《湘中怨解》中,天刚蒙蒙亮,洛桥下便传来了女子的哭声,凌晨出行的大学进士郑生闻声寻去,竟是一位美艳的女子在河边要自杀,而她自杀的原因竟是遭嫂嫂虐待;谁能忍心见一位美丽的女子遭此不幸只得轻生呢,小说开篇即令人如见美玉蒙尘、娇花受狂风摧残一般心痛。郑生的拯救当然是这位叫汜人的女子生命中的曦光,在随郑生生活的日子里,她可以诵着楚辞,写着美丽的辞赋,郑生作为有学识的男子,对于她的才华,流露出的是欣赏与惊叹而非男权社会的指责与恐慌;对于郑生来说,汜人的出现又何尝不是生命中平添的一抹亮色呢?她不仅用美丽与才华为郑生的生活驱走乏味,更用一匹奇珍织品换取千金,为郑生解决了生活的贫困问题。可是愉快的生活是何其短暂,几年后,郑生带着汜人来长安游玩,当天晚上两人就经历了离别,汜人对郑生说:“我湘中蛟宫之娣也,谪而从君。今岁满,无以久留君所,欲为诀耳。”站在郑生的角度,这一切该是多么的突然,多么的猝不及防,原来这些年与自己相濡以沫的竟非凡人,而他们愉快的时光就要这样戛然而止了;站在汜人的角度,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与郑生的爱恋终有离别时候,但她忍着悲伤不断地欺瞒,独自在欺骗爱人的自责和等待别期的煎熬中度日。两人相对垂泪,这一幕实在是令人不忍。郑生再三挽留,却无法阻止离别的发生。十几年以后,郑生的哥哥做了岳州的刺史,在某年的上巳节,郑生与家人们在岳阳楼上参加哥哥的宴席,虽然从文中无从知晓郑生这几年的经历,但从字里行间不难发现,郑生仍是不如意的,况且现在的他已没有了知心爱侣的陪伴,哀怨应该更胜从前,所以在这欢饮之时,只有郑生愁容满面,如当年的汜人一般吟出了楚辞:“情无垠兮荡洋洋,怀佳期兮属三湘。”此时奇幻发生,汜人在华美隆重的排场中登场,在水面之上一边起舞,一边唱着楚辞,再度以楚辞诉说哀怨。郑生与汜人隔水相望,从此以后,不复再见。故事戛然而止,徒留无限惆怅,叫人回味。

写于元和十年(公元815年)的《异梦录》中,邢凤梦见的美人也因离别而伤感落泪,但这与汜人和郑生的“悲莫悲兮生别离”是全然不同的。邢凤作为一个“无他能”的“帅家子”,面对忽然出现的古典美人,虽“大悦”,却不懂欣赏,面对动人的《春阳曲》和“弓弯”舞,邢凤显得呆滞无感,说不出什么有内容的赞赏之词,也没有什么受触动的表现,显然,他欣赏不了美人之美,只是单纯地迷恋声色,所以一觉醒来,他甚至一度忘了自己曾在梦中有过这样一段神奇经历,绝不似郑生那般恋恋不舍。而对美人来说,她在旧宅中孤寂度日,难得见到的男人只是为她的容貌和这夜的艳遇感到欣喜,面对表达少女思春孤独等候的动人诗篇,也只是问一些毫无内涵的内容:“何谓弓弯?”于是,美人在向邢凤展示了弓弯舞之后“泫然浪久,即辞去”。

而《秦梦记》更是彻头彻尾的悲剧了,亚之于现实生活中无法求得的大展宏图的机会,在梦中入古秦国得以实现,但荣华富贵,出入禁卫,全仰仗公主弄玉才能得到:在弄玉的夫婿萧史死之前,纵亚之为秦穆公立下汗马功劳,也不见什么大的赏赐,文中“居久之”三字便概括了亚之夺下五城后的结果;萧史一死,秦穆公就为公主另觅驸马,这才想起了亚之,亚之这才得以“拜左庶长,尚公主,赐金二百斤”,住到了皇宫里,然而“民间犹谓萧家公主”,亚之也仍“备位下大夫”,只“由公主故”,才能够“出入禁卫”;公主生日,亚之也拿不出什么珍贵礼物赠送,足见亚之地位之微。弄玉“忽无疾卒”,对亚之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一方面,亚之与公主虽不似寻常夫妻如胶似漆,却也堪称持重和睦,公主之死,令亚之悲痛欲绝,接连写下数篇悼亡之作;另一方面,秦王很快就以见到亚之便会思念女儿的理由将亚之遣送出国。而亚之直至梦醒仍怅然若失,自问“弄玉既仙矣,恶又死乎?”

这三篇亚之的代表作使人读完怅然若失,郁郁难平;文中大篇幅的诗词文辞婉转哀怨,余韵悠长,即便不懂诗文,也要被亚之渲染的诗意意境所打动。结合亚之生平,更能深刻理解这三篇传奇中的悲剧所在,亚之虽出生吴兴望族沈氏,但却困厄终生,生活上,贫困使他不得不向他人乞食(“亚之前应贡在京师,而长幼骨肉,萍居於吴,无咫尺地之居,以自托其食给。旦营其书,书营其暮。如是凡三黜礼部,得黜辄归。自二月至十一月,晨驰暮走,使仆马不以恙,即且碌碌。如有一日霜露得欺,气体失理,则一室向门之心无望矣。今忘辛勤之劳,扶挈长幼,丐食而西。虽已及埇口,然犹困其所储,不能自给,但涕泣语空,无有所仰。”《上寿州李大夫书》);仕途上,三黜礼部v,二败制科vi,贬谪南康vii,历尽艰难还不为人所理解,生前与死后都遭人非議(“郢崖谪吏,敬对所诘,引言为书,致于九江守郑君阁下:诘之既深,焉得默默已也?”《上九江郑使君书》);情感生活也十分悲凉,与他恩爱互持的一妻一妾分别死在了他进士及第的前后,他孤苦伶仃地过完了艰难的余生。

元和十年(公元815年)初,科考已三次受挫的亚之总算进士及第,可他的爱妾卢金兰却死在了几个月前的冬天,也是这一年,亚之写下了《异梦录》,那个读着《春阳曲》、跳着弓弯舞的梦中美人,是否有着善跳“绿腰”“玉树”viii、美丽聪慧的卢金兰的影子?元和十三年(818),亚之的妻子姚氏因病去世,这一年,亚之写下了《湘中怨解》,郑生隔江遥望汜人,终不能改变仙人殊途的结局,不也正如失去妻子姚氏后的亚之独自在人间受苦吗?更毋宁说,大和元年(公元827年)写就的《秦梦记》里,亚之在古秦国的短暂辉煌,正如他在现实中以为自己打通了向上途径、可以大展身手的错觉一样,终是幻梦一场。

二.刻画悲剧的写作手法

亚之的传奇作品自古以来面临着不少争议,有观点认为亚之的传奇是“为文造情”,“缺乏实感”,也有观点认为亚之的传奇“在情节发展上缺乏创造性的构思”,“思想内容和细节描写也都比较贫乏”,笔者拟在此为亚之做一辩解。在笔者看来,亚之的传奇小说写作方法非常高级,甚至对于悲剧的编排和塑造颇有西方现代派的意味。

亚之的传奇小说有意淡化情节,甚至连主旨也十分模糊,而且常常进展直接,有时会给人以扑朔迷离的突兀之感,无怪乎会被解读为游戏好奇之作。比如《湘中怨解》中的汜人在和郑生在长安游玩时忽然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随即离去,令读者与郑生一样错愕,《秦梦记》中既没有交代驸马萧史的死因,对弄玉的死也全无铺垫,一句“公主忽无疾卒”,无比突然,速度极快地将故事情节向前推进,《异梦录》的故事情节极其简单,一位古代美人在邢凤梦中忽然出现又忽然离去,人们不知她究竟经历过什么,凡此种种令亚之传奇收获了“缺乏实感”的评价。

细读这三篇传奇便可发现,亚之对主线情节的推进所花笔墨极少,在情节的关键转折点上叙事节奏极快,而对于诸如汜人的歌赋、郑生与汜人再次相见时的场面描写、邢凤梦中美人的妆容服饰、梦中出现的诗词、弄玉与亚之相处过程中的一些细节等等,却很愿意花笔墨去描摹刻画,这些内容对故事情节的推进作用不大,但对于营造画面,渲染情绪,调动气氛而言,却是不可或缺的;并且,亚之传奇中往往有许多诗篇,因此他的小说被称为“诗化小说”,包括楚辞在内的大量舒缓、哀怨的诗词也将小说的节奏拉得缓慢。于是,亚之的小说呈现出独特的快慢交叠、错落有致的叙事节奏,给人以独特的审美体验。

在内容的编排上,亚之传奇中的欢乐情节少之又少,他不会详细交代郑生与汜人相守的温馨平和,也不会细说亚之在古秦国尚公主时的荣华愉悦;他有意将欢乐略去,徒留悲伤,于是反复皴染伤感的细节、凄迷的意境和悲愁的氛围,因此,读完水中仙女贬谪凡间与穷苦书生相恋的《湘中怨解》,人们记住的是爱而不能相守的苦命恋人和一首首凄美动人的歌辞,读完梦中遇古代美人的《异梦录》,人们记住了《春阳曲》、“弓弯”舞和一位哀愁的美人,读完奇幻诡谲、一波三折的《秦梦记》,人们记住了亚之痛彻心扉的诗篇。欢乐是那么的短暂,悲愁是那么的绵长。在这样充满诗意和哀愁的氛围中,读者的身心也受到了哀愁之美的涤荡。若亚之着力描写仙凡相恋的猎奇、梦中艳遇的旖旎、梦游古秦国的刺激、尚公主的得意,那亚之传奇的艺术性和思想性将会大打折扣。

亚之以悲为美的艺术追求深受楚辞的影响,想来亚之的命途坎坷与屈原的满腹离骚颇有共鸣,更何况大和五年(公元831年),亚之任郢州掾,郢州在历史上是楚文化中心所在,因此亚之有意无意地接受了以屈原为代表的楚辞的影响。不论是以悲为美的审美取向、人神遇合的故事题材、作者以自身历幻的情节设计、唯美意境的营造,还是湘水、香草美人、楚辞这些元素的加入,都足见亚之小说中楚文化的印记。

对于“缺乏实感”、“内容贫乏”这类的评价,笔者以为,那是因为部分评论者的阅读期待和亚之的传奇并不吻合,他们期待看到情节紧凑、内容新颖的传奇,期待像看寓言故事一般从故事中看到什么显而易见的哲理,可亚之并不致力于给读者留下什么跌宕起伏的奇幻故事或是发人深省的哲理寓言。而这也正是亚之传奇的高级之处。当读者随亚之的文笔一起陷进“白杨风哭兮石鬣髯莎,杂英满地兮春色烟和”的凄迷意境中,一起为“泪如雨,欲拟著辞不成语”的悲伤而慨叹,亚之的传奇也就实现了其艺术追求。至于弄玉何以忽然死了,秦穆公为何忽然就要遣送亚之离开等等故事逻辑问题,对于亚之的传奇而言,刨根问底是毫无意义的。

宋代刘克庄对亚之的《秦梦记》以自身敷衍故事甚为鄙夷,在此也对这一看法做一简要说明。刘氏之所以这般认为,一方面是由于时代观念的限制,在小说地位低下的年代,文人士子普遍将它视为雕虫小技,而其内容也多为风流逸事、烟粉灵怪,自命清高的读书人怎会“揽归其身”?这显然是不符合儒家的传统价值取向的。另一方面,许多人没有读出《秦梦记》背后的深意,以为是亚之对“尚公主”的凭空想象和对自己诗才的卖弄。在笔者看来,亚之此文之所以不避讳自己的身份,是因为那入古秦国历幻之人不会是他人,只是亚之自己。大和元年(公元827年),亚之再度游历了熟悉的秦国故地(亚之的青少年时期在陇州、商州一带度过),面对童年熟悉的风物,刚刚经历了应“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失败、授栎阳尉、转福建等州为福建都团练副使、任殿中侍御史等一系列变故的他写就了杰作《秦梦记》。对踌躇满志又命途多舛的亚之而言,寻常诗文已难以倾泻他的痛苦与困惑,他不可能在诗文中直抒胸臆,质问君王为何不重用才德兼备的自己,他也无法去质问苍天为何处处与他为难,使他失去挚爱孤独飘零,他弄不清生死是否真的有命,富贵是否真的在天,于是他开始怀疑,开始创作,开始如屈原“天问”一般发问,“弄玉既仙矣,恶又死乎?”“就其儒家信仰而言,他不信‘仙鬼复死’,弄玉既‘仙’又‘死’了,并由此导致了他一生命运的逆转。言下之意他一生奉行积极入世的原则,汲汲于功名,仕途竟如此坎坷,命运又这等多舛。他对信念的怀疑,正如他对仙鬼不死的怀疑一样。”ix若说亚之小说的情节荒诞,那亚之空有抱负却终不得志的一生又何尝不荒诞;金兰陪伴亚之风雨同舟,却死在了亚之中进士的前夕,又何尝不荒诞;亚之立下战功,本以为苦尽甘来,却反遭贬谪毁谤,又何尝不荒诞呢?

总而言之,亚之写奇幻却不重奇幻,全心全意地塑造着悲剧的人和悲剧的事,为此,他淡化了情节,模糊了主旨,敷衍着故事,刻画着细节;最终,在凄迷哀怨的诗意氛围中,故事的主人公泫然离去,作者亚之抒发着难以明说的哀愁,而几百年后的读者还在为之扼腕叹息。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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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周承铭:《论唐人小说<异梦录>思想主题》,《淮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年,第2期,第17—24页。

注 释

i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鲁迅全集:第九册》,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版,74页。

ii (宋)刘克庄《后村居士集》,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4年版,卷一七三。

iii 石昌渝《中国小说源流论》,三联书店,1994年版,174页。

iv 李宗为《唐人传奇》,中华书局,1985年版,70页。

v 元和五年八月(公元810年),沈亚之从家乡吴兴(湖州)出发应贡举,获解,在乡饮酒礼后上京城,参加进士科考试。次年春,他在长安的省试落了第,此为“一黜礼部”。元和七年初(公元812年),亚之省试再次落第。元和八年初(公元813年)的省试中,亚之依然无缘得中,是为“三黜礼部”。

vi 长庆元年(公元821年),沈亚之应“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失败,是为“一败制科”;大和二年(公元828年),亚之再次回到长安参加制科考试,应“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再告失败,是为“二败制科”。

vii 大和三年(公元829年),沈亚之以殿中侍御史为判官,随德州行营诸军计会使柏耆到沧州,助柏耆平息了从宝历二年(公元826年)至此的两河叛乱,因柏耆押叛将李同捷回京途中突生变故,柏耆专断,不听亚之劝告,斩杀了同捷,而文宗又听信谗言,在柏耆、亚之尚未归京详情时就下了贬谪诏旨,将柏耆宣慰德州,取为判官,亚之受其牵连,贬南康尉。《浙江通志》卷一百七十九:“李佑平德州,同捷穷,请降,耆欲袭诛之,亚之谓:‘恐生诸将心,且杀降不详。’耆不听,竟诛同捷。诸将嫉其专冒,攒诋之,文宗贬耆,亚之亦贬南康尉。”亚之的《上九江郑使君书》,便是为此辩诬。

viii 沈亚之《卢金兰墓志铭》曰金兰“为《绿腰》《玉树》之舞”。

ix 杨胜宽:《论沈亚之及其文学创作》,《乐山师专学报(社科版)》,1991年,第2期,第10—15页。

(作者单位: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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